“这个问题，我需要你很认真的想想，”临走前，柳玫如是问赵婷婷，“鹿永国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留下过任何可以将他和照片上这个女人联系在一起的东西，比方说，照片，衣服之类的东西。”

赵婷婷的确很认真的想了这个问题，可惜无论怎么认真，她还是都没办法改变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是，五年前鹿永国一去不回，赵婷婷认为鹿永国欺骗了她。所以在那之后，她便将自己身边所有与鹿永国有关的物品全部扔了，一件不留。

而且事实是，也许是为了保护赵婷婷，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鹿永国从来没有告诉赵婷婷那个女同学的名字。

连名字都未曾告知，就更别提其它方面的信息了。

眼看从赵婷婷这里已经得不到更多有用的情报，唐磊留下了自己的名片，嘱咐‘如果想起什么，请给他打电话’后，便同柳玫一起离开。

“看来现在最大的希望，就只有找到当初苏雯住的地方了，”出了赵婷婷所在这栋楼后，唐磊如是说道。

但柳玫却没有应声。

柳玫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的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面朝大楼，仰头向上望去。

唐磊顺着柳玫的视线向上看去，他意识到柳玫是在看向赵婷婷所在楼层，“怎么了吗？有什么问题？”

这次，柳玫给出了反应。不过她也只是摇了摇头，“一边走一边说吧。”

周二晚上八点多这个时间，唐磊和柳玫两人并肩走着，柳玫提出了一个问题，“你觉得鹿永国当年真的没有告诉赵婷婷苏雯的事吗？”

唐磊心头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觉得，鹿永国和赵婷婷这样两个人的结合…….他们有着相同的成长经历，鹿永国既然把大部分事情都说出来了，甚至还将自己参与杀害了鹿从平的事说了出来，他会单单隐瞒了苏雯的相关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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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与隐瞒……即使对于一般情侣，都不是一个能够接受的存在，更别提他们这两人同病相怜的人了。”

柳玫语气沉重的如是言语着，“还有一点，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赵婷婷家里没有任何与男性有关的东西，我认为她目前应该是单身在。”

“所以呢？”唐磊着实搞不懂柳玫真正想要说的是什么。

唐磊压根没想到，其实柳玫也不太清楚自己真正想要说的是什么，柳玫只是心里有了那么一个隐隐冒出头的不好感觉；

感觉他们今晚的拜访，有可能会产生连锁反应，引发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

“勇气…….”柳玫喃喃自语。

唐磊开车，两人谢绝了徐坤提出帮他们安排住宿的好意，转而随便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了进去。

徐坤和赵明不一会儿后便来到了他们两的房间，四人交流了一下到目前为止的发现。

理所当然的，时隔五年，即使有着新的情况，重启调查的进展也绝对不会多顺利。他们都是刑警，都清楚明白这个道理。

到了晚上这个时候，徐坤和赵明也终于彻底搞明白了这档子事的复杂程度。徐坤挠了挠头，“就是说，你们认为苏雯这个女人会选择一些特定的男人进行操纵利用，然后现在的情况，这个汪海背叛了苏雯，并且在暗中给予你们提示，想要借助你们的力量将苏雯定罪。”

徐坤进行着简单的总结，“苏雯的丈夫高飞被杀，苏雯有着绝对的不在场证明。所以从高飞那边，你们证明不了苏雯的参与。于是转而调查五年前鹿永国的死。”

简单的一通总结结束，徐坤不得不点着了唐磊递过去的香烟，一口烟气吐出，他感慨了一句，“苏雯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离开酒店房间前，徐坤忽然笑着来了一句，“瞧我这记性，我下午就感觉是这么回事，一直想问来着。”

“什么？”送徐坤和赵明到门口的唐磊疑惑问道。

徐坤脸上笑意更盛，他凑过来小声道，“你和柳警官是…….”

关门前，徐坤笑着拍了拍唐磊的肩膀，“老弟，真羡慕你啊。”

唐磊着实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板一眼，给人一副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徐坤，私下里居然如此爱开玩笑。

面对这种称赞，他只能够苦笑着摇头，关门转身。

却没想到，一转身，柳玫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他面前。唐磊被吓得往后连退了几步。

“他刚才说了什么？”柳玫语气古怪的问。

“夸你漂亮呢，”唐磊本能的回道，“别闲着了，你打个电话给组长说明一下情况，我把晚上那段录音发给他。不管怎么样，这段录音多少也证明了我们一开始的推测。”

手机开了免提，这通电话的长度，远远超过了唐磊和柳玫的预计，

只听，电话那边的石中是这样说的，“邢耀庭的完整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与我们的推测基本的相符。邢耀庭于九月二十四日晚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死亡，死因是钝器击中后脑勺。根据现场的地形情况分析，有极大可能，凶手躲在了暗处，等到邢耀庭出现，再突然发难。”

“什么样的钝器，能知道吗？”唐磊问。

“不是刀具，法医和化验室那边给出的推断，有很大几率会是坚硬的石块。石块直接砸在后脑勺上，力度足够的话，邢耀庭不可能有反抗的机会。”

“九月二十四号晚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唐磊出声，“那岂不是说，邢耀庭在和冯娟分开几个小时后就遇害了。”

死亡时间一旦确定，随之而来…….

“那九月二十五号，告知高飞那辆面包车所在位置的，就不可能是邢耀庭了，”这是之前柳玫提出的一个比较可怕的想法。

现在，那个可怕想法等于成为了现实。

“是的，凶手极有可能是带走了邢耀庭的手机，然后伪装成邢耀庭与高飞进行联系，设下了一个圈套，”石中支持这种想法，“但是，从细节角度来看，这种伪装就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组长，这话怎么说？”

“你们想，凶手要想将自己伪装成邢耀庭。那最起码有一点，他得知道邢耀庭都告诉了高飞哪些事，调查都进行到了什么程度，高飞还需要什么样的诱饵才会急切的亲自前去三华街…….信息的对称性，凶手不说需要完全掌握这些信息，但基本的，他必须得知道，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