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紫楠微微喘着气,推了推沈迟的胸膛,清丽的面容上泛起一丝羞涩,嗔怒瞪他:“你又占我便宜。”
沈迟抵住门,一手作梳,动手轻柔地梳理着柔顺如瀑布般的秀发,弯唇而笑:“是你故意引诱我。”
“我哪有?”楚紫楠在他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美眸瞪得更圆。
但这点力道对沈迟来说,只是挠痒痒,他闷笑着,将目光下移,唇边露出一丝邪笑,“没有?”
楚紫楠这才自己低头看了一眼,这套睡袍又宽又松,还有点透,衣襟微敞,胸前春光若隐若现。
“流氓!”赶紧推开他,进内室找了块薄毯将自己裹住。
沈迟看她羞得脸蛋像熟透的苹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满目警惕地瞪他,把他当贼防,俊脸上的笑就更浓了。
“不用这么防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那可不一定。”楚紫楠哼了哼,在桌边坐下,见沈迟要坐自己身侧,连忙制止,“坐远点儿!”
沈迟笑着叹了口气,乖乖照做。
楚紫楠想到他半夜来看自己,又蛮受感动的,倒了杯有些凉的水递给他。
“今天我去看苏姐姐,她说等出了月子,就要跟穆云柏和离了,看起来决心很大。”
“和离?”沈迟剑眉微挑,面上是对穆云柏的不满,“她要真想清楚了,离了也好,今后不论是否再嫁,也总比跟穆云柏那种人在一起强。”
楚紫楠点点头,随即蹙起秀眉,说出自己心中的忧虑,“可是她有个儿子,孩子这么小,定然离不开母亲,可她要是离开穆家,周夫人他们会愿意让她把孩子带走吗?”
这可不是在现代,夫妻离婚双方都可以争取抚养权,在这个时代,基本上不用争,孩子必然归婆家。
莫说男方还活着,就是死了,哪怕他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死光了,孩子也得留在那边,更何况,苏敏的儿子还是穆家的长孙。
怎么看苏敏都没有成功带走孩子的胜算。
沈迟冷笑:“是穆云柏不做人在先,他们不愿意也得愿意,到那时候,我和姨母都会站在表姐那边,另外还有苏家,穆家就是权势再大,又能如何?”
听他这么说,楚紫楠瞬间就觉得,胜算大多了。
“不过也不要跟穆家把关系闹得太僵,那毕竟是太后的娘家。”
“知道。”沈迟颔首轻笑。
随即,两人又转到了别的话题上。
皇帝最近休养好了身体,已经回到朝堂,沈迟不用再监管朝政,比之前那阵子要清闲了些。
不过,他代理朝政的时间总体来说虽然很短,但朝中不少大臣在这期间借着政务之便,与他来往频繁,已建立起一种微妙的关系。
这自然让某些想争储的皇子看在眼里,眼红又嫉妒。
是日早朝之后,大臣们陆续从进殿里走出,各自散去。
沈迟刚出第三道宫门,就被二皇子沈钰拦住。
“殿下有事?”
“前阵子父皇让你监国,是看中你的个人能力以及亲王的身份,知道你能镇得住文武百官,并没有别的意思,”沈钰开口便用略带敌意的口吻,英俊的容颜染了几分薄怒,“亲王永远只是亲王,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原来是警告他不准觊觎皇位来了。
沈迟淡漠道:“我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不劳殿下操心。”
“你正?”沈钰眸中火焰跳动,“你要是正,就不会四处结交大臣,结党营私了。”
“你误会了吧?我与大臣们的来往仅限于公事上,可从未有过私交,”沈迟在这方面,一直做得很谨慎,不会留下任何实际的把柄给别人,“这说起结党,你和镇南侯信国公等,最近也走得很近,算不算也叫结党呢?”
“混账!”沈钰气得一张脸铁青。
明明他和镇南侯等人都是私底下悄悄来往的,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
“休要血口喷人!”
沈迟懒得跟他扯,拔腿就走。
“你给我站住!”沈钰厉声命令道。
可他这声命令毫无作用,沈迟压根就不听,非但不听,还越发走的快了。
“叫你站住,听不见吗?”沈钰疾步追上,欲要动手。
沈迟忽而转过身,逼近一步,杀气腾腾,眸光凌厉,“跟我说话请注意你的态度,我可不是你底下那些阿谀奉承之辈,也不是你那些皇弟,只会顺着你,我的剑很锋利。”
“你,你……”沈钰吓得连连后退,面色发白,差点忘了,他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比恶鬼还可怕。
“我是皇子,你还,还敢杀我不成?”
“皇子又如何?我要是想了结一个人,完全可以做到不留任何痕迹,甚至让人永远都找不到他的骸骨。”
沈迟目露鄙夷,众皇子之中,他最看不上眼的,就是眼前这位,不光是他,想来皇帝也一样,否则当初重立太子之时,不会完全不考虑这个二儿子。
皇室立储,向来以长和贤为重要依据,废太子倒台后,沈钰本是完全有机会争储的。
沈钰被震住,呆立在原地,一股凉意自后颈倾泻而下,脊柱发麻。
“没别的事,臣就先走了。”沈迟懒得做这些表面客套,扭头便往远处去。
出了皇宫,赵强迎上来,递上一封密信,“王爷,是付伦将军的亲笔信,才刚送到的。”
沈迟登上马车,坐到车厢内,拆开来看。
是北荻各部又在边境开始活跃,有企图南下的趋势。
北荻人凶悍且狡猾,除非大举入侵,不然每次都是以小股骑兵,侵袭边境城池,掳走粮食财物和百姓,待北疆大营一派兵过去便直接跑,多数时候根本连他们的影子都追不上。
几十年来,北方边患就未曾彻底解决掉过。
北荻其实国力并不强,只要本朝多费点心,倾全国之力,北上讨伐,不是没有将其灭国的可能,可惜皇帝并没有这样的心思,而且近几年国库逐渐空虚,不太打得起了。
沈迟将密信烧毁,靠到车壁上,闭眼沉思。
本来他和沈昀商议好了,等皇帝驾崩,沈昀登基后,花几年时间休养生息,待国库充盈,兵多将广,便出兵北伐,一举除掉北荻这个祸患。
可惜,沈昀连太子也没当上,就殒命在了那场大爆/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