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多少吃一点？”沈清若强忍恶心，喝了半碗白粥，又吐了出来。

她已经被禁足了两个月，没有御医请平安脉，没想到这惩罚竟变成了一件好事。

沈清若摸着平坦的小腹，不枉她冒险，把喝掉的避子药，在宫人走后，立刻抠嗓子，生生催吐出来。

她本想试一试，毕竟吃了几年的避子药对身体多少有些伤害，谁知竟能这么快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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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胎坐稳，她再把风声放出去，即使陛下发怒，可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定会饶了自己。

只求这胎是个皇子，她们娘俩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

“五日后是个好日子，朕就在那日封你为珍贵妃，可好？”

林宝珠拿针的手一顿，脸上并无笑意，声音极淡，“皇上做主便是。”

赵衡见她如此冷淡，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他伸出手，将毫无防备地女子抱到膝上。

“放手！”林宝珠怒道，使出全力都无法挣脱。

赵衡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的眼睛，“宝珠，朕要的不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皮囊，而是你的心！”

林宝珠停止了挣扎，目光皆是带上满满地嘲讽。

“陛下杀我夫君，囚禁我们母子。还希望我用一颗真心待你，未免太贪心了！”

下巴传来剧痛，赵衡的手背都泛着青筋。

“你能喜欢赵穆之那个伪君子，能原谅石介这个杀父仇人，为什么就不能爱朕？”

这几日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他看到她一副冷冰冰，视他为无物的样子，心里怒不可遏。

正是因为见过她在那个男人面前是多么鲜活，他才恨！

看着那张嫣红的嘴唇，他再也忍不住，俯身下去。

啪地一声，林宝珠用力全身力气，打在他的脸上。

赵衡身为皇帝，还是第一次被人掌掴。

帝王威严被挑衅的怒火，彻底烧掉他的理智。

他一把将林宝珠掀翻在地，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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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林宝珠未有丝毫挣扎。

满是恨意的瞪着赵衡。

“你个大坏蛋，欺负我娘！”

崽崽将手里的一捧五颜六色地花扔到地上，飞快跑过去，张嘴咬住赵衡的手腕。

赵衡吃痛，下意识将崽崽甩了出去。

但疼痛让他的理智回笼，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女人，他像被烫到般，立刻收回手。

林宝珠也顾不得脖子的钻心疼痛，用劲全身力气站起来，跌跌撞撞跑到崽崽那。

她抱起儿子，发现他的额头被撞的红肿，崽崽小手擦了擦她的眼泪，虚弱道：“娘，我不疼。”

赵衡看着自己带有牙印的手，一脸不可思议。

他懊恼地颤抖走上前，“宝珠，对不起，是朕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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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陛下为我儿请太医诊治！”此时林宝珠嗓音已经沙哑不堪，她头发凌乱，双目红肿，看向赵衡的目光中丝毫不见昔日的神采。

犹如一个存了死志的人，彻底失去了希望。

赵衡心下一惊，不敢看林宝珠的眼睛，赶紧吩咐人宣太医速来。

说完那句话，崽崽支撑不住昏了过去。林宝珠一直把手放到他的鼻前，探探他的鼻息，手指上的温热拉住即将崩溃的她。

“小公子脑子内部并无大碍，只是突然间遭受的外力冲击，才昏过去。臣给开两幅药，便能痊愈。”

如今陛下将宣平侯夫人放在宫里，朝中上下都传了个遍。

不过大多数都说是宣平侯夫人魅惑主上，但看着情形，怕是传言有误啊。

林宝珠的视线一直未离开崽崽，中间他醒来一次，嚷着头疼，林宝珠趁机给他喂了药，摸上清清凉凉地药膏，才安稳睡着。

赵衡一直在殿内，一步未离开。

他犹豫不敢上前，生平第一次，怕这个字在他心中闪现。

林宝珠给崽崽盖了盖被子，这是她被囚禁以来，主动走向赵衡。

“请陛下说实话，是真心想留我儿的一条命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杀他！”因为他知道，若是石慕霖死了，林宝珠也就不想活了。到时，他连唯一牵住她的法子都没了。

“好，既然如此，我想向陛下要一条保命圣旨。”

赵衡知道，经过这一遭，他在她心中毫无信任。

“好，明日一早，朕派刘喜给你送来。”

她的肤色本就比常人白，如今脖间的淤青十分显眼。

“宝珠，刚刚是我的无心之失，你愿不愿意原谅我。”

“若你是皇上的身份，我不敢原谅。若你是阿衍，我不愿原谅。”

久违地听到阿衍这个名字，赵衡的眼眶都在发热。

他彻底卸下自尊，把自己完全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宝珠，我从十五岁到二十一岁，用了六年时间才把你留在我身边，你尝试爱一爱我好不好？”

“你说我喜欢过赵穆之，那你可知他为了我，宁愿放弃逃生的机会，也要带我走。”

“你说我爱石介，你不知道，那年在梅县，我同样扇了他一巴掌，那个傻子他第一句问我手疼不疼？”

林宝珠闭了闭眼，清泪从眼角似线般滚落。

“赵衡，你口口声声要我爱你，可是你不懂什么叫爱，你根本不知道如何爱人。”

“从幼年时，我一人孤零零在皇宫长大，从没人教过我。宝珠，你教教我，教教我，好不好。”

他攥住她的衣角，一个帝王可怜巴巴地像条即将被遗弃地小狗。

“赵衡，你太聪明了，你知道用什么方法让我能动摇。可是我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我把自己给你，你保我儿子平安，这样岂不是更好吗？”

赵衡收回手，表情瞬间变得冰冷，他扬起一抹苦笑，“你说的对，既然得到不你的心，我也要留你的人在我身边。不止如此，你死了也要入我黄陵，生生世世都得是我的女人！”

临走时，不知他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得有些温柔，“你的封号是朕取的，意为珍爱。等你为朕生下皇子，朕等你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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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不去看林宝珠的反应，大笑走出了合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