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若双目含羞的看着赵衡离去，直到赵衡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才扶着丫鬟的手，扶着腰，慢吞吞站起来。

嬷嬷给沈清若按摩时，见她身上的道道青紫，心里一惊。

陛下看着面容和善，没想到床笫间如此暴戾。

“主子，姑娘家第一次承宠有些疼痛。日后便好了。”

沈清若羞涩地点点头，即使身下传来不可言说的撕裂感，只要想起昨晚，陛下看她的目光是如此灼热，她的心里泛起一阵甜蜜。

正巧这时，屋内丫鬟来报，刘公公来了。

刘公公可是陛下的贴身太监，还负责管理嫔妃的绿头牌。他的一句话，有时比美人的枕头风还要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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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若不敢怠慢，忍着疼痛下床，接见刘喜。

“沈主子，这是陛下特意赏赐的汤药，您喝了吧。”

小太监端着一碗黑黢黢，散发着腥臭味的汤药，低着头，走到沈清若面前。

沈清若不解，“敢问公公，这汤药是何物？”

“这是避子药，陛下特意吩咐太医院调制，温和不伤身。”

刘喜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沈清若心底却一片冰冷。

入了皇宫，女人太多，哪能有人能长期得到恩宠。

最稳妥的方式便是生下一个皇子，才是根本。

陛下昨夜明明很是激动，为何却不让她有孕。

刘喜站着不动，看着她一饮而尽，才笑着躬身行礼离开。

沈清若六神无主，抓住嬷嬷的手，“嬷嬷，陛下这是何意？”

“老奴也摸不清陛下的心思，主子，既然龙子这事急不得，当务之急是要争宠，争取在陛下心中占一席之地。”

沈清若紧紧攥住帕子，似是下定决心，缓缓地点了点头。

——

今年的秋天，大齐粮食大丰收。

百姓们也能过个好年。

赵衡特意下令，中秋节要大办。四品及以上官员都可携家眷来宫中参加盛宴。

江侍郎推开房门，看着已经瘦成骨头架的大女儿，愁容不展。

那日，江如芷被宫人送回来，江侍郎听到女儿梨花带雨地，讲述了事情经过。

吓得他差点没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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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候府那日，陛下也会在。把这样的女儿送去选秀，岂不是蒙骗圣上。

他的官位不保啊。

就这样忐忑过了几日，依旧没传出撸掉他的消息，江侍郎这才有心思，关心起大女儿。

不得不说，江如芷自私的脾气完全遗传了江侍郎。

“我儿，你还有一月便要出嫁。这个样子，陛下若是知道，怕是以为我们江府故意所为，到时可是要招来祸端啊。”

江如芷这个鬼样子，江侍郎又不免担心起自己的仕途。

陛下的赏赐，无论满不满意，都要装作一副开心的神情。

江如芷这个模样，岂不是明晃晃地抗旨不遵吗。

按照计划，江如芷早在两个月前便要和亲北狄。

但北狄皇帝突然暴毙，北狄国内乱成一团，几位皇子自相残杀。

最后，是五皇子呼兰苍成了最后赢家。

虽说皇帝不再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但北狄皇帝基因只能用“歪瓜裂枣”四个字来形容。

呼兰苍已四十岁，人长的又矮又胖，唯有一双豆大的眼睛，散发出精明的目光。

当江如芷知道是他夺得皇位后，立刻晕了过去。

当年，北狄来大齐谈和，队伍中就有此人。

呼兰苍从说书先生口中听说江如芷的才名，直接来到侍郎府登门拜访。

与正要出门的江如芷相遇，一想起他毫不遮掩的打量，如老鼠般恶心的嘴脸，江如芷心如死灰。

整日食不下咽。

想死还没有勇气。

如今听到江侍郎的一番话，才惊觉，陛下本就对她印象不好，万一有心人再将这些传到宫里，她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江如芷病歪歪躺在床上，枯瘦的手指攥住被子，惊恐问道，“父亲，这可如何是好？”

“事到如此，芷儿，咱们只能听从皇命了！好好把你身体养回来。”

江如芷双手捂住脸，痛哭出声，“父亲，女儿不甘，不甘啊！”

她甚至后悔，后悔为何当初拒绝孙思源。

听说江如芷病了后，江水汀还是心软了。带着孙思源一同回府，看望她。

这是他们成亲后，除了回门，还是第一次回来。

江水汀看到江如芷的模样，吓了一跳。她极力掩饰自己的惊讶，生怕惹得江如芷伤心。

没想到，江如芷冷冷盯着她，“我的好妹妹，你是特意来看我的笑话吧。”

这番话，彻底浇灭了江水汀的怜悯，她满脸失望，“既然姐姐如此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转身离开了卧室。

江如芷阴鹜地看着江水汀的背影，“去找二姑爷来，就说我病入膏肓，想见他最后一面。”

她不好过，也不能让江水汀过得得意！

孙思源本想拒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跟着丫鬟走了过去。

江如芷化了淡妆，没有之前吓人，反而有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看到孙思源，未语先落泪。

“表哥，这次芷儿若挺过去，我会在北狄为你日日诵佛，保佑表哥早日高中。”

孙思源本以为自己已将她淡忘，再次看到，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既不是以往对她的小鹿乱撞，也不是将她视做陌生人的淡然。

看孙思源沉默不语，江如芷挣扎地坐起身，没想到力气不支，差点摔下床。

孙思源急忙大步扶住她的胳膊，又觉不妥，把她放安稳后，立刻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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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疏离让江如芷有些气愤，肯定是因为江水汀这个贱人。

看到窗前的淡粉色一角，江如芷内心暗笑。

她满脸懊悔，“表哥，今时今日，我才看清自己心意。芷儿年龄小不懂事，错过了一段真情。”

“若是重来一次，表哥那日还会向芷儿表白吗？”

“我会。”

这两个字毫不犹豫地从孙思源口中说出来，利落干脆。

他从不否认自己之前对她的情感，这是他人生不过缺少的一部分。

若他不被拒绝，就不会落榜。也不会得到一个满眼都是他的姑娘。

想到江水汀，他的嘴角都不禁带上笑意。

再看到江水汀时，仿佛当头一棒，自己今日不该单独和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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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以后有事，你还是找水汀，我们两人再单独见面，恐会惹闲话。”

江如芷的怒火，恨不得把孙思源的背影烧出两个窟窿。

转而一想，他就算心思不完全在自己身上了，那又怎样？

想到那抹身影，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