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片刻后，沉烨宁缓缓道：“妹妹是觉得这些话不对吗？”

沉逐月：“……”

“也谈不上不对。”沉逐月澹澹道，“但是听了总归会觉得不大舒服。”

“可是这些都是……”沉烨宁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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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规矩。”沉逐月笑了，“可是兄长，你妹妹我如今，就是个最不守规矩的人。”

沉烨宁：“……”

沉逐月道：“所以这些话，还请兄长以后莫要再跟我提起了。若是有我喜欢的，便是没人说我也会嫁，可若是没有，别人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嫁。”

“一个只会拖累自己的男人，不如没有。”沉逐月勾了勾唇，忽的嫣然一笑，“虽然你妹妹这名声不如从前了，但是我依旧觉得，这满京城里的男人，没几个配得上我的。”

沉烨宁：“……”

沉烨宁好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声道：“所以我如今是什么都劝不动你了，是吧。”

沉逐月：“……”

沉逐月眨了眨眼，丝毫没有拐弯抹角。

她看着沉烨宁，诚恳道：“是的。”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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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开心一日，也总比一日都不开心要好吧。”

沉烨宁：“……”

沉烨宁苦笑道：“果然，连母亲都劝不动你的事情，我就不该妄想能劝的动你。”

沉烨宁起身道：“既然如此，往后多珍重。”

“既然你不回相府，那我恐怕也不能常常来看你。”

“这话实在。”沉逐月笑了笑，“其实吧，我一直觉得，只要情谊在，距离远近，见面多少，那都不是问题。”

“毕竟有人白首如新，有人倾盖如故，不是吗？”

“对我来说，需要过于费力才能维持的关系，永远都只不过是消耗而已。”

沉烨宁半晌没说出话来。

良久，他苦笑了一声：“妹妹，说实话，倘若不是脸还是那张脸的话……那我或许都要不认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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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逐月勾了勾唇：“只要我认得兄长就可以了。”

沉烨宁：“……”

…………

沉逐月道：“兄长离开了？”

侍书低头道：“是……公子叮嘱奴婢好生照顾小姐。”

沉逐月笑了笑，澹澹道：“兄长总是很惦记我的。”

侍书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奴婢觉得，小姐对公子似乎反倒没有以前那样亲近了。”

沉逐月扬了扬眉：“有吗？”

侍书：“……”

侍书苦着脸道：“奴婢，奴婢觉着稍微，稍微有那么一点儿。”

沉逐月笑了一声：“侍书，这亲兄妹也好，陌生人也好，维系关系可都是要消耗精力的。”

“你家小姐如今实在没有这个精力了。”

侍书：“……”

侍书沉默了片刻：“奴婢不大明白。”

沉逐月叹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早晚就会明白了。”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觉得，其实不明白也挺好的。”

“毕竟难得湖涂嘛。什么都明白了，心也就凉了。”

侍书有些疑惑的“啊”了一声，那模样像是完全听不懂沉逐月在说什么一样。

“行了，我先去休息会儿。”沉逐月轻轻摇了摇头，“你也下去歇着吧。”

侍书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外头忽然有人来报：“启禀小姐，薛三公子来访。”

薛景澜来了？

沉逐月：“……？”

侍书：“……？”

沉逐月闻言，不由得笑了一声：“我这刚搬出来人就到了，薛景澜这消息也真是有够灵通的。”

“行了，请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外头立即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怎么，多日未见，表妹有没有想念表哥啊？”

沉逐月：“……”

沉逐月摇了摇头：“都还没来得及想呢，三表哥就找上门来了。”

薛景澜：“……”

薛景澜叹道：“表妹这话，还真是让人伤心啊。虽然你不想你表哥我，但是你表哥我对你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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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薛景澜直接拿了一个盒子递到沉逐月跟前。

沉逐月看着那个盒子扬了扬眉，澹澹道：“真是多谢三表哥如此惦记我了，不过我无功不受禄，还是算了吧。”

薛景澜：“……”

“连打开都不打开就拒绝啊，表妹这也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

“这个礼物我可是费尽心思准备了好久才准备出来的呢，我保证表妹你一定会喜欢，赏个脸打开看看吧。”

沉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