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饱地睡到日上三竿，林木终于睡去了这些日子积压在身上的全部疲劳。

揉着眼睛推开房门，客厅里轮舞正坐在餐桌旁面无表情地吃着芝士蛋糕。

“早啊，轮舞。”

“……早。”

叼着小叉子，轮舞迟疑一下才和林木打招呼。

总觉得在把轮舞救回来之后轮舞就莫名其妙地和自己保持着某种距离，林木挠挠后脑勺。

“轮舞……”

没刷牙没洗脸，林木率先扯了张椅子，坐在轮舞旁边。

“林木，你应该先去刷牙，否则有口臭。”

用小叉子指着林木，轮舞毫不客气地说道。

“呃……”

捂住自己的嘴，林木果断站起身。

他因为有点担心轮舞还有什么心结没有解开所以才急着想和轮舞谈话，结果看来他还是应该先去洗漱。

大约过了十分钟，林木洗漱完毕终于坐到轮舞身边，这时轮舞已经把芝士蛋糕吃光光了。

“我说轮舞，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啊？如果是曲悦那件事的话我真的不介意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当时不是故意的……”

听到林木这样说，轮舞扬起又黑又密的长睫毛，注视林木。

林木并没有说“不是你的错”，而是用了“不是故意的”。

看样子，即便是林木也觉得当时曲悦会被感染成人造魇是她的错。

不知怎么，自己仿佛从轮舞看似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了轮舞的内心活动，林木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怎么说呢……在‘炼熔池’里我看到你和曲悦的那段过去……说真的我蛮同情曲悦的。”

“嗯……”

轮舞点点头。

“你当时也真的是有点太迟钝了，就像你总说的，可能因为你之前都没和人接触过所以不知道吧？曲悦那家伙是真的很喜欢你耶……虽然方法用的不太对啦！”

“嗯……”

轮舞继续点点头。

“应该说……因为那个时候你很呆萌啦，而曲悦又是那种自卑隐忍的性格，所以把曲悦逼到那种地步你和他自己都有责任……这点我丝毫不打算包庇你……”

“嗯……”

轮舞第三次点点头。

“但是啊……我不觉得杀死曲悦的那个人是你，不如说……我反而觉得那个‘十二地支’……叫什么来着？啊对！香蒂，我觉得那个香蒂有点问题。”

“嗯？”

这次，轮舞没有点头，而是发出一声疑问。

只听，林木接着说：“还有，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种直觉……曲悦会被两只魇感染成人造魇，会不会有什么内幕呢？”

“什么？你是说……”

对于林木的话，轮舞表示费解。

可是摸着下巴的林木看上去一脸认真，绝对不是在跟她开玩笑，或只是单纯地安慰她。

“因为你想想看啊……时机也太巧了吧？”

“……”

“你和曲悦刚吵架，他就把两只魇吸引过来了，虽然我是听说器被魇完全感染不仅需要魇的负面情感侵蚀器的魔力源，最为关键的还是要器自身和魇的负面情感产生共鸣，但以曲悦魔力源的那点力量，应该不足以这么快就吸引来两只魇吧？无论它们是被曲悦的魔力源吸引而来，还是被曲悦的负面情感吸引而来，速度都快得惊人了有木有？”

林木话不停息地说着，轮舞也随着林木的话语开始思考。

从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曲悦被感染的全过程有什么问题，因为她并没有亲眼所见，也不敢去想。

她只知道，是她的错。

是她因为太害怕失去器而对器百依百顺，造成了曲悦对她的依恋和爱慕，又由于她不敢正面回应曲悦的感情，造成了曲悦只能一个人承担进而负面情绪爆发被感染成了人造魇。

然而，听完林木的这番话，轮舞突然间发觉，林木的分析似乎有几分道理。

“你那个时候可能是一溜烟跑到公园去了所以没看到，不过我却是处在旁观者的位置上亲眼目睹了曲悦被感染成人造魇的全过程……”

林木这样说着，沉下一口气。

“很痛苦……那个时候的曲悦真的很痛苦……”

“我知道……”

虽然左胸口依然隐隐作痛，但现在的轮舞已经决定要以林木的刃的身份活下去，因此她会强迫自己不再逃避，直面过去的不幸。

“我那个时候也是光觉得曲悦可怜了，甚至有点被吓到，不过啊，现在想想，那两只感染曲悦的魇简直就像是一开始就埋伏在附近等着曲悦和你大吵一架，然后下手似的。还有那个香蒂……对你和曲悦的做法也太残忍了吧？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以上仅是林木的猜测，但仿佛冥冥之中有种力量指引着，他对这猜测深信不疑。

再加上，先前在伊丽莎白塔他有听说夏秋彤是被九婴杀死的，而那件事香蒂也牵扯其中，林木觉得那个香蒂似乎很有问题。

“如果……真的有什么人蓄意想要让魇感染曲悦的话……”

低下头，轮舞若有所思。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是曲悦……曲悦只是个在魔法协会中名不见经传的器而已，和以前的你差不多。”

“欸……”

最后的这半句话说得林木嘴角微抽。

“我告诉你轮舞，我才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器，早晚有一天，我会当上魔法协会的‘十二地支’！”

拍拍胸脯，林木向轮舞保证道。

“所以我不是说‘以前’了么，真不知道该说你耳背还是智商已下线……”

扶着额头，轮舞无奈地叹气。

感觉轮舞吐槽的功力不减当年，林木不由得嘻嘻笑起来。

“还是这个样子的轮舞好，虽然不像女仆时期那么温柔，但是比较适合我。”

“所以你果然是抖M么？”

“不是啦！嗯……可能有点吧？”

刚刚否定，可林木又一想自己搞不好真有点被虐倾向于是干脆大方承认。

闻言，轮舞用手遮住嘴，偷偷发笑。

“啊……轮舞你在笑我。”

“我没有，你看错了。”

恢复平日里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轮舞用相当不屑的眼神看着林木，说：“不仅耳背，眼神也有问题……”

“轮舞！”

蹭的一下站起身，林木被轮舞噎得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只能干瞪眼。

这时，只见轮舞垂下眼帘，神色严肃。

“看来我们以后得小心行事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可能被藏身于暗处的敌人盯上。”

话题回归正轨，林木闻言，用力一点头。

“是啊！以后要是在魔法协会碰到那个香蒂，我会试着去探探他的口风……”

“不可以！”

林木话音未落，轮舞便道出了斩钉截铁的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