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岩是被电话叫醒的。

打来的人不出意外是顾茜。

当得知沉茹雪被人爆了黑料，顾岩一点也不意外。

从她给顾岩讲这几年的过往，顾岩就知道他们公司不是善茬。

虽然沉茹雪一直没有跟他说，她和公司的矛盾。

可从解约前夕，让旗下大牌艺人上《双人床》这种综艺，就知道这家公司是什么德行。

一开始顾岩不想让沉茹雪，参合自己与企鹅的纠纷，也是因为这。

这个时候对她来说太过敏感，不光是前公司，还是同生态位的艺人。

只要给到破绽，他们就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果然，不过几个小时，网络上出现了大量沉茹雪的黑料。

不管是造谣的，还是煞有其事的。

只要在娱乐圈溷，就总点可以被人拿出来黑。

生活在放大镜下的艺人，有些东西平时拿出来可能不值一提。

可在铺天盖地的抹黑面前，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瑕疵，都能被人无限放大。

此刻的沉茹雪就是如此，对她的抹黑攻击比昨日对顾岩还要来的勐烈。

毕竟娱乐圈的咖位是有限的，对沉茹雪这个二线顶端的B咖来说。

她的上位，不知道当了多少和她同生态位的艺人。

娱乐圈走她这款甜心路线的艺人不少。

粉丝路人同时能追的明星就那么点，能听的同类歌曲也就那么多，你的歌火了就代表她的歌不新鲜了。

况且沉茹雪本身距离一线A咖就只差一点点了。

如果不出意外，等这档节目播出完毕，沉茹雪会有很大机会站上一线A咖。

如今有了将她拉下马的机会，不管是她身后的艺人，还是已经站上一线A咖的艺人，都不会手软。

东皇找人放出的黑料，只是一个导火索。

不用任何私下串联，娱乐圈的默契，就让这几家和沉茹雪有竞争关系的娱乐公司，同时出手。

拉下一位B咖，空出来的位置，足够下面的艺人挤破头皮了。

挂断电话，顾岩没法继续回去睡觉。

看着吃了安眠药还在熟睡的沉茹雪，顾岩陷入了沉思。

企鹅对他来说，只是小事。

不管是词曲联盟还是今天开庭的版权之争。

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今日版权败诉。也伤不到他分毫。

他不是明星，不是出道的艺人，不需要人设和包装去博版面。

只要他能写出好歌，自然没人会在意那些，

就算是他的名声臭大街了，依然不影响他赚钱，大不了换个笔名写歌而已。

可沉茹雪不一样，她是二线B咖，是靠着演出和粉丝喜爱，才能发展事业的。

以她的好强，这件事的打击，对她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

这是她在娱乐圈辛辛苦苦打拼了六年，闯出来的。

如今一夜让她跌落谷底，这个结果她接受不了。

顾岩也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好在听顾茜的话，自始至终东皇都没有出面。

对她的抹黑还停留在舆论初期，只要处理得好还能挽救。

想来这也是东皇留给沉茹雪的退路。

他们如此做的目的，顾岩不用多想就知道。

无非是逼迫沉茹雪续约，或者找自己出血。

想明白了这些，顾岩再次拿起手机，给小妹发了一条短信。

不一会儿，顾茜那边就将东皇的电话发了过来。

就这短短几天，顾茜手机基本上，被市面上的娱乐公司全部打了一遍。

东皇的自然也不例外。

“嘟嘟！”

上到楼顶的阳光房，没过片刻顾岩就拨通了东皇的电话。

“喂~你好。”

电话那头是一个有些软糯的女声。

“你好，我是顾岩，帮我接下谭总。”

“顾岩？啊~你是山石。”

电话那头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稍等！”

说着就按下了暂停键，急忙转身进了总裁办公室的休息间。

谭济康迷惑中被助理叫醒。

他也才睡下没多久。

当听说打来的是顾岩，他的嘴角才露出了计划得逞的笑容。

这人还是太年轻了，一点也沉不住气。

“山石你好啊，我可是久仰大名了。”

电话接通，谭济康很是客气。

“谭总，客气了，我就是个写歌的，没有什么大名不大名的。”

“诶~你写的歌可不一般。话说回来，我们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给茹雪写的那两首歌。我们公司也拿不到唯一的两白金销量认证。”

说到这里，谭济康的话语是格外真诚。

毕竟那两首歌可为公司创造了不少利益，真金白银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茹雪能有今天，也全是靠东皇的支持。”

“那是，茹雪可是我们东皇的一姐，只有她飞的越高，对我们双方才越有利。”

“既然如此，不如东皇就手下留情，大家好聚好散如何。”

顾岩听出了对面老狐狸的画外音，却还是不想就此放弃。

“你这是什么话，对茹雪，我们东皇是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舍得她走。”

谭济康咬死了不松口。

“不知道谭总想要什么。”

到了这一步，顾岩也不想再和他打哑谜，干脆就挑明了。

“不想要什么，茹雪是我们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实在舍不得放她走。”

谭济康也收起了刚才的客套，语气坚定的回到。

“两首歌，足够东皇在捧出两位B咖艺人了。”

“山石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以你现在陷入抄袭的口碑，两首歌可没那么容易捧出B咖艺人的。”

在顾岩话出口的瞬间，谭济康确实心动了。

可作为生意人，却没那么容易满足。

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谭总，你我都是明白人，如今外面的舆论对我并没什么意义。我相信现在只要我放出风声，两首歌，足以摆平这一切。”

顾岩也丝毫没有退让，他知道今天从自己主动打电话开始，主动权就已经不在自己。

可为了沉茹雪，他依然这样做了。

“叁首歌！我要叁首《模特》一样质量的歌。”

谭济康也听出了顾岩的意思，稍作沉吟就开出了价码。

“好！我···”

顾岩话还没说完，手中的手机就被人从后面夺走。

“我不答应！”

来人正是沉茹雪，此刻她一小脸煞白，一双眼睛涨得通红。

委屈的看了眼顾岩，就直接打开了免提。

“姓谭的你给我听着，别以为这样就能真的把我怎么样。我沉茹雪大不了从此退出娱乐圈，想用我来威胁顾岩，你没门！”

沉茹雪一口气说完，就“啪”的一下按下了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