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35章 孤独的雪花独自落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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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长林肯驶向戴高乐国际机场,伏特加先生的超音速飞机就停泊在机场官方单独为学院划分的一个停泊点。在一些国际性的大机场,印有学院隐秘标识的飞机都可任意停靠。

当鹿圆、爱丽丝,还有陷入昏睡状态的白月光,被巴黎分部的干员送到戴高乐国际机场的时候,伏特加先生已经收到讯息,预热好引擎,并等候多时。

戴高乐国际机场是除伦敦的希斯罗机场之外欧洲最大的中转平台,伏特加先生的超音速飞机从这儿起飞,可鹿圆等人的终点却不是学院,而是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州。

学院只是这趟旅程的一个中转站,飞机会在学院停靠片刻,待接上风间芽衣之后,便会尽可能快地赶往加利福尼亚南部海边的范登堡空军**。

那里是SpaceX的几个重要发射**之一,在学院的资金和人脉双重运作下,有着硅谷"钢铁侠"之称的埃隆·马斯克不排斥送几个异种人上天,前提是学院提供更先进的火箭推进技术和回收技术。

Spaiddot;马斯克创办,和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索斯创办的蓝色起源公司类似,都是一家商业化的太空探索技术公司。虽然两家公司发展的侧重点一直各有不同,但对于太空载人的探索,却同是两家公司的重中之重。

固然,通古斯天赋学院拥有当代文明最先进的技术,可即使是这样的组织也不得不为人类的规则所束缚。也就是说,学院没有发射过任何一次火箭,有的只是一堆关于火箭的理论资料,和造出来便只能当成摆设搁在半位面的各类新型火箭。

毕竟,发射火箭上天可不是什么小动静。

为了保持整个学院组织的隐秘性,学院对外太空的探索通常托付给各国航空航天局。可即使NASA发射火箭,也会引来全世界的注目。

因此,SpaceX和蓝色起源的出现,就成了学院探索太空的又一新选择。商业公司的流程规范相对于层层审批的政府部门来说,要来得更高效一点。

按照安斯年的吩咐,鹿圆要带着爱丽丝等人要搭乘火箭前往月球背面,众人会在那找到一个类似环形火山口的入口,火山口通往月球内部,那里即是Kepler 296e,第二代远古文明的**。

"湖之仙女"薇薇安已经率先一步前往月球背面的**安排相关事宜,她和月球上那一脉同来自Kepler 296e。

在前四代人类中,即使是处于第四代文明位置的亚特兰蒂斯文明,也与第一和第二文明有着一定程度上的技术差距。

譬如,光从意识传输技术上来说,亚特兰蒂斯文明仍处在单向意识传输阶段,而第二文明却可以利用更先进的技术通过计算机进行单向意识转移或双向意识交换。(不使用第一文明的技术,是因为第一文明都是巨人,设备和当今人类无法适配。)

这就是安斯年的计划——主动进行意识在伊甸的集结,并准备相应的退路。

对于地球现有技术来说,即使深海孩童的意识出自同一个大脑**品的衍生,肉体上的陨灭也是实现意识集结不得不经历的过程。

但对技术更先进的远古文明来说,意识的转移或交换已经不再受技术限制,而是道德观念限制。

SpaceX的新型大猎鹰火箭(BFR)已经就绪,而当鹿圆等人在加州的旅馆住下时,安斯年也从俄罗斯出发搭乘飞机前往南美洲阿根廷,并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经转机抵达乌斯怀亚的马尔维纳斯机场。

乌斯怀亚,南美洲大陆的最南端,世界的尽头。

安斯年曾在一年前踏足这片土地,那时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神奇的女孩。

那个时候,他们来到此地,追逐耶格尔和瓦伦蒂娜的足迹,并在这各自寄出了盖上企鹅图案和邮局邮戳的明信片。

来自世界尽头。

临近目的地,阿根廷航空的飞机减速,像一只大鸟一般掠过天空。他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身旁是兴奋的旅客和孩子,似乎在为步入童话仙境而雀跃不已。

透过小窗,一整个世界的风格映入安斯年的眼帘。从高空往下看去,乌斯怀亚的木屋建筑依旧散发着童话般的浪漫与梦幻,就连光滑如明镜的水面也已结冰,像是一枚镶嵌在地面的水晶琉璃。

远方,深绿色的马蒂尔山脉林木葱郁,白雪皑皑的山顶点缀着几抹耀眼的光亮,那是冬天薄弱的阳光照射在积雪之上反射出的光,有些醒目,却不刺眼,像画家挥洒颜料的画龙点睛之笔。

寒冷的水雾罩在山顶,像造物的力量为沉睡的山脉巨人戴上了一层银冠。这里是世界尽头,可乌斯怀亚即使处于南美洲最南端,也有着南美洲浓郁的魔幻现实主义气息。

这儿的天空其实并不明亮,比起风和日暖、令人只想好好睡觉晒太阳的普罗旺斯,常年不散的云雾才是这儿当之无愧的主角。

乌斯怀亚的天空是铅灰色的,绵密厚实的云也是近似的灰白,在大雪纷纷落落的冬天,世界尽头的景色就真的像是人生尽头的风景,压抑的晦暗色调才是主题。

"南半球的冬天真冷。"

"嗯。"

"第一次来乌斯怀亚?"

"第一次。"

"来旅游?"

"嗯,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工作,顺带来这旅游。"

"哦,下飞机后找个地方喝上一杯?我知道在圣马丁大街有几家不错的餐厅和酒吧,还有好多可爱的景点。"

"倒是不妨一试,希望你挑餐厅的眼光要比你搭讪的技巧来得好。"

在从布宜诺斯艾利斯飞往乌斯怀亚的旅途中,一对素不相识的年轻男女来自不同地方,却在此时此刻坐在一起轻声攀谈。

克制不住好感,男孩笨拙的搭讪是一次小心翼翼的试探,两人的对话坐在过道对面,声音再小却也瞒不过安斯年敏锐的听力。

男孩与女孩的交流令他会心一笑,不由自主将思绪投向一年前的时光。可是,一切并未有太大变化,自己为何却有了物是人非之感?

安斯年揉了揉紧缩的眉头,心想,也许这就是变得成熟的代价,代价就是人长大了便总会缅怀过去。

飞机滑落,稳稳停在跑道之上。无需摆渡车,下飞机走几步就可以进入机场,而机场离城区也不过才15分钟的车程,一路上甚至还有粉紫色、洋红色和靛蓝色的鲁冰花来缓解眼球的孤独和寂寞。

马尔维纳斯机场就如同乌斯怀亚的木屋,尽可能地摆脱人类社会的繁琐。

或许,没有什么比"简单"二字更能形容乌斯怀亚了。在人类文明发展愈盛的今天,人们活在这个世界,过着快节奏的生活,更像是身不由主地被世界浪潮裹挟着走。

乌斯怀亚作为一座世界尽头的城市,"简单"绝非贬义,而是一种能从单调的、机械性重复的生活中脱离出来的褒义。

下了飞机,进了城区,安斯年在乌斯怀亚,这个世界尽头的小城,草草吃了一顿午饭以填饱多日未曾充实过的胃袋。

虽说"草草"二字,但实际上他点的菜和吃的东西可真不少。

事实是,美食对于人类的吸引力是不分国界的。即使是在乌斯怀亚,这个被誉为"世界尽头"的地方,也会有特色中餐厅的存在。

安斯年就餐的地方是一家名叫"BAMBOO(竹子)"的自助中餐馆,这儿的招牌特色是烤全羊,顾客们可以隔着玻璃欣赏羊羔在铁架上炙烤的全过程。

外国人眼中的中餐其实和国人眼里的中餐截然不同,这是很正常的事,他们并未有八大菜系的概念。

烤全羊自然并不能算是完全意义上的中餐,但这里还有炸鱿鱼和油煎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倒也聊胜于无。

厨师们在忙着给铁架上的羊羔涂抹橄榄油,他们认真的眼神和紧紧抿起的嘴角活脱脱像美容会所的技师在给客人做着精油SPA,红白相间的羊肉被师傅们刷得油光发亮,而羊肉天生的腥膻味也被橄榄油和炭火炙烤混合而成的果木清香盖了过去。

木炭燃烧,羔羊在铁架子上舒展四肢。紧实的皮肉在烈火的炙烤下逐渐变得金黄。肉香味四溢,滚烫的油脂从炭烤的全羊身上滴下,落入底下燃烧的炭火之中,并发出一阵令人食欲大增的滋滋声。

待羊羔烤熟,烤全羊的师傅会用锋利的刀具切下几块烤好的羊排,并浇上新鲜调制的酱汁、辣油,以供顾客取用。

这是一个赏心悦目的过程,安斯年尤其喜欢那种被烈火烤得金黄***肉食,就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

有趣的是,飞机上惨遭安斯年"**"的年轻男女也在这家餐厅吃饭,这倒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巧合。

只是和那些搭乘飞机来乌斯怀亚旅游的家伙不同,安斯年是来见朋友的。当然,他的朋友不在乌斯怀亚,乌斯怀亚只是邮轮出发的港口,去南极洲的必经之地。

他在此停留,甚至拨出一点时间,坐在这里看着烤羊经受烈火炙烤,自然不是单纯因为肚子饿了,而是通过一种人人都会有的方式,去怀念曾经走过的土地和经历过的一切。

如果时间足够,他甚至想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好好品尝一次潘帕斯草原的肥牛。

诚然,一个人吃饭是一件很孤独的事。

以前的安斯年害怕一个人下馆子吃饭,不是因为那种点了太多结果吃不完的浪费,而是因为在一个陌生的场所,一个不属于家的地方,一个人吃饭就好像是一种要命的挑战,不比一个人面对整个世界好到哪里去。

现在,谈不上害怕或是不情愿,安斯年至少已经不排斥一个人坐在一家从未去过的餐厅的角落,然后点上一大桌子菜,并在这之后不得不孤军奋战,一个人孤零零地对付满桌子美食。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成熟就是你不喜欢某些事情,却不得不勉强自己去做。大人和孩子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孩子会因为不想吃饭而哭闹,而大人却不得不咬紧牙关、咽下泪水,为怎么吃上一顿更好的饭而苦恼。

可哭闹也好,还是苦恼也罢,归根结底,都是人类得到却不珍惜、失去又后悔莫及的自我作践。

幼稚的孩子憧憬大人的世界,可人在真的长大之后又会怀念逝去的过往。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成熟的呢?大概就是你怀念从前的时候。

戴着耳机,坐在餐桌面前,安斯年沉浸在音乐世界和食物香气的交织之中,静静度过了一整个中午慵懒闲适的美好时光。

在吃下第十八块烤羊排之后,他去了一趟曾经的那个邮局,买了两张样式各异的精美明信片。

看管"世界尽头邮政"的还是那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老大爷,老人家年岁已高,安斯年也不过和他见过一面,可这次再见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看着这名老人戴着一副厚重的老花镜,认真而一丝不苟地为这两张明信片上盖上企鹅图案的邮戳,思绪却不可避免地飘回一年之前,他和女孩来到这里的场景。

记忆中每一个最微妙最独特的细节仿佛都在闪闪发光,令人动容。

安斯年买下了这两张明信片,却不寄出。

他带着它们离开邮局,穿过清净而孤僻的大街小巷,朝着港口走去。

世界一如既往,街边全是在童话里才会出现的、那种属于白雪公主的可爱小木屋。他来到港口的码头,并准时登上前往南极大陆的邮轮。

开往南极半岛的船,每年只在短短两个月的夏季行驶,据说所有前往南极洲的轮船都从这里出发。

安斯年在ECHO的帮助下,"有幸"绕过轮船公司搭乘一艘破冰船出发,而在**大海对面,也有老朋友在满是浮冰和企鹅的冰冷大陆上烧茶煮水,开始准备一场久别重逢的热情款待。

这是一场极其短暂的旅程,也是一场一个人的旅行,但不孤独。无论是.asxs.,还是终点,至少,安斯年都有了可以交心的朋友。

邮轮离开港口,驶向南极半岛。

当安斯年身处于阳光微弱的天空下,当安斯年站在海鸥啼鸣的甲板上,当安斯年置身于空旷寂寥的海面上,他回头望去,像一名眺望大海的寂寞水手,看见的是乌斯怀亚的灯塔和最后一丝人烟的消散。

位于世界尽头的乌斯怀亚,是人间最边缘的一丝烟火气。这是一个宛如仙境一般的角落城市,就像浪漫爱情故事里的"天涯海角。"

一年前,安斯年曾抱着鹿圆从这出发,在清冷幽深的海面上,与一位泥土构建而成的巨人进行交战。

耶格尔和瓦伦蒂娜,一对甘愿自我流放的恋人,也就是他的朋友,更是此行的目的。他的朋友不多,每一个都值得一场隆重的道别,哪怕那些人远在世界尽头之外的地方。

在离开乌斯怀亚之后,一路向南,越过比格尔水道、泛着泡沫的浪花和散发着寒气的冰面之后,就是独立于人间之外的冰雪世界,世人罕有踏足的洁白之地。

南极半岛近在咫尺,南极洲大陆仿佛触手可得。

当远方的海平面出现冰川的阴影,船上的水手们忽然唱起了粗矿却铿锵有力的古老歌谣。

歌声不算太好听,曲调也不太准,可船员们粗糙的男声汇聚在一起却颇有一种悲凉的意味在里头。

在古希腊神话中,俄耳普斯的琴声盖过了海妖塞壬的歌声。迷信的水手们害怕在出海时被礁石上的美人鱼吸引,便有了一首首古老的水手歌谣。

可实际上呢?从没有什么海妖塞壬,人心漂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迷惑水手、使人崩溃的并非塞壬的歌声,而是...

孤独

或者说,海妖塞壬的歌声就是孤独的幻听。

海风呢喃,浪花翻涌,航行在枯燥乏味的大海之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因为海上什么都没有,就连声音都只有区区几种。

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海鸥叫声和层层叠叠、永不消散的海浪拍打声编织成一张孤独的大网,成了生活无趣的基调。

海上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只是孤独。

如果有太阳,也不过是东升西落的循环反复。水手们打牌、唱歌、鬼吼鬼叫,像绝望的赶路人拼了命地发泄心中渐渐堆积的块垒。

何以浇块垒?家人、爱情、朋友、美酒。

可这还不够,孤独发自内心,无法被抵消,无法被融化,只能被暂时压下,却永远也无法消灭。

这,就是人类,和他们的孤独。

越往南去,海风不再呢喃,而是呼啸着,像张牙舞爪的兽,没有实体,无形咆哮。

铅灰色的天空下起微雨,不大,混杂着一些稀稀落落的雪花。凛冽的寒风混杂着雨丝和小雪块,像一把把肆意的冰刀,吹不痛安斯年的脸颊,却带来一种真实的心灵幻痛。

安斯年站在甲板上,低头,松手。

手里握着的是两张来自世界尽头的明信片,在一阵狂风过后,两张雪白的纸片同纷飞的雪花一同飘走。

猛烈的狂风将明信片捎向遥远的天际线,直至最后化作两个几乎不可见的黑点。

也许,这些来自世界尽头的明信片会从南美洲的最南端一路向北延伸,搭乘同一频率的风,飞往美国西海岸的加利福尼亚州。

在那里,雪白的纸片也许会出现在灰蓝色的天空之中,带着远道而来的孤独和思念纷纷扬扬洒下,像几颗黯淡的星星坠落。

远在万里之外,世间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足够体会到他的心情和想法吗?

安斯年不知道,他只知道的是...

世界这么大,使人不得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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