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17章 无畏亦无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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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斯年再次醒来的时候,正坐在一个浸在水中的铁笼子之中。

这一次,他可没有上次那种美食满桌的贵宾级待遇。这一次,波尔金和格温妮丝为他准备的,只有生锈的牢笼和满屋子浓郁的致幻气体。

看似牢固实则脆弱的铁笼子自然是困不住安斯年的,真正困住他的是屋子里充斥着的迷幻气息。淡淡的雾气飘动着、扭曲着,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心神,并使他身体发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白雾像蚕,而安斯年,就是它们所钟爱的桑叶。

安斯年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从满是冰冷污水的地上爬起来,对于异种人来说,躺在满是积水的笼子中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但令他感到不适的是,那些浑浊的污水时不时没过自己的脸颊和口鼻,就像冰冷的海水试图淹没寒意更甚的冰山,上升的海平面试图吞噬孤立无援的岛屿。

当他从水中坐起来,进而起身站立,他所能感受到的迷幻气息就愈发浓郁了。在这个永不见天日的牢房中,在这个满是铁锈味的笼子里,安斯年发现,波尔金的致幻气体主要集中在笼子的上半部分,就好像对方要逼着自己坐下或躺下似的。

普通人在水牢里无法坐下休息,更无法睡觉,不出几天,身体支撑不住,就会倒入水中被溺毙。对于异种人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波尔金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他要安斯年臣服,像阶下囚一样臣服。

换句话说,波尔金试图羞辱他。

坐下,接受冰冷污水的刺骨提醒,提醒他现在已经什么也不是,像个可怜的犯人,像只待宰的羔羊。

站着,承受致幻气体的迷幻扭曲,扭曲他的五官五感及无穷想象,像个精神错乱的疯子,像个濒临绝望的画家。

两者之中,安斯年选择了前者,甚至,对他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一种选择。

笼子底部的致幻气体较薄,只有坐在这灰黑色的泛着一抹死意的黏腻污水之中,他才有机会积攒自己体内的力量。

牢房内的日子是空虚而漫长的无意义时光,起先,安斯年打量屋内的一切陈设,借着墙壁上火盆的微弱光亮,他将这空无一物的屋内看了个遍。

他没找到任何有利的工具,这屋里除了积水就是他所身处的这个生锈的笼子。

于是,安斯年开始呼唤GO。

他想,自己在第二手术室没被成功洗脑,也许是小狗帮自己挡下了这一切。

但遗憾的是,小狗没能回应他的呼唤。

他尝试进入意识深处的空想之城,可迷幻气息带来的混乱情绪使他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更别提主动进入那个漆黑的暴风雨之夜。

百无聊赖之下,安斯年只能借着火光数着墙壁上的砖块来打发时间。

他在水牢中被困了一天一夜,没人来看望他,他就像被彻底流放的囚徒,已经从"好心的医生"和"白衣天使"心中消失,被毫不留情地抹去。

而那些致幻气体,每隔六小时就会加强一次"恐惧成分"。在迷幻气息大幅增强的情况下,即使是相对薄弱的底部空气,也变得和高处的空气一样浓郁。

这意味着,安斯年的逃脱计划破产了。

他未能身处这个水牢并恢复自身精力,但在这短时间的气体增幅过后,安斯年依旧没有起身。对他来说,精神上的独立和高傲,远胜于肉体上的屈从和被侮辱。

他不在乎那些冰冷刺骨的黏腻污水,他只是不想自己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

他在牢中又继续过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二天深夜,木头摩擦发出的嘎吱声惊醒了坐着打盹儿的安斯年。

沉重的镶铁木门被人从外推开,戴着防毒面具、身穿白色雨衣的格温妮丝扭动腰肢,拎着一把木凳走了进来,像一朵白色的荷花漂浮在腥臭晦涩的污泥之上。

"很抱歉,我们都把你忘了。最近有个祭拜拉斯柯尔尼科夫的节日,我和波尔金有很多事要忙。"格温妮丝嘴上说着道歉的话,眼里可没歉意。

她找了一处积水相对较浅的地儿,将木凳放下,随后一屁股坐了上去。她翘起二郎腿,动作却舒缓而优雅十足。

格温妮丝双手环抱自己的双臂,精致可爱的下巴微微抬起,漂亮的眸子里没有过多的情绪。她抬着下巴,眼神高高在上,像是法官在审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安斯年倒是不介意对方那刻意营造出的傲慢和冷漠,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格温妮丝,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童好奇地看着马戏团的小丑、燃烧的火圈和跳火圈的狮子。

他看着她,眼神却是幽静而深邃的,像充满了智慧的得道高僧,看破红尘,古井无波,可恰恰又是因为这一份"看破",安斯年的眼神泛着一抹死寂之意。

他看着格温妮丝,像在看一个死人,就好像眼前这个穿着白色雨衣的疯护士与墙壁上那潮湿且粗粝的砖块没有区别,不过都是没有生机的死物罢了。

木门被格温妮丝推开,却没合上。一阵冷风自门外呼啸着灌入屋内,带着些许清新而可人的树木味道,轻而易举就扑灭了微弱的火光。

世界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像诸神偷走了人间的火种,余下的只有冰冷而无情的水声晃荡。

借着门外洒入的细微光亮,两人在黑暗中对视,时间像在此刻凝固,不知情的人见着了这一幕兴许会把两人当成久别重逢的热恋情侣。

"雨衣不错,挺好看的。"安斯年忽然开口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雨衣有纯白色的。"

"雨衣最多只有半透明的,没有白色的。"格温妮丝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雨衣,解释道,"谢谢夸奖,这件雨衣是我自己做的,我喜欢白色。"

"看出来了。"安斯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你喜欢白色,因为波尔金经常穿着一件白大褂。"

"是的。"

"你喜欢他。"安斯年补充道,"很喜欢他。"

"是的。"

"那就奇怪了。"安斯年收敛笑容,认真道,"那你现在应该很恨我,而不是心平气和地和我坐在这里说话。"

格温妮丝摇了摇头,歪着脑袋问道:"为什么要恨你?"

她歪着脑袋的模样煞是可爱,有着小女孩身上才有的娇憨,但安斯年可不吃这一套,他的心早在不知不觉之间坚冷似铁。

"你应该是恨我的,因为我并未真正加入你们。"安斯年耸了耸肩,悠悠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背叛了拉斯柯尔尼科夫,也背叛了你和波尔金。"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问题就在这里。"格温妮丝眨了眨眼睛,认真说道,"我喜欢波尔金,所以我不喜欢看他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你觉得我该恨你,但实际上,我感谢你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恨你呢?"

"好强的占有欲,好可怕的占有欲。"安斯年感叹道。

"是爱,占有欲也是一种爱人的能力。"格温妮丝纠正道,"如果不能占有,那就默默祝福,这种话只是人生赢家编出来骗骗那些人生不如意的失败者的。爱和占有欲本就是一码事,那种得不到并随着时间流逝而释怀的爱就算了吧,那根本就不是爱。"

"不敢苟同。"安斯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也是伊甸出来的孩子,深蓝孩童最大的特征不是偶尔冒着蓝光的眼睛,而是缺乏爱与被爱的能力。你把占有欲当成一种爱人的能力,那也恰恰是你缺乏爱人的能力的证明。"

"伊甸?深蓝孩童?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格温妮丝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其实也没能将波尔金占有,但只要我一直陪在他身边,赶走一切可能的威胁,他就是我的。"

"可问题在于,波尔金什么都不告诉你,而且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你。"安斯年哂笑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不朽的荣光,根本和什么拉斯柯尔尼科夫无关,那玩意儿是你的异能,你是一名异种人,而且极有可能是伊甸出来的孩子,异能共享给了波尔金。"

格温妮丝闻言怔了一下,蹙眉问道:"什么...什么是异种人?波尔金有时候也说这么一个东西,但每次我问他,他总是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你连这都不知道?异种人就是外星生命和人类的混血种,并可以表现出不同形式的异能。"安斯年一脸愕然地看着她,却没能得到回应。

过了良久,他才一脸无奈地说:"好吧,你看,波尔金对你隐瞒了许多,他一直在骗你,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你和他抢夺异能使用权。可是你连异种人这个概念都不知道,看到波尔金释放那些气体,难道不惊讶吗?"

"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什么拉斯柯尔尼科夫吗?"格温妮丝看起来并不失落,更无失望。

她嗤笑一声,说道,"你觉得我加入这个团体是因为见证神的荣光?或许你可以这么想,但我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什么拉斯柯尔尼科夫,而是因为波尔金,波尔金就是我的神,所以他就算手可摘星辰我也不觉得奇怪。"

安斯年怔怔看着她,对于格温妮丝的言语,内心简直无语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个女人有些不正常,先前的对话中她表现出来的冷静令安斯年以为她并非那么疯,可现在他才明白,格温妮丝表现得没那么疯狂只是因为事情还未完全涉及到波尔金。

女人心,海底针。安斯年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说服对方,却没想到自己完全就是在对牛弹琴,因为即使是世界上最不得了的语言艺术家,也永远不可能喊醒那些沉浸在爱情陷阱中的男女。

"其实我本来想说的是,既然你感谢我背叛了你们,那么放了我如何?"安斯年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你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呵。"

格温妮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她站起身,走到熄灭的火盆前。她立足于夜色之中,沉思了大概有那么几分钟,随后她从白色雨衣的密封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

红色的火柴头划过纸盒上薄薄的红磷表面,激起一阵阵火花。水牢的空气有些潮湿,格温妮丝大概划了四五次,终于点燃了手中的火柴棒。

火柴静静燃烧,火焰微弱而渺小,火光晕染了一小片黑暗。在这深沉而无望的水牢中,这一小支火柴散发出一种无言的朦胧静美。

安斯年坐在冰冷黏腻的污水中,看着格温妮丝手中的火柴划过一道优美的亮黄色光线,轻飘飘落进火盆之中,凶猛的野火像发怒的野兽一般猛地升腾而起。

新生的火焰在空气中剧烈晃动着,像极擅长芭蕾的舞蹈演员。火光驱散了小半间房的黑暗,舞动的光源将格温妮丝的影子投在安斯年的身上,而将安斯年的影子投在墙壁之上。

影子随着火焰跳动而晃动,格温妮丝凑到满是铁锈味的笼子前,身后的火光将她的身形轮廓勾勒得美轮美奂,就像镀上了一层金边似的。

"我来这里,并不代表我的个人意志而来。"她说,"我来,是因为波尔金想要我来,他让我来看看你。"

"看看我?"安斯年倒是没想到这一点,疑惑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对我来说,当然没有。"格温妮丝面无表情地说,"但对于波尔金来说,他要我来看看你的模样,看看你的态度,看看你是否还能回到我们中间。"

"也就是说,他要你来说服我?洗脑都失败了,你觉得我还能被说服?"安斯年讥讽道,"难道你们不怕我再一次虚与委蛇,假扮成一幅虔诚信徒的模样,伺机捅你们一刀?"

"是啊,我也是这么跟波尔金说的。"格温妮丝满是哀怨地说,"可是波尔金不知为何总是愿意容忍你,想给你一切机会。"

"也许其中另有隐情?但是别担心,你的机会来了。"安斯年盯着她的眼睛,眼神诚恳至极,"你不是想占有吗?你不是不喜欢波尔金将所有注意力放在我这儿吗?帮我逃出这里,我保证永不回来。"

他略作停顿,继续说道:"当我在矿坑里恍恍惚惚昏迷的时候,我隐约记得你嗅着我身上波尔金的气息。要知道,你是一名异种人,你有无限的可能,但你的思想在波尔金的灌输下还停留在普通人阶段。你不是喜欢波尔金的气味吗?你可以摘下防毒面具,试图呼吸你最爱之人的气息。"

格温妮丝并不回答安斯年的话语,她只是静静看了安斯年一眼,盯着他那颓丧而略显灰暗的眼睛,试图从那对谜鹿般的眼神中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有那么一秒,安斯年几乎以为她就快妥协了,她快答应自己了。可格温妮丝眼里的那一份犹豫就像风中微弱的烛火,仅是存在那么一刹那,就被更无情的寒风扑灭。

她转身,慢慢走到那张木凳子旁,随后坐下。

她没帮助安斯年打开笼子,却摘掉了自己的防毒面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斯年的说服成功了一半,也失败了一半。

他坐在铁笼之中,四周冰冷的污水弥漫在他的膝盖之间,他看着格温妮丝摘掉了面具,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那些经波尔金释放而储存进气罐里的致幻气体。

"多么美妙的气味啊,只有他才能制造这种神圣而迷幻的味道。"格温妮丝一脸陶醉地张开双臂,像是要试图拥抱无形的气体。

空气中涌动的致幻气体,成分以"欢愉"为主,"恐惧"为辅,可安斯年却注意到,格温妮丝即使摘掉了防毒面具,她的神情除了隶属于"欢愉"的陶醉之外,并无任何恐惧之色。

是不朽的荣光吗?不太像,不朽荣光没办法只隔绝恐惧,而纳入欢愉。

如果能摒弃致幻气体中的"恐惧",安斯年便能行动自如。"欢愉"制造的是纷纷扰扰的幻觉,"恐惧"才是真正麻痹他异能和肉身的罪魁祸首。

安斯年若有所思地观察着格温妮丝最细微的变化,费尽心思想从她那满是潮红的俏丽脸庞上看出些什么。

可格温妮丝却坐在那,竟情不自禁地**了起来,就像是从这致幻气体中得到了高潮般的快感。

她那悠扬婉转的嗓音呜呜咽咽,像一只幸福的小兽在啼叫,听得一旁的安斯年目瞪口呆、面红耳赤,以至于他完全无法集中精力思考。

这简直就是个心理变态的疯子,他想,自己是不是不该指导她摘下面具?

在那致幻气体的包裹中,格温妮丝高兴得颤抖起来,幸福得喊叫号哭,她对波尔金的那种爱几近疯狂。

她爱他,爱得发狂,爱到甚至可以牺牲自己。

格温妮丝大概花了半小时呼吸那股致幻气体,直到她的身体微微痉挛,她才恋恋不舍地从那欢愉气体制造的幸福景象中摆脱出来。

她拨了拨凌乱的发丝,将鬓角的秀发别至耳后,却以一种温柔至极的目光盯着安斯年,就好像她的挚爱波尔金就站在安斯年的身后一样。

安斯年被格温妮丝那水一般柔情、蜜一般甜腻的目光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身后依旧是生锈的铁笼和栏杆,以及渗着滴滴水珠的潮湿砖块。

波尔金并不站在他的身后,安斯年莫名其妙地看着格温妮丝,不懂她的目光又是为何呈现出这样的柔情蜜意。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喜欢的是我。"安斯年可应付不了,也承受不住这种目光。

"不,我不喜欢你,我只是想感谢你,但我不知道感谢的眼神该是怎么样的。"格温妮丝解释道,"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我闻到了波尔金的浓烈气息,这是气息是如此之强烈,又如此之美妙,多么棒的一天啊!"

安斯年看着她脸上的幸福笑容,心想自己帮她点破异种人的身份,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如果你真的感谢我,那么你应该放我走。"安斯年再次重复了那一句话。

格温妮丝舒展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曼妙的身材在火光下完全伸展开来,像一只《聊斋志异》里的美女蛇,美妙无比。

或者说,像《白蛇传》里的白蛇。可问题在于,自己不是许仙,并且此刻被**在地下的不是白素贞,而是自己这个孤独的老法海。

她坐在凳子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说:"不用想了,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从某种角度上来看,那是一种对波尔金的背叛,所以你也知道,我永远不可能这么做。"

"但我刚才帮了你。"安斯年真诚地看着她。

"你帮我,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帮你自己。"格温妮丝慢悠悠地说,"不过我也有能报答你的地方,这一点小报答对你可能很有用,但又不至于让我背叛波尔金。"

安斯年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小报答?"

"关于欢愉与恐惧,如果你注意,刚才你也发现了,我不受恐惧成分的影响。"格温妮丝笑吟吟地看着他,低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是啊,这是为什么呢?"安斯年疑惑地看着她。

"波尔金曾和我提起过他自己的致幻气体,所有欢愉与恐惧的幻觉,作用于大脑皮层,进而影响身体。"格温妮丝吃吃笑道,"但如果你在精神上就抵御住了,那么你的身体也能不受影响。"

"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啊,可怜的家伙。"她娇笑着说道,"我之所以不受恐惧影响,是因为我的内心没有恐惧。"

"可是人不可能没有害怕的东西,你怎么可能不会害怕呢?"安斯年皱着眉问道。

"因为...因为我有波尔金啊。"格温妮丝的眼里如水的温柔再度荡漾,"只要我在他身边,我就有勇气面对整个世界。"

"知道吗?波尔金的气味让我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我决定和你分享一下我们的相遇。"她顿了顿,一丝不苟地说道,"很快,你就会知道,有他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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