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便几乎可以确信了。”奥萨冷冷地说道：“所谓的'妖刀之匠'，其真正面目应当是染指黑暗的黑袍法师。”

“是你讨厌的狩猎对象啊。”精灵法师抬了抬眉毛：“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需要。”奥萨瞥了一眼旁边正坐立不安的蒂娜：“不过……你缺助手吗？”

“我不需要一个连结晶都看不见的助手。”艾思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请不要像处理捡回来的小猫一样把来历不明的人塞给我。”

“那么就有些麻烦了。”奥萨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还有谁愿意接纳一个无依无靠的盲人？”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精灵法师愣了愣：“嗯……那我有个办法。”

“那就交给你了。”年轻的“厄兆”将桌上被折断的妖刀碎片重新收了起来：“欠你一次。”

“别别别——”艾思一把拉住奥萨：“我没说要接收她，只是说有办法而已。”

年轻的“厄兆”微妙地叹了口气。

“给个好脸色。”精灵法师有些恼火地揍了他一拳：“我知道你很着急摆脱这个麻烦，但如果要接收她——那对我而言也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麻烦你了。”奥萨耸了耸肩：“不管如何，我都不可能带着她去猎杀混沌。”

“当然，当然……”艾思无奈地摊了摊手：“那个……蒂娜？是叫这个名字吗？能过来吗？”

后者惶恐地走上前来；她大睁着那双空洞的眼睛，困惑地望着精灵法师的方向——艾思从身后的箱子中取出两颗闪耀的结晶，放在掌心中并喃喃念诵了几句什么。

“眼睛睁大。”精灵法师举起一颗结晶球，不容分说地命令道：“接下来你可能会感觉有点不舒服，但应该不会很痛。”

“这是要做什么？”女子不安地照办了：“你是……你是法师吗？”

“是啊。”艾思漫不经心地肯定道：“……再睁大一些。”

她冷不丁地将一颗结晶球狠狠按进了蒂娜的眼眶——后者被这一行为吓了一大跳，险些从身后开着的窗子处翻下去。

“你干什……哎？”

女子不可思议地摸了摸眼睛——没有变化，她的眼球还是原先的模样，那颗结晶球就好像融化在她的眼眶里一样无影无踪。

“我能看见了……”她仿佛梦呓般地嘟囔着，不敢置信般地将手举到面前摆了摆：“这是……这是我的手……”

“别动。”艾思冷冷地晃了晃手里的另一颗结晶球：“还没完。”

另一颗结晶球也顺利地融入了蒂娜的眼中，让她那空洞的目光变得清亮而有神了起来；她惊奇跑到镜子前，细细地观赏着自己那崭新的双眸。

“原来还有这样的魔法。”奥萨将双手交叠在胸前道：“但是——代价是什么？”

“这是魔眼。”精灵法师耸了耸肩：“相当昂贵的魔眼。”

“为什么你要把这种东西用在她身上？”年轻的“厄兆”歪了歪脑袋：“未免太浪费了——何况她也不是法师。”

“这双魔眼名为'解析之魔眼'。”艾思拍了拍女子的肩膀：“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如果有的话你最好早点说——我就是怕有排异反应毁掉眼睛所以才一直没有用的。”

“我想没问题……”蒂娜几乎是忘我地注视着镜子：“我一直都梦想着能有一天可以再次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脸……”

“那真是太好了。”精灵法师干笑了两声，然后从身后的包裹中取出一块灰扑扑的石头：“看这个。”

女子困惑地将目光移过来。

“它是什么材质的？”精灵女子将它在蒂娜面前晃了两下：“告诉我。”

“这我……”女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能看出它是一块石头啊……”

“拿你的另一种视觉去看它。”艾思冷冷地警告道：“你要是看不出来，我就把魔眼重新挖出来——毕竟这东西也不能白送你，我还没这么好心。”

后者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赶忙专注地接过石头打量了起来。

“唔……蓝色的……”她含糊不清地说道：“通透的蓝色……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看来还是能看见的。”精灵法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我刚刚说过'不需要一个连结晶都看不见的助手'，但如果你能看见它们内部的结构，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说着重新拿走了石头，然后对其轻轻地念诵了一句咒语——后者应声开裂，展露出其中冰蓝色的通透结晶。

“我会让你系统性地学习结晶的特性与描述的方法。”她将石头收到袋子里：“而你就去当我的眼睛，帮助我解析结晶的内在——当然，我会留给你足够的自由活动时间并保证你的食宿，如果你的表现好，我也会恰当地给一些工资。”

“顺带一提，你现在没有拒绝的权力了。”艾思想了想后又微笑着补充道：“露骨的来说，你已经是我这个法师所囤积的宝物之一了——除非你想放弃这双魔眼，否则我也绝不会允许你私自跑掉。”

女子顺从地点了点头——从她的表情来看，她似乎对这个条件换来的双目相当满意。

“很好，那么契约便建立了。”精灵法师愉快地伸出一只手：“最好不要后悔。”

“这样一来我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奥萨插嘴道：“那么——我差不多该离开了。”

蒂娜看了一眼年轻的“厄兆”，然后呆呆地愣在原地。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艾思突然惊喜地大叫了起来：“你看到了什么？你看到这个'厄兆'的内部结构了吧？你看到什么了？”

“这个东西……是'厄兆'？”女子软软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个东西……这个东西……”

“虽然说他本人没说什么，但我觉得你对自己一路上的救命恩人不应该是这个态度。”精灵法师不满地扬了扬眉毛：“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

“他……不是这个世界上的生物……”女子拼命地向后退去：“他是……他是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就像是火焰……”

“火焰啊……”精灵法师挠了挠头：“倒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东西……毕竟他们力量的本质就来自于那股火焰。”

“不是火焰！”她尖叫着说道：“是在火焰中的——火焰中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