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没有听说？”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一边大口撕咬手中的羊腿，一边斜眼看着湘歌。

“我，我最近生了场大病，没有出门。”湘歌欠起身又给他斟满了酒。

“额——嗯！”络腮胡子的男子还未等说话就率先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大掌抹了抹嘴巴，嘿嘿咧嘴：“和亲嘛，自然是青羽国眼看着打不过我们白水国，就派了那个号称青羽战神的玖王爷拉拢赤夏国，把以前搁浅的和亲又拉了出来。可也是，赤夏国也算是聪明吧，若是他现在不联合青羽国，那么灭了青羽之后，收拾的就是他们了，哈哈……”他说完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这一回，他不再是拿着酒碗喝酒，而是一把捞起桌上的酒坛子，仰头冲天，瓶口对嘴，‘咕咚咚’一饮而下。

“呵呵……”湘歌兀自陪着他，两只眼睛笑弯了像月牙一样。

和亲，原来是王爷与公主。

王爷啊，公主啊，那会是什么样的和亲呢？湘歌浮想联翩，却没有看见云哲愈加难看的脸色。

“师姐。”云哲有些惊忧地看着湘歌，虽然适才那汉子口中说到“玖王爷”、说到“青羽国”自己一直留意到湘歌脸色没有变化，虽然明知道戳下“绝痕”，湘歌永不能再想起玖王爷，可自己的心就是莫名地沉痛，自始至终都带着那说不出的不安。

“师弟，”湘歌忽然又坐回云哲身边，“那王爷什么时候成亲？我想看那和亲，和亲的时候，一定会有盛大的婚礼吧？”那样的场面对自己这样一个现代人来说，无论如何也存在着巨大的吸引力吧？

云哲惊愕，脸上浮现出焦虑的表情，思忖的空当，这酒楼外面忽然传来声音。

“闪开闪开，大将军来了！”

听闻外面的叫唤，屋子里开怀畅饮的十几个大汉忽然脑筋清醒开来，下一刻，他十几个人已经火速**兵器拿了甲胄出门去，动作干脆利落，训练有素。

湘歌这才得知他十几个是营里的将士。

院落外忽然传来齐整的整队声音，湘歌心旌摇曳，好奇心又占了上风，她猛地一个起身向外走去。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新奇呵！云哲见状，也尾随着湘歌也一并出了门去。

青黑的夜，湘歌隐匿身子在黑暗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盯着点着火把的亮处。浓浓的夜色下，离着她大约五、六十米的地方，一个披着战衣的男子骑在马上，脸上的面容看不分明，那挺拔的身姿却让她觉得有些赏心悦目。

“云哲，那人是谁？”湘歌回头看了看身侧的云哲，“我还以为将军都要是一把年纪的糟老头呢，可是他看起来很年轻啊！”

“我也不知道。”云哲亦是直直看着不远处那高头大马上的人，英姿挺拔，衣袂翻飞，看样子比自己、比师姐也大不了多少岁。

“将军，下属们都已集合完毕，只待您下令了。”一个士卒从左边跑出来，恭敬地立于那将军的马前大声汇报。

“好，出发。”低沉的声音传来，似乎蒙上挥之不去的浓烈哀愁，湘歌的心头不禁浮起联翩疑问。

“是！出发！”那个士卒一挥手，集合起来大约五百余名的白水国士兵的步伐一致地跟了上去。

人渐行渐远，湘歌与云哲才退回到客栈里去。

翌日清晨，罗烈早早便将湘歌和云哲叫醒，城门大开的时候，三个人已经离开了白皑城。不知怎的，愈加前行，那天气竟然转变，逐渐乌云盖顶，似是要酝酿一场大雨似的，俨然与过去几天的春光明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师父，要下雨了。”湘歌坐在罗马车里，将脑袋探出来，怯怯地望望天。

“嗯，下雨也不影响赶路。”罗烈声音淡漠，忽然转头问道：“湘歌，昨天是不是看见军队集结了？”

“是啊，还看见将军了。徒儿从来不知道，将军也可以是那么年轻的人呃！好厉害！”湘歌跟着点了点头，昨夜那伟岸的身姿她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只是怎的也不明白，本该威武飒爽的人为何会带着那样的哀伤，只那一句“出发”，湘歌便从那声音里听出了全然的哀伤。

为什么？

“嗯。倘若为师告诉你……”罗烈张口，忽然觉得不妥，欲言又止。

“什么，师傅？”湘歌怔怔将头探出马车去，却看见罗烈摇了摇头。

“没什么。”还是不要现在告诉她了，这丫头性格不定，他二人又经历了这许多的是非，下一步会发展成什么样，他心里亦是没有底子。不管怎样，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啊！师傅真是奇怪！”湘歌缩回马车之中，无奈地耸耸肩膀，身侧云哲亦是挤出半面微笑，只是湘歌不曾看到，云哲的拳头紧握，指甲已经深深嵌进肉里。

是夜，马车驶出了官道，停在离官道不远的一处林子里。

篝火支起，干粮烤上，罗烈似乎没有了再次启程的意思。湘歌凑到罗烈身边坐下，看着眼前那跳动的火苗问道：“师傅，今夜我们要在这里露宿么？”

“是。”罗烈用木棍挑着焰心，将烤熟的馍馍递给湘歌和云哲，“这一带附近没有村落，只能借着这林子歇脚了。你两个多穿些衣裳，待会我再熬些姜水，春夜寒冷，染了风寒可就糟糕了。”

“唔。”湘歌兀自坐在原地啃起馍馍，却不曾发现，从下午到晚上，有双眼睛暗暗盯了自己很久。

夜凉似霜，暗月中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