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美，你被利用了！”

孟小波如同泄气的皮球，被这一事实打趴了。她跑到小美家，在这一段路程中，脑海回放着与小美相识做朋友的一点一滴。小美不像自己，老是把事情藏在心里，小美是比自己更勇敢，更直接，会表达自己的人。

小美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她不知道放到网上去的后果？不，她知道的。自己在兰泽的杀人事件中就与她探讨过关于网络暴力。那时候她还将网络暴力当成毕业创作主题。所以她是深知发布这段视频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她躲在一边，打开潘多拉的盒子，然后看着这一切。

孟小波想知道，她是故意推自己出去，还是真的只是走不开。对于蝴蝶痴迷者，会为了一份兼职工作推掉期待已久的展览？她家境不错，只是听她说购买各种蝴蝶标本需要钱，去兼兼职。

“你怎么啦，气喘吁吁的！后面有人追你？”小美看着一头热汗跑进来的孟小波，调侃道。

“裙子！”

“咦？裙子？什么裙子？”

“上次参加活动的裙子！”

“哦，那件啊，我扔了啊，不是吧，你喜欢啊？”

小美这时已经发现了孟小波的不对劲，声音里有了些许的慌乱。

“扔了？扔哪了？”

孟小波逼问到。

“扔哪了？我想想，不对，不是扔了，是烧掉了。”

“为什么烧掉！”

“你也知道的啦，蝴蝶失乐园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瘆人的慌，那件去过现场的裙子，不吉利的。所以我烧了。”

“你撒谎！”孟小波吼道，这是她第一次对小美发怒，是唯一的，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上次的病还没好吗？喝点水”小美扯开话题，从桌上倒了水递给她。

啪，孟小波用手一挡，杯子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破碎的声音。

“我知道是你，是你利用我将过程录制了下来，又利用别人的身份发到了网络上。掀起这场风暴来！”

“为什么小美？我想不通，你可以自己去为什么要我代替你去？我更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煽动舆论？”孟小波双手揺着小美的双肩。

“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是不能乱说话的！”小美强装镇静。

“裙子，裙子就是证据。还有你躲闪的眼神也是证据！”

“证据现在没了啊！”小美得意的笑起来。

“你为什么这样做？”

“为什么？我只是想揭开那些所谓的君子。大家明明做的是相同的事，凭什么他们就以为自己高贵。搞科研可以用活的标本，维持个人爱好凭什么就不行？”小美理直气壮的说。

孟小波不认识这样的小美。

“叮，叮。”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

“你看，你快看某音上蝴蝶失乐园的直播！要出事了！”手机那边传来了孟浪急切的声音。

孟小波挂断电话，慌乱的点开了直播间。

林小蝶穿着那件红裙，一样的妆容。不同的是，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她站在一座山的悬崖边缘。

弹幕里的人还在刷着：“别被骗了！蝴蝶杀人哪有心！”

[乖乖，她这是要自杀？]

【以死谢罪，可以有！】

……

孟小波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不要，不要做傻事。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不要听他们的话！】

【请大家停止网暴！】

【这谁啊？在这里装圣母呢！是和蝴蝶杀手一伙的吧！】

【网暴？谁啊！我可没有！嘤嘤嘤】

【被网暴好惨，幸好我是施暴者！哈哈哈】

【怎么不说我们怎么为什么那啥她！】

【路人丙：请问这个直播间干嘛？表演跳崖？那倒是跳啊！净在这瞎耽误哥的时间了！一会儿还得去幼儿园接孩子呢！】

【就是，倒是跳啊！】

【跳了，我送游艇…】

【我送飞机…】

………

直播里的少女盯着屏幕看了看，孟小波的弹幕被覆盖，不仅如此还遭到了攻击。

林小蝶，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将手机放好，整理好穿着。脱掉鞋子，并将它摆放好。

闭上眼，感受了山间的风，一跃而下！

【啊！真跳了。】

【不关我事，我是路人甲。】

【路人丙：刚刚不是我，是熊孩子拿了手机…】

这时直播间的人，快速的散去了，好像他们没有进来过，没有对别人恶意攻击过！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但没有道德的人，用道德是制约不了他的！

时间太短了，谢逸飞他们好不容易定位到了林小蝶所在的山，却已经晚了

孟小波如同被重雷猛击。

“这是你要的结果嘛？你满意了嘛？”孟小波撕心裂肺的对着愣在一边的小美喊到。

“这…关我什么事。”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叫她去死啊。”

“你不知道网暴对人的伤害会致命嘛？不是用刀才伤人的！”

“不，小波，我们是朋友，好朋友。你不要出卖我啊！他们没有证据的。”小美终于害怕起来。

“不对，我并没有捏造事实，这是你看到的对吧，这是真实的。我只是将真相公布了而已。所以，所以我不构成造谣。警察奈何不了我！”小美到现在想得居然是如何为自己脱罪。

“你的良知呢？你会睡觉安稳嘛？”

“你不能一味地怪我！我没有叫她去死！”小美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不想的，我只是想惩罚他们！谁叫他们阻碍我们，抨击我们用活蝴蝶制作标本，一副道义凌然的样子，让人生气！他们整这一出，不就是为了恐吓，劝退我们这些热爱用活蝴蝶制作标本的人！”小美狡辩到。

“你的意思是他们那样做不是为了残杀蝴蝶，而是为了保护蝴蝶？”

“哼，他们每次都邀请蝴蝶圈里热衷于用活蝴蝶制作标本的人，去参加。那些去参加了之后的人，也是奇怪了。纷纷放弃采用活蝴蝶。”

“为什么你要一定要用活蝴蝶？”

“为什么？拜托，死蝴蝶那能叫做蝴蝶嘛？那不过是尸体，是腐肉，是垃圾。活蝴蝶就不一样了，我就可以讲它的生命定格下来！创造永恒！”

“你真是无药可救！”孟小波对小美彻底失望了。摔门而去。

“幼稚，天真，愚蠢！”小美看着自己满屋子的蝴蝶标本，远看只是标本，细看就知道了，每只蝴蝶在濒死之前都有着各种的挣扎。或断只腿，或翅膀破了，头破了…采用活蝴蝶不是说这样做出来的效果更好，相反没有像视频里林小蝶的那般功夫，做出来的蝴蝶标本往往是残缺的破碎的。

但是那种能主宰别人的生命的感觉，是会让人上瘾的。哪怕主宰的只是一只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