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就开始了我们凤阳大人的换装游戏。

所有衣服都是他挑的，我没有选择的权利，谁让他是金主。

一进店，他便挑了十几件各种风格的衣服，可爱、清纯、性感……五花八门的样式，然后屁股往那沙发上一坐，就开始指点江山。

最要命的是他还挑了一套老人装，让我一度对他的品味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直到看到我穿上格格不入，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抱歉，我对你们人类的服装不是很了解，毕竟睡了那么多年，你们的变化太多了。”

他这一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绝代风情，让周围的女店员们都看痴了。

随即他目色在一排提着各种服装的女店员中一扫，抬手指定一套淡青色针织毛衣配白纱长裙，“去换上这件看看。”

于是在女店员的协助下，我又换上了他指定的这套。

等从换衣间出来，沙发上的凤阳明显一怔，似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转个圈看看。”

虽然对他的指挥很是不爽，但我还是照他说的转了一圈。

他唇角一勾，又挑了几件与这个风格相似的让我换上，颇为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随即掏出了口袋里的信用卡，“就这几件，结账。”

逛了十几家店，买了十几套衣服短靴后，在我求爷爷告奶奶的恳求下，他终于消停了。

我也大致了解到他的品味，似乎他格外喜欢小清新风格？买的衣服大致是偏复古文艺的长裙和长外套，他的品味正常得与他本人风格丝毫不搭。

买完日常衣装，接下来才是最头疼的。

走到女士内衣区的入口，我不由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走在前方的凤阳回头看过来。

我吞了吞口水，“这……你去不太好吧？”

虽说自己也穿着男生的衣服，但在一个大男人面前挑内衣，果然还是……

“我不在的话，谁给你付钱？”

我顿时语塞，没他我还真买不了衣服，又不好意思问他要信用卡密码。

但是，我更无法接受自己不穿。

他回来一把将犹豫的我拉了过去，“好了，别纠结了，走了。”

于是顶着一众路人看变态一样的目光，凤阳拖着我进了一家内衣店。

我想，大概我们被当成了喜欢收集女生内衣的恋物癖变态。

也不去管那店员看我们的奇怪眼神，我头也不抬地快速挑了几件内衣。

站在柜台边等候的凤阳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颇为惬意地欣赏着我的一举一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选完几套内衣内裤，拿到柜台。

两指捏起篮子中毫无特色的纯白内衣，凤阳里里外外仔细地看了看，惋惜地摇摇头，“你的风格还真是死板，就不能有女人味一点么？”

被人这样盯着自己将要穿的内衣，我只觉脸颊烫得能煮鸡蛋了，慌忙从他手中夺过内衣，塞回篮子里，“少废话，结账。”

从商场出来，两人满手提着都是装衣服的袋子，怀中也抱满了鞋盒。

穿过繁华闹市，一回到宅邸，便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迎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人一把抱住。

“凌衣，太好了，你没事。”

“匀桧姐？”熟悉的声音让我放下了戒备。

接收到我疑问的眼神，凤阳摘下了墨镜，薄唇微扬，“忘了告诉你，我一早就让小妖去通知她了，我想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赤羽匀桧放开我，感激地看向旁边的凤阳，“谢谢你救了凌衣。”

她上次来这里是为救我，那时候她对凤阳还满怀敌意，现在却放下了芥蒂。

“救她是我自己的意愿，与你无关。”

拿过我手上怀中的一堆东西，凤阳独自往屋内走去，将空间留给我们。

我将视线转向身边的女子，“匀桧姐，大家还好吗，你和水蕴有没有因我受罚？”

一手揽过我的肩，匀桧携着我坐在门廊下，“放心，我们都没事，水蕴只是被禁足一个月，我也就被降职了而已，对我而言职位反而是个累赘。”

温柔的笑容染入心底深处，就像母亲抚摸的手一样，埋藏的情绪一下便失了控，我揉着发酸的眼角，“匀桧姐，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不论发生什么，身处何处，也只有这份温暖一直陪伴着我，不离不弃。

她微笑地理着我的发丝，“傻孩子，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我照顾你们母女，不只是你父亲的嘱托，更是我自己的意愿，我早把你们当家人了。你母亲要是知道你没事，肯定会很开心，我向她保证过一定会平安将你带回去。”

和匀桧聊了很久，我向她解释了我妖化的缘由，也大致知道了目前的状况和形势，至少短时间内是无法露面了。只能等风头一过，再另寻机会。

临走时，匀桧拉着我的手很是不舍，“虽然不太放心，但也只能把你留在这里，千夏发布了通缉令，在各地四处搜捕你，所有他们知道与你有联系的地方都被监视着，所以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我直视着眼前的女子，前所未有的认真，“匀桧姐，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以前从未发现，直到上次身陷诺亚方舟，遇到了那么多厉害的对手，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弱小。而正是因为我的弱小，才失去了银澈。

所以我要变强，变得足够强大，足以将银澈留在身边。

否则就算找到了银澈，也依旧无法留住他。

再次和匀桧见面，已是数日之后。

凤阳闲适地坐在门廊下，喝着点清酒，旁观着庭院中难得认真的两人。

一身和服的匀桧手持着一截树枝，在清晨的院中来回踱步，乌亮的黑发在风中飘曳，“凌衣，现在的你，潜力比所有异能者都要大，甚至可能超越你父亲。因为身怀神圣的祭司之血的你，现在又拥有了妖力，这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互相影响，能孕育出难以想象的力量，更何况，你还身负精灵王之力。”

站在院中的我茫然不已，“我……真的有那么厉害么？”

“你现在所拥有的力量，几乎可以匹敌千夏的四大柱臣了，但是你和他们对战依然会输的惨不忍睹。”

“为什么？”

“在战斗经验和方法上差太多。他们能对力量进行最有效的利用，同样的力量所达到的效果远胜于你，也就是说他们对自身力量的利用率远高于你，假如你的利用率是百分之十几，而他们则是百分之八九十。就算你们本身力量相当，但他们发挥出的效力是你的数倍，用少量力量就能击溃你。这就是战斗的经验和方法差距，是他们长久积累下来的结果，也是实力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我恍惚地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原来自己的力量绝大部分被浪费了，能利用出来的少之又少，所以才不是那些真正强者的对手。

“要学会有效地控制与利用力量，得先学会使用封界。展开封界需要足量的灵力与极强的控制力，只有高深修为者才能做到。如果你做到了，那么其他的修行也会简单很多，而你的控制力向来不错，要学会封界应该不难。”

女子的声音飘荡在庭院中，我有些措手不及，现在就要教我使用封界？

匀桧右手食中二指指天，在头顶上凌空画了个圈，灰白的世界以她为球心迅速扩展开来，转瞬便布下了方圆百米的封界。

也许怕被千夏察觉到，所以布下的封界范围特别小。

“封界与结界类似，只不过结界形成的是一个阻隔面，而封界是整个阻隔场。好比同样是半球形，结界是半球形的球面部分，而封界是整个半球体的空间，所以封界比结界要难许多。一般封界都会成半球体展开，这样力量消耗最少，结成的封界利用率也最好。每个人展开封界的方式都不一样，展开封界要先将力量引到擅长控制的地方，然后将排异咒法释放至整个空间。你来试一下。”

匀桧手一收，灰白的世界又迅速回缩，直至消失在她指尖。

我回忆着青枫学园所学的咒法知识，凝神聚气，右手握拳平伸在身前，将力量徐徐引导至掌心。

周身旋绕起一丝丝白色流光，身上的衣裙也因一股无边而来的风轻轻扬动。

聚气完毕，我将五指慢慢舒开，一点点地释放咒法。

灰白的世界从掌心开始漫开，但并没有匀桧那么顺利，漏洞百出，毫不均匀。

展开的封界非圆非方，这里凹那里凸，只包裹了半个庭院，还有很多未覆盖到的或大或小的斑驳，就像一块撕烂的破了很多洞的烂布。

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我自己都羞于面对，廊下的凤阳更是笑翻了。

倒是匀桧有些出乎意料，“第一次就能这样，已经超过大多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