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霜酒出了病房，外面的花落安正被韩友友烦得不行：“我什么时候能进去啊啊！我看到我爸都醒过来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烦不胜烦的花落安，此时俊脸显得非常委屈巴巴：“降大师和洛警官在里面办事呢，不能打扰他们……再等一会求你了……”

等看到降霜酒走出来，他几乎要喜极而泣了，飞快地甩开韩友友就冲了上来：“降大师，是不是解决好了？那我们快走吧！”

韩友友也凑过来着急地问：“我能进去了吗？我爸他没事吧？？”

降霜酒不近人情地轻轻推着韩友友的肩膀将凑得过近的她推远了点：“韩守没事。等洛潇出来了就可以进去了。”

韩友友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之前说的五只女鬼是怎么回事？我爸作风良好，从不在外面沾花惹草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人家什么都还没说呢，这小丫头就自己脑补……

王淑贤连忙上前窘迫地捂住了自家女儿的嘴，不好意思地跟降霜酒道歉：“不好意思啊降大师，她一向这样，说话不过脑子。”

降霜酒毫不掩饰嫌弃地瞥了韩友友一眼：“没事。”

王淑贤：“那到底是……”

“具体你们问里面那个洛警官就是了。”降霜酒把所有麻烦的事情都毫无负担地甩给了洛潇，转头和小弟花落安说，“走，送我去天宣。”

花落安巴不得早点拜托这麻烦的韩友友，赶紧跟着降大师后面走了。

只不过到了车上，他还是忍不住八卦道：“降大师，那五只女鬼是怎么回事啊……难道真的是……”

降霜酒：……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看在他是自家男朋友的表弟的份上，降霜酒大致给他讲了一遍桉情大概，花落安听了后气成了河豚：

“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居然敢这样残害我们祖国的花朵！”

降霜酒：“嗯嗯。”

“这些人不配为人师！不，他们根本不是人，比畜生还不如！”

降霜酒：“嗯嗯。”

“太惨了那些孩子呜呜呜呜……”

降霜酒：“……你别哭啊，专心开车行吗？”

花落安是个非常感性的大男孩，听到那些学生的悲惨遭遇后，又气又伤心，这会儿一边抹泪一边哭着，降霜酒非常害怕他一不小心造成车祸。

花落安哭唧唧：“降大师，你说我该怎么帮他们呢？”

降霜酒绞尽脑汁想了想，道：“……你可以出钱。”

花落安觉得降大师说的非常有道理。

终于平安到了天宣，降霜酒嘱咐了几句，让花落安开车时别情绪激动云云，然后就身心俱疲地上楼了。

一打开办公室的门，宣翡就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哀怨和委屈：“我给你发了好几条信息，为什么不回我……”

降霜酒眉心一跳，拿起手机一瞧，他确实发了好几条信息来。

她有些心虚地解释道：“刚刚有点忙，而且我还不太适应用手机，没注意到静音了。抱歉。”

宣翡还是很好哄的，听她一解释就释怀了：“下次记得开振动。对了，你吃饭了吗？”

降霜酒说自己是打算回来和他一起吃饭的，宣翡顿时心花怒放。

吃饭的时候，降霜酒把亨星私立高中的事情说给他听，并且对宣翡袒露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事非常稀罕，毕竟降大师一向不会对他人展示内心。

“……就是这样。如果韩守没有昏迷不醒，如果韩友友和她母亲始终没把这件事联想到撞邪身上，如果去的不是我……那这所学校的事还要多久才能被发现呢？那些孩子又该怎么办……”

宣翡第一次见她这幅“为民烦忧”的样子，心下软的不可思议，有新奇，有“她本就如此”的了然。

他安慰道：“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必要去为那些尚未发生的事烦忧。我们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

降霜酒目光有些放空：“我确实……很自大。现在玄术界的那些玄术师，我一个都瞧不上。”

宣翡：“你有这实力。”

“我不是这意思。我在想，即使我有这实力又怎么样，我能解决的不过是那些送上门来的诡计。但是在那些我看不见、无法触及的地方，发生过的那些事情……那些因为玄术而变得让普通人无法解决的事情，我甚至都不知道。”

宣翡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有些诧异，他其实一直以为降霜酒属于独善其身的那类人，她会帮助有需要的人，但不会多管闲事。就像她自己常说的“拿钱办事罢了”，他认为这就是她平时的办事准则。

但他今天发现，“拿钱办事”的准则，或许是她强加给自己的拘束。

太多的善良不会有好下场。就比方现在，她就陷入了没必要的自责当中。

宣翡环抱住她，轻轻拍了怕她的肩膀，温和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甚至希望你能别做的这么好。我很自私，我只想我在乎的人能好就够了。那些看不见的角落，在我们看不见之前，就专注看得见的地方，好吗？”

降霜酒沉默了会，回抱住他：“……嗯。”

几天后，降霜酒收到了洛潇的通知，他们确实在当地的警署发现了阵法。特殊部门几乎出动了所有能出动的人员，对亨星私立高中和警署进行了严厉细致的调查。

值得一提的是，在学校内进行调查的时候，很多证据都是由那些学生地缚鬼提供给他们的。地缚鬼的怨念比其他鬼会重些，即使他们并没有害人。特殊部门到达学校的时候，被整所学校浓郁的阴气给惊到了。

原以为他们会受到地缚鬼的攻击，但是实际攻击他们的只在少数，大部分还会帮忙，特殊部门的警官们心酸又感动。

一个叫做小安的男生鬼魂对韩羽说：“其实我一直在埋怨，为什么没人能救我。”

韩羽艰涩道：“对不起……”

小安：“没事。现在看到你们来了，我就不恨了。其实也不是你们的错……只是一直困在这讨厌的地方，实在难受。”

他顿了顿，补充道：“虽然我不后悔自杀。”

韩警官努力扯起一个笑：“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的。马上你就可以离开这里，过上新的生活。”

哪怕是在下辈子。

亨星私立高中的事发酵地很快，一时间，各大新闻媒体和社交平台都相继报道了这阴暗的事件。后续处理地也很快，关闭、抓捕、审判、学生心理健康治疗……一切慢慢都得到了最好的解决。

即使那些伤害和死亡会成为永远流血的伤口留在那些人们的心中，但生活依旧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