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肖然跟Doris一起去逛街，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新华书店，她这个脑子，逛久了，总是会累得一动都不想动了，哪里还记得要买什么东西啊。所以，有什么东西一定要买的话，她还是在一开始就买好。李雪颜的东西，现在当然是最重要的了。虽然李雪颜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会碎碎念，但是她绝对有本事，一句话就让李肖然憋出内伤来。一句话，李肖然她就是不敢惹她女儿！

Doris听到李肖然说要去书店的时候，惊讶的程度，大概就是赵子墨某天晚上说不想跟她做*爱了差不多。李肖然这种一看到书，就“哼哼”乱叫的，那种嫌弃读书的程度，跟小燕子是一样的。每次到她期末考试的时候，就捧着书满地打滚。不过那个时候，她那么夸张的行径，大概只是想得到某人的怜惜，跟某人撒娇吧？

“肖然，上次你跟程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现在是准备怎么样啊？”Doris本来是不想多管他们的事情的，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八卦或者热情好事的人。可是李肖然是她觉得很珍惜的一个朋友，而且，她看着程恺弋跟她交往，觉得他们这样的感情，很难得，如果真的变成现在这样，也会是一个遗憾。所以，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李肖然挑了本书，然后扭头回答她，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清楚了，以后应该都不会有什么纠葛了。反正我这次回来，本来就没打算跟他见面的。现在这样更好，互不相干了嘛！”她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手里的书上。她自己也知道，这个谎话说得不怎么好，她的表情也没有控制好。

Doris看着李肖然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个小笨蛋又在说谎了，嫌弃地戳了戳她的手臂，说：“你丫就装吧！你跟程恺弋两个人，还真是天生的一对，两个人都爱装！他是天天找个女人动手动脚，打得火热，明明每天都是一个人睡的，却搞得好像变成赵子墨以前那个样子似的。你这个家伙，又搞得好像多洒脱似的。哎，我说你们俩诚实点能死啊！要在一起就好好的在一起嘛，哪儿就这么别扭了？”其实Doris一直搞不清楚，到底李肖然和程恺弋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当初李肖然会一声不响地离开，又为什么会跟程恺弋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两个，好像并没有什么非分手不可的理由啊？程恺弋那么疼李肖然，只要她想要的，想做的，他很少会反对的。他也舍不得对李肖然发火，为什么就搞成现在这样了呢？

李肖然还是低着头看手里的书，程恺弋一直在跟很多女人乱搞吗？跟赵子墨以前那样？那不是很容易得病吗？她好像真的伤了他的心了，是不是？她以为，这么多年了，程恺弋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喜欢他了。她那个时候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她觉得他肯定会很生气，然后就不会喜欢她了。可是，现在他这个样子，真的是因为她吗？那她是不是该去劝劝他呢？毕竟跟很多女人乱搞，对身体也不好啊！李肖然不会承认，她的心里酸酸涩涩的，很难受的。她只是不想程恺弋生病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Doris看了眼李肖然手里拿着的纸条，上面大部分都是拼音。要的是《上下五千年》，还有《诗经》，《唐诗三百首》。Doris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李肖然，问她：“肖然，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书是你要看的啊！”李肖然摇摇头，说：“当然不是我要看的！我要看能用拼音这么没用嘛！”难得有机会给她吐槽嫌弃一下她女儿，李肖然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Doris这才稍微放心一点了，拿过她刚刚拿了的那本《唐诗三百首》，问她：“你这个是买给谁看的啊？还要拼音的。你侄子？”李肖然挠挠脖子，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Doris说，她偷偷生了个闺女。并且，这就是她不能跟程恺弋再在一起的原因。

之后逛街的时候，李肖然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逛街的时候，总是怏怏的，没什么兴致。Doris拿了衣服去试，出来问她怎么样，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又垂下了脑袋，说：“嗯，很好看！”Doris终于忍不住了，走到李肖然面前，用一个不耐烦的眼神看她，问：“李肖然，你到底干嘛这副德行啊？是你自己约我出来逛街的，这会儿你自己又这么扫兴，你是想怎样哦？要找你们家程少，你就去他公司咯！或者去他家里啊！他的几个窝，你不是都知道嘛！真是的，你这么阴阳怪气的，看得我都烦死了！”

李肖然抬头，满脸委屈地看着Doris，可怜兮兮地说：“我哪儿有啊！只是有点累了嘛！这么凶，小心赵子墨被你吓跑了！”Doris被这个臭丫头气得直磨牙，这个臭丫头，总是一句话就能把人气死！程恺弋也真是倒霉，遇到这个臭丫头，估计要至少少活十年！丫比什么尼古丁，三聚氰胺，苏丹红的都要毒！

Doris拉着李肖然去试衣间，在衣架上拿了一件风衣给李肖然，说：“你进去试试，给我提起精神来，要不就直接跟我去找程恺弋，干脆一点！”李肖然撅着嘴，嘟嘟囔囔地进去换衣服。她就是提不起精神嘛！她也想有精神，做个“永动机”啊！可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永动机”啊！李肖然摇了摇头，算了，Doris又不是学物理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永动机”的！不能跟无知的人一般见识！

李肖然换了衣服出来，Doris并不怎么满意，这件风衣太成熟了，不适合李肖然。说起来，这个丫头也真是奇怪。算起来，她也已经二十七岁了，怎么还跟个学生似的。就算她上次在酒会的时候，穿了礼服和高跟鞋，也没有显出什么成熟知性的韵味。她这辈子，到底会不会有长大的一天啊？

李肖然撅着嘴，气呼呼地把风衣脱了，交给导购小姐，把自己的衣服换上，对Doris说：“我只是想跟你聚聚，也不一定是要逛街的嘛！我们去楼下的星巴克喝杯咖啡吧！”Doris把她挑好的两件衣服交给导购小姐，去付账，然后跟她一起离开了。

经过二楼男装部的时候，Doris却没有继续往下走，而是拖着李肖然往里面走。李肖然在身后塔拉着不肯走，嚷嚷着：“我腿都要断掉了，我们下去坐坐吧，不想逛了！”Doris一边使劲拖她，一边说：“我要给赵子墨买件风衣，上次我来的时候，那边店里说没货了，前两天打给我说货到了，我们就进去拿一下啦，很快的！”李肖然嫌弃地看着Doris，这个女人，一直自命潇洒，好像没什么人能牵住她似的。这会儿，不还是像个小女人那样，总是惦记着男朋友。Doris也没比别人潇洒到哪里去嘛！谈恋爱的女人哪！

她以前也会这样的，很喜欢给程恺弋买东西，虽然知道程恺弋的很多衣服都是在国外直接订制的。可是看到一些男款的衣服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要买给程恺弋。想到他穿上她精心挑选的衣服的情景，她就觉得很开心。给程恺弋买衣服的时候，比给自己买衣服还要开心。在导购小姐问她size的时候，能很准确地报出来，她也觉得很骄傲。她能报出程恺弋的size，作为一个很了解程恺弋的证据，让她觉得很得意。

不过，她已经很久没有逛过男装的店了。除了她老爸，已经没有她可以为他买男装的对象了。可是他老爸的衣服，也有老佛爷在打理呢，根本轮不到她。李肖然挠挠头发，扁扁嘴，只能站在门口，看着Doris冲进店里，跟导购小姐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有人给她把衣服拿过来，她仔细地查看了每一个细节，才把衣服和信用卡一起给了导购小姐。李肖然吐了口气，心里有些难受，有点嫉妒Doris。可是，李肖然告诉自己，虽然她不能去逛男装店，可是她可以去逛童装店。有得必有失，她不能太贪心了，贪心的人不得好死！

跟Doris在星巴克的店里坐下，李肖然的精神也没好到哪里去。Doris看着她这个样子，直皱眉，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说：“拜托你打起精神来，好不好？如果想去处理你的感情问题，你就果断地去吧，我不介意你把我扔下的。要不然，你就专心陪我聊天！”李肖然搅拌着咖啡，把好看的拉花都给搅乱了，却一点都没有察觉，还嘴硬地说：“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嘛！你说啊，我听着呢！”Doris对这个丫头的嘴硬，很是无奈。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说不清的，非得这个样子，折磨自己，也折磨对方。直觉告诉Doris，他们两个的问题，在李肖然这边。可是李肖然这个小丫头，看上去傻兮兮的，可其实很倔强，她认定了的事情，很少可以改变。大概这个丫头又不知道走进了哪条死胡同，出不来了。然后搞得程恺弋也跟她一起不正常了起来。

李肖然知道是自己不对，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她只能浑浑噩噩地继续下去，找不到出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