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论那个小公国是怎样的暗潮汹涌，在世界的眼中反应依然是十分缓慢的。

因为这个大陆实在是太大了。传播手段又不是十分的出色。就算是出现了什么大新闻，也只能经过几个月甚至数年的发酵才能够让人完全知晓。口口相传的世界中情报是一个极端缓慢但是又无比重要的东西。就算是上头的人急的火上房，下面的人依然不为所动。

就像是帝国皇帝一样，他就算是知道塞尔维亚现在风云突变又能怎样？跟圣光教派对着干么？跟那些怪物们发起战争么？别开玩笑了，就算是他把自己给打了也只能忍着。

跟圣光教派作对就像是对空气冲锋一样，完全是一种无意义的行为。

尽管说那些怪物们确实是做了某些******的事情，但是那又如何？你敢说话法王厅就敢把你的舌头剁下来。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是怎么的？在改革之前信封圣光的圣光教派确实是个软柿子，但是关键在于人家现在教义改革了啊。

善良并不是一味的忍让，很多时候也需要用鲜血来开辟出来将来的道路。白色的恐怖开始在大路上方弥漫，圣光的云层不断的从圣城周围扩散，向周围飞驰。

原本只有一个城市的圣光教廷终于不再坚持自己的理念。无数座城市纷纷举起了圣光教派的旗帜，圣光教团国出现意味着神权开始正式干涉人间。不知道多少以强大闻名的骑士们纷纷投奔到那些旗帜下。哪怕是帝国现在展开的这个所谓的比武大会也是一样，圣光教派能够派出来使者一方面是为了展现武力，另一方面则是告诉人们，他们再也不是当年的懦夫了。

“在很多时候，鲜血都是可怕的东西。他们并不帅气，我的行为也谈不上什么公正。虽然在很多小孩子眼中我像是黑暗英雄一类的东西，但是实话来说，我只是一个卑鄙的，完全等不及的人。所以开始拿人命换时间，来玩这样偷换概念的把戏。”

随手将一块糖球扔到了嘴里，里德尔眼神涣散的看着墙壁上的壁画。似乎投过了历史的迷雾，看到了里面的忧愁一样，将自己的想法一点一滴的叙述给身边的那个小小的女孩。

“以前也是一样的。鲜血是什么帅气的东西么？那样的话只是血而已，我也是很怕疼的。我讨厌看到别人惨叫的样子，更讨厌看到别人向我求饶的样子。但是不那么做的话就会死。很多人都劝我，说不能把没有发生的事情当成已经发生过的东西。让我放轻松，让我松手。但是我不能，我不能那么做。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也不了解那些东西。”

“我不能把数十亿人，上百年的未来，无数人的心血来放在这样一次的赌博之中。我不相信他们，我不信任那些所谓的潜在犯。他们既然已经有过过去，那么你能担保他的未来么？就算是你能担保，但是其他人的性命又怎么担保？那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赔一点钱就没事的东西。那是一个世界，数十亿人的嚎哭。我只能一点点的把人挖掘出来，然后一点点的杀死，送到地狱里面让他们陪着他们的噩梦。其中有无辜者我也只能下手，因为我赌不起。”

“没有人能赌得起。一方面是数十亿人的性命和未来的可能性，一方面是小小的信任，能够说出自己的信任比数十亿人的可能性还重要的人，他们是必要的清扫目标。因为这些人没有任何责任感，没有任何理智，单纯的只是顺着自己感情走的怪物而已。”

“在我那个世界里面，我的外号是清道夫。知道是什么意思么？清理道路的人，也可以翻译成为清理道理的屠夫。因为我不会听从什么乱七八糟的证词，只要判定有罪，那就是死。”

“个人的得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世界并不能赌博。”

“……还真是可怕的世界观。”

萨麦尔不可置否的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低头开始喝着杯子里的饮料。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是如此。尽管说所有人都在宣传生命是无价的，万事万物独一无二，不过现实是这样么？一名世界顶尖的科研人员和一个地痞无赖相比较，谁的生命更加重要？哪怕那个地痞无赖实际上人格高尚，而科研人员是个人渣也是一样。

万事万物都有相对的标尺，而作为最高指挥官的里德尔能够感情用事么？哪怕当时梅菲斯特要求他当魔王，让他自己掌控那些怪物们，他能够接受吗？他能够保证自己的精神完全没有瑕疵么？能够保证自己的思想完美无缺么？不可能的，能够说出来保证的人才是真正的危险。只有不去接触才没有任何危险，所以里德尔毫不犹豫的砍下了梅菲斯特的脑袋。

而现在他也做着同样的事情。砍掉那些隐藏犯人的脑袋，将这个世界的危险线逐步的降低，让一些人的生命来将危险逐步下降。就算是出现什么意外突破阀值，也有安全预案。

听起来很不人道，也没有什么感情，要是暴露的话一定会造成影响，但是这是唯一选择。

“未来可不是能拿来赌博的东西。很多人不愿意推行科技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未来究竟是什么能赌博么？数十亿人的生命来赌一把。赌一把科技的可能性。与其发展不如顺其自然。但是人的欲望和逐渐增长的需求却在鞭笞着科技前进。让人战战兢兢的去前进。我这边也差不多是一样的。我也不敢拿未来来赌博，但是很多时候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去试着相信，在有限的程度上给予他们自由。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我想杀光他们，我想让那群渣滓们堕入地狱。但是现在什么都没发生。所以我只能把他们用莫须有的罪名来压下去斩首。他们有些是好人，有些是良商，有些是淳朴的学者，甚至是无辜的农民。但是我必须杀死他们，我没有任何选择。数十亿人在鞭笞着我，因为我，只有我，只有我知道他们的情况。只有我知道这一切的诱因，成果，发展方向。”

“人类不需要审判者，但是总要有一些人站出来把错误的事情纠正。一如那些大国的战略兵器震慑一样，没有人喜欢面临那些危机，但是总有人需要那些危机。所以就必须要纠正他，用鲜血，用炮火，用死亡来纠正这些人。当然，纠正的过程够我下一百次地狱了。”

“我倒是觉得里德尔先生您能上天堂。”

“认真的？”

“假的。这种行为通常被称之为‘傲慢’，原罪的一种。很多人都会用你有什么资格来审判我们，诸如此类的说法。而且里德尔先生也确实是没有，当然，是从别人的角度。”

“事到临头都会这样的。我自己要是被认为无意义的渣滓我自己也会很愤怒。但是这不意味着我就会改变我的行动模式。正相反，这些人越发的厌恶反而证明了我正确。如果心中没有对于这些事情的期待和恐惧的话，那么又怎么会出现反对而声音？只不过是为了自己。”

“有罪者心慌，无罪者无畏？”萨麦尔歪了歪头。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一种判断机制。本来从感情出发判断这类事情就是错误的。硬要说资格的话本来就是一种空谈。只要能做到的话那么为什么非得要资格？我做了，做到了，这就是资格。至于那些偷窥的，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孽的人，只要低下头跪下来哭泣就可以了。因为我能做到，我判断了我可以做到，就这么简单。”

“如果人人都顺着自己的或者其他人的心意行动的话，那么法律和警察的存在就没有必要了。而我现在身为圣光教派的指导者，我要说资格我也是有的。如果有人要反对的话那么我也只能很遗憾的说一声抱歉了。因为我必须要那么做。你说对吧？那边的皇帝陛下？”

将糖块塞到了嘴里，里德尔看着墙角的阴影露出来一丝冰冷的笑容。

在感知的网络中，帝国皇帝那看起来满是阴霾的脸孔分毫毕现的呈现在了那个小小的角落里。似乎因为听到了一些了不得的讯息，那张看起来苍老的面孔不时的抽搐着。

就算是帝国的皇帝对于这种方面的消息也是没有任何免疫力的。那就跟地上的人听到了天上的神国实际上全部都是扯淡的一样。第一反应是天方夜谭。但是接下来的反应就可能要看每一个人的心理素质了。有些人会寻找证据，有些人会精神崩溃，有些人会选择相信。

但是作为一个大帝国政变上来的皇帝，果断与狠辣还是有的。

“……我不得不承认，里德尔先生。原来您才是圣光教派最后的力量。对于窃听这事我感到很抱歉，但是就像您说的一样，我并不为这次鲁莽的行为感到后悔，正相反，我感到很荣幸。这种可怕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我们的身边。如果说以前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原谅，但是相应的，我希望里德尔阁下能够对我清楚的描述一下这次危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