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影子

有时明明都已经知晓，却偏偏是装作不知道，这便是轩辕靖，或许除了流涟夜之外，这个世间，便再也不会有懂她的人了。

只可惜圣天之神的惩罚……，流涟夜再也不会是人世间最懂她的人了！

燕的白衣之上已经尽数被鲜血染红，甚至几处隐约还泛着红色的赤血光芒，轩辕靖是记得这种场面的，当初轩辕甜便是如此，云苍之蛊究竟还要祸害多少人？

轩辕甜？她的结局似乎不太好？只是她的偏执……说不定真的还可以再见到她？

“想不到有一天我燕还可以把归云楼尊贵的尊主骗得团团转啊，哈哈哈哈……！”燕似乎已经觉得胜利在望，整个人都陷入了极限的癫狂之中，他似乎忘记了每一次轩辕靖总是反败为胜，所以，这一次的结局也是一样。

被圣天之神祝福过的人，运气从来都不会太差。

果然，站在他对面的轩辕靖和蓝并不为所动，甚至连表情都没变过一下，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蓝的眼睛之中满是嘲笑与戏谑，当真是不自量力，真希望梵音可以早日看清人类的丑恶嘴脸。

他们都在等着燕接下来的目的，只是让他们等待的燕似乎得意到忘乎所以，迟迟不肯告知他的目的。

“你似乎忘记了正事？”

其实，若不是不知道燕的目的，蓝早就一拳把他给打飞了，每看一眼燕，他就会觉得自己会少活几年，哎，纯属心里阴影，所以请原谅蓝的思想暴利。

不过，这也完全赖不了蓝，燕身上的云苍之蛊已经开始发作，身上只要是有血迹的地方，到处都是红色的小虫子，很是恶心。

现在的他虽然是神龙，可以两千年之前，他可以极度嗜血的魔龙，被封印在雪山之谷这般久，自是闻不了血腥之气的，而且他也不可以私自平添杀戮，所以……

只是轩辕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她在等……

“不好意思，尊主，让您等急了，其实也没什么，您只要肯把神剑给属下，属下自是不会为难于你，更会放了那个孩子。时间可不等人，尊主，你意下如何？”

燕很聪明，早在轩辕靖和蓝到来之前，他便已经把赤给藏了起来，甚至连赤的气息也给隐藏了起来。

她记忆中的燕，根本就是个人，不会隐藏属于人的气息。因为隐藏人的气息，需要特定的咒语和法力，人因为思想的肮脏，早在数万年以前，便已经失去了修行法术的能力，所以她认定眼前的燕不是人。

“就凭你，还想要神剑，简直是痴人说梦，还是把你抓得人放出来，说不定我还会看在梵音的面上，饶恕于你。人类，还真是可悲！”

又是蓝，寂寞了千年，终于可以和人交谈了，即使是一个十分讨厌的人，但最起码可以玩会儿。

而轩辕靖也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时机。

不过，被蓝这般讥讽，燕的表情很是奇怪，似乎他就是连表情也控制不了，脸上的表情不知道究竟是想笑，还是想哭，像是在极力隐藏着什么，“尊主……属下……哈哈哈哈，快些交出神剑，要不然我就让虫子咬死你们，哈哈哈……”

燕似乎又陷入了癫狂之中。

蓝的嘴角依旧是不屑，手中刚想要聚集些什么，却在下一刻被轩辕靖给打破了，“梵音，你——”

但是轩辕靖回给他的便是‘嘘’的手势。

然后他便听到了轩辕靖心中的声音，“蓝，不要说话，他的影子就在附近。”

蓝刚开始还不明白，但目标触及到他和轩辕靖的脚下，他们的影子是存在的，但是燕的脚下却是没有影子。

怎么会没有影子呢？人类不是都该有影子的吗？难不成……太恐怖了，居然将肉体和影子活活撕裂开，那这人死前，该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折磨啊？

不禁，蓝感到浑身很冷，不自觉又向着轩辕靖的方向靠近了几分，“梵音，我们该怎么办？”

但轩辕靖并没有再回答于蓝，而是看向了周围，尤其是西边太阳即将落下的地方。

在寒烟生活了将近一年，似乎从未见过太阳。她不由得想到了不知何时离开的闭月老师。

她一定要去弄个究竟。

“蓝，你留在这里。”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过后，轩辕靖便是不见了踪迹。

而留在原处的燕已经陷入僵硬状态，动弹不得，可悲的是蓝还得留在这里陪着他。

轩辕靖料的一点都不差，但是她却没有想象之中的愤怒，相反她很平静，仿佛刚刚的事情跟她毫无关系一般。

“来得倒挺快！”

“老师！”

不错，在西边太阳即将陨落的地方，闭月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像是在等着轩辕靖一般。

“老师，云苍之蛊是你下的？”

相比于其他人，轩辕靖对于闭月多少还是有些亲切之感的。她不希望他改变。

闭月似乎并不惊讶轩辕靖会有这般一问，依旧是风轻云淡，也是看不出有何情绪，“靖儿，你还是将神剑送回圣天之殿吧，它不属于人间，也不该留在人间。”

圣天之殿？人类根本就不会知道圣天之殿的存在的。她的老师闭月公子是……

“圣天之殿？你知道圣天之殿？你究竟是何人，或者神？”

轩辕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动荡，她可以感觉到闭月是凡人之躯，只是一介凡人，又如何可以知晓圣天之殿？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闭月老师，她似乎了解的太少了，除了他的名字，他渊博的知识外，她便再也不知晓什么了。

看到轩辕靖没有任何动作，闭月似乎很是无奈，摇了摇头，下一刻，他便已经和她面对面了，甚至彼此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闭月还是和原先一样的话，他似乎有一种能耐，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改变。

“靖儿，还是把神剑还回去吧！”

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而已，轩辕靖忽然觉得似乎有一种亲切的力量，强行将她身体之中的神剑给剥离出去，一点都容不得她反抗。“你究竟是谁？”

随着神剑的现世，周围霎时间漆黑不见五指，就连带着她的心也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似乎要被黑暗吞噬了。

“靖儿，我的靖儿，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怕，不要怕……”

又是谁，在她想要沉睡的时候，浮现出那么一丁点光芒。

朦胧中，似乎有一个黑暗的影子，她看不清楚，但唯一记得的便是那一双魅惑的眸子，她似乎很熟悉，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居然——也罢，时候未到！”

就如同它的来势汹涌一般，原本包围着轩辕靖周身的黑暗也在一瞬间散开，迎接她的是落日的余晖，温暖而安心。

“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似乎又被强行忘记了什么。

闭月还是维持着原先坐在大石头上的姿态，似乎对于即将到来的黑夜很是介意，“靖儿，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只是来给你送样东西。”

说话间，轩辕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已经残缺了的影子，她认得他，他正是燕丢失的影子。

影子一身白衣，很明显快要散去，他双膝跪地，“尊主，对不起！都是属下的错。”

燕早已经死去，只是被人用影子的念识给强行复活躯体，也只能是一个行尸走肉。

“不必如此，你到底是被本尊下令诛杀的。”轩辕靖的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似乎眼前的还是一个活人，“告诉本尊，究竟是何人将你复活？”

只是她终究还是得不到答案。

“尊主，在消散之前，还能再看到您，还能再听到您的声音，属下已经知足了。若还有来世，属下一定只衷心于尊主一人。”

在说完最后想说的话之后，燕的影子便已经彻底消散了。

多少，她的心中还是有一点悲伤的涟漪。“愿圣天之神可以饶恕他的罪过，我神仁善。”

她果真不再是无悲无喜，无心无念的梵音了。

“老师？”

闭月又消失了。

“姐姐，你终于来了，我差点就被……呜呜呜……”

赤终究是个孩子，只能用哭来表述他的害怕与担心。

不过轩辕靖最为关心的便是，“赤，你是如何逃脱的？”

赤还是哭，但是还是回答了轩辕靖的问题，“是当初救了姐姐的哥哥，刚刚他告诉我姐姐在这里，所以我就来找姐姐了。那个哥哥真好，救了姐姐一次，也救了赤一次。”

“闭月老师？”

“梵音！”

是蓝，不是让他在原地等吗？他怎么来了？

不过，蓝来到梵音面前的第一件事，便是拼命的呕吐，只怕是已经呕吐了有一阵子了吧！“梵音，以后这种替人收尸的差事，你就不要交给我办了。你知道的，我都是杀人，从来都不替人处理……”

只是轩辕靖的此刻冰冷的眼神，他又如何能够说得下去呢？

真是太恶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