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罪人

尹殇水讲得是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在听完轩辕靖讲诉关于母亲的情况后，尹殇水便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只是这些回忆太过于不堪，他不想说，却又不得不说，本以为这些事情会跟随自己带进坟墓，一辈子都是秘密。

流涟夜就站在轩辕靖的身边，似乎在期待着接下来的时刻，也或许这本就是他的原意。

尹殇水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呢？原来风华绝代，不顾人间俗世的无双公子也并非那么高不可攀。这个世间根本就没有绝对完美之人，尹殇水不是，轩辕靖不是，流涟夜更不是。

大概是见惯了尹殇水淡然的模样，所以对于此时此刻他脸上所展现出来的悲痛，轩辕靖竟第一次有觉得做了罪人的感觉。

一旁流涟夜再次读懂了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上了她的手。而轩辕靖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拒绝。

尹殇水这时已经开始说起了关于他的故事。

那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云缺还是云国的太子，在一次东猎会上，不小心中了埋伏，掉落山崖。

山崖下面是一处水潭，所以云缺只是落入了水潭之中，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

而正好当时尹殇水的生身父亲采药经过于此，救了还在昏迷之中的云缺，并把他带回附近的家中照顾。

只是他恐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原本是随手之劳救了一个人，却给全家带来了毁灭之灾。

云缺在养伤之时，全都是由尹殇水的母亲尹若水亲自照料，而当时的尹若水也不过是十九岁而已，而且肚子里怀着的尹殇水已经有七个月大。

因为他们的家居住在山中，所以为了维持家中的生计，尹殇水的生身父亲不得不丢下家中还在妊娠中的娘子，上山采药，好换些零用钱，这实属无奈之举。

一家人虽然过得很清苦，却也是幸福和乐。

也许是上苍太过嫉妒于他们的幸福，好景不长，云缺看尹若水的眼光再也不是单纯的感激，而是包含着男人对于心爱女人的欲望。

果然，在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之时，，云缺这个衣冠禽兽，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不顾尹若水的苦苦哀求，*了还在妊娠之中的她。

云缺一声不响地带走了尹若水，至于尹殇水的亲生父亲，则被云缺关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如若他的母亲不从，他便会加倍地折磨他的父亲。

而这么多年来，他的母亲也从未告诉过他，他的父亲究竟是谁。

不过，云缺对他是极好的，只要是他想要的，他都会第一时间找给他，甚至他的待遇比云缺的亲生子女还要好。

关于这些前尘往事，他本来是不知情的，还是一次他偷偷躲在母亲的寝宫之中，想给母亲一个惊喜，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云缺和母亲的争吵，在他们的争吵之中，他这才明白自己的身世。

其实，在听完尹殇水的故事后，轩辕靖并没有觉得尹殇水的生身父亲有什么值得同情的，相反，对于尹殇水的父亲，她感到的只是弱者的悲哀，就是因为他的仁慈与软弱，才害得他的娘子和儿子在敌人的怀抱中受苦。

这是一个依附强者的世界，只是强者，才可以得到她所想要的东西。这大概就是这么多年，她的母皇轩辕沉静给她灌输的东西。只是她的父妃似乎并不赞同这些。

虽然，她是这般想法，但是她却又不能不去救尹若水，一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殇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不必如此难过。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便是看如何来化解你母亲心中的执念，找回她的魂魄，让她和她的夫君团聚。”

“若是可以知道义父将父亲藏于何处，救出父亲，相信有父亲在，一定可以让母亲清醒过来。”

尹殇水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居然还愿意称呼云缺为义父，想来云缺待他当真是极好的。

“殇水，你母亲可有提到关于你父亲的名讳或者是家族之类的事情？刚刚似乎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关于你父亲的名字。”

尹殇水摇了摇头。

轩辕靖不禁失望起来，“天下如此之大，若是连名字都没有，又该如何去找寻呢？”

不过她倒是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神通广大之人。“云缺既然对你母亲极为重视，想必你父亲先他一步得到你的母亲，以他的心性，必然是对你的父亲恨之若骨。既然是恨，那么他定当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去折磨你父亲一番。所以只要知晓，这些年，他去哪个地方最多，那你父亲便是被关在哪里？”

流涟夜的一番话真是惊醒梦中人，不过她轩辕靖可不会去夸他。他可以想到的，她也已经想到了，只是晚了一步而已。

“也就是说，你已经知道他被关在何处了！”

不是问号，而是感叹号，代表着轩辕靖有绝对的把握相信流涟夜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不过这个猜想还要在这件事情完毕之后，再进行验证。

“靖儿可是在那个地方待了一年呢！难道就从未见过云缺？”

“你是说……”

流涟夜温柔地拍了一下轩辕靖的脑袋，“靖儿果真是聪明，一点就通。”

两人此刻的行为，在尹殇水看来，无异于打情骂哨，眼眸中有说不出的悲伤，“靖儿，可以告诉我吗？”

轩辕靖在听到尹殇水唤她‘靖儿’之时，惊了一下，随即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水云间。我们现在便去水云间。”

“波罗幻象，为我而生。”

这咒语不是从轩辕靖的口中发出的，而是从流涟夜的口中，屋中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尹殇水对于再次变化的景象，已经没有了什么惊讶，只是跟轩辕靖一样，怀疑着流涟夜的身份与动机。

轩辕靖明显有那么一丝愣神，疑惑地看了一眼流涟夜，便已经进入了虚云空间。

不过不知为何，虚云空间的景象居然变了，变成了露天席地的森林，不用轩辕靖想，一定是流涟夜这个鬼东西干的好事。

再次回到水云间，不知是该感叹？还是该……

上一次只是破落而已，这次居然直接成为了乞丐窝。原来世间的一切，无论曾经多么繁华，到最后只能是一场空。

不过，水云间的事情，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是他！”

流涟夜和尹殇水纷纷追寻着轩辕靖的眸子而去，原来只是一个身子很单薄的乞丐，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而已，他一个人躲在角落之中，似乎和另外一帮乞丐闹了矛盾。

“靖儿，难道你认识他？”是流涟夜最先开口问的。

不过，轩辕靖却是看着尹殇水回答的，“殇水，难道你已经不记得了吗？当初在合西楼，你让清风帮了一个小乞丐，就是他。”

尹殇水确实是不记得，况且当初都是清风露的面，只是没想到居然还记得，甚至还记得那么清楚。

“夜，要不你去把那孩子叫过来，如何？”

轩辕靖这次换了称呼，而且连说话的也温柔，特别是最后给他抛的两个媚眼，即使明知有她所企图，他还是得去，只是她的靖儿唤他为‘夜’。

嘴角勾着笑，看了轩辕靖一眼，他这才开始向着轩辕靖的方向而去，根本就没有再回头看，其实，看了也是白搭。

确定流涟夜已经走得足够远了，轩辕靖变立即牵起尹殇水的手，顷刻间之间，两人边都已经消失不见。

已经走了半路的流涟夜，似乎感受到了后方的动静，魅惑的眼眸中都是无奈，不过，却还是朝着小乞丐的方向而去。

“你叫什么名字？”

“棒子！”

棒子只觉得眼前的黑衣之人无限高大，虽然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一番模样，但是只看他那一双魅惑到极致的双眸，他便已经深深陷了进去，不可自拔。他一定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哥哥。

“棒子，你可还有什么亲人在？”

“陪着棒子一起长大的爷爷，前几天死掉了，现在就只剩下棒子一个人了。”

“你可愿意跟随于我？”

面对着眼前的黑衣男人，棒子忽然有点心虚，因为从小到大，他除了有偷东西的本领，其余的便什么都不会了，所以，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话了。

“我只会偷东西。你还愿意让我跟随于你吗？”

流涟夜点头之后，便背过身去了，“从今以后你的名字便是赤，等一会儿，会有人来带走你。你听他的话就好。”

赤忽然觉得自己是遇到了神仙，因为流涟夜便是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

周围的乞丐，除了赤，似乎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流涟夜消失了很久，还真的来了一个人，只是他感觉很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三个字，“你是谁？”

来人有那么一点惊奇，但多的还是失望，“他居然将这般货色交给我，罢了，谁让他才是真正的主人呢？在人间带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她怕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