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全部

如若可以，我愿意将我的全部尽数献给你，尽管你不需要。

本来已经转身，本来已经决定不闻不问，本来已经再不回头，是谁先动摇了心，然后将早就已经决定好的抛诸脑后，端木云原，对于她来说，什么也不是，却是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

刑部大牢比起天牢来，其中的黑暗更上一层楼，而且端木云原现在所待的牢房根本就是死囚居住的牢房。他究竟犯了什么死罪？

刑部曾上来的所有案件，她几乎都看过了，其中根本就不曾有一个叫端木云原的人在其中。想必是用了假名字罢！

才走了几步，她就重新返回来了，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到了端木云原的对面。

一双灵动的眼睛在端木云原的身上扫视个不停，似乎要从他的身上看出什么，其实，什么都看不出来，只不过是在跟他打心理战而已，“好好的影子国不待，非要待在我帝女国，莫非我帝女国的水土就更好些？”

凭着端木云原的能耐，帝女国还没有几个人可以捉得住他，除非是他自己自愿被人捉住，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他究竟犯下的是什么过错，以至于心甘情愿待在刑部大牢之中，等死。

最近，刑部大牢被处死的囚犯多不胜数。因为即将到了年关，她准备大赦天下。但是有一些人犯得错误，绝对不可以取得原谅，是以她才会让月和一些官员快速处理囚犯的事情。

当然，大赦天下的原因可不仅仅是为了迎接崭新的一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会在除夕晚宴之上宣布。

现在端木云原虽说是有些落魄些，但是高傲的性子是如何都变不了的，这不，被轩辕靖挖苦到只能无奈一笑，“靖儿你说笑了，帝女国和影子国没有好不好之分，关键是看人怎么想，既来之，则安之，天意使然，无可更改。”

既来之，则安之？什么时候他也跟尹殇水一样变得文绉绉了。提起尹殇水，上次在南方古林并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他去了哪呢？

“靖儿在想谁？流涟夜？还是尹殇水？”端木云原看着轩辕靖陷入沉思之中，随即便猜出了她的心思，嘴角的苦笑放了一倍。

他从来都不曾进入到她的心里去，可是他却是实实在在将她放入了心底。此生他们无缘了。“其实，不管靖儿选择他们其中的哪一个，只要他真心真意的对靖儿好，我就放心了。”

其实，他一直都很放心。即使没有流涟夜和尹殇水在轩辕靖的身边，他知道轩辕靖也会生活的很好很好。只是他不曾死心罢了。

若是有一天她知晓了……

“你怎么会进入刑部大牢？”终于，轩辕靖已经被磨去了差不多的耐性，直接开门见山来。

回答的时候，端木云原的目光多少有些闪躲，“说出来，也不怕靖儿你笑话。没地方住，只能到这刑部大牢来混吃混喝，索性也图个安静自在。”

端木云原的话语多有些打趣的意味，想当成假的，但是他说的又是如此的真诚。上一次见他，是在靖王府邸，想必是自己下的逐客令，令他无处安身吧。

跟流涟夜不同，他孤身一人来到帝都，所有的身外之物已经尽数葬入了帝后陵，他临走之时也没带什么东西，而他又一直待在帝都，对于他来说，这刑部大牢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犹豫了一下，轩辕靖继续接着往下问，“端木空呢？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吗？莫不是又死掉了？”

问完之后，她才注意到端木云原的脸色有些暗淡，周身笼罩着浓浓的悲伤，莫不是端木空真的又死掉了？

就在她暗自猜想之时，端木云原低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靖儿不必如此忧心，这回儿他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端木空真的死了？那日在朝堂之上见他的七色好得不得了，如何能够在这短短的两三个月时间就死去？莫非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依照端木云原的脾气，他若是想说，早就会说出来，所以她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看着他黯淡了的眸光，轩辕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道：“小原，已经过去了，若是他还活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模样，回影子国吧，那里才是你的家，你的亲人在家里等着你。”

对于一个曾经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她终究是说不出狠话，但是安慰却是出自她的真心。她希望他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至于端木空的事情，有时间她自会去查个究竟。比如在端木空炸死的这么多年，他究竟去了何处？做了什么？端木空和母皇似乎有些关系，只是不知到了何种地步。

端木云原又不说话了，但是神情却是落寞无比，就仿佛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他，从来都是被遗弃的一个。

“你不愿意？”也许实在是受不了端木云原落寞的样子，轩辕靖忍不住发起飙来，“你说，你留在这里究竟想要干什么？博同情？可是我轩辕靖偏偏就不吃你这套。校小原，回去吧，这大牢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不是我该待的地方，难道是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该待的地方？”端木云原似乎也怒了，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恢复了原先的态度，“对不起，靖儿，你先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了，毕竟这里不符合你的身份。”

若不是轩辕靖发动了结界，要不然凭着刚刚和端木云原的争吵，只怕已经被发现了。

还有差不多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就到正午时分了。而轩辕靖还坐在原处，似乎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谁也不愿意抢先向后退一步。无奈，轩辕靖的嘴角微勾，露起自嘲的微笑，“小原，你这是在逼我，当初你既然选择和端木空离开了，就不该再回来，可是你又回来了。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回来？”

当日金泰大殿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对于轩辕靖来说，那不过是很久远之前的画面，但对于端木云原来说，却仿佛是在昨日。是他亲手拒绝他日日期盼的幸福，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端木云原，不要做缩头乌龟，说，你为什么要回来？”

轩辕靖已经起了身，转过身子，不再去看端木云原。因为现在的端木云原整个人都处在颓废之中。记忆之中的他，不该是这个模样。

久久地，她总算是听到了端木云原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他的声音之中也尽是颓废，“我为什么要回来呢？靖儿，你说，我为什么要回来呢？我不该回来的，可是我管不住我的脚，我的心，明明不该回来的，可是它们偏偏要送我回来，我也知道不应该的，我不应该回来的……”

泪滴落地的声音很是清晰，传入到了轩辕靖的耳朵中，同时也传入到了轩辕靖的心中。他哭了，这是轩辕靖认清端木云原的身份之后，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哭。

她没有慌，但却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而她也这样做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直到跑到一处荒郊，她才停下了脚步。

天上的太阳暖洋洋的晒着，很舒服，很舒服，她找了一处宽敞的地，躺下，视线和天上的太阳相连接。

在更高更高的天空，一处巍峨华美的宫殿屹立在云端，那是圣天之殿，她居住和修行的地方，神界最高的掌权者所在。

圣天尊者，从她一出生，就是。

小原，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去了，这便是现实，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下一次，我们便是陌生人。

又睡了一小会儿的时间，轩辕靖这才告别温暖的阳光，凭借着虚云手链的力量回去了。

回到躬正殿的时候，月正好在批阅奏折，她便隐藏气息，一声不吭的在她背后看着她批阅奏折。

最近，帝女国也没发生什么大事，除了和流涟王朝的联姻之外，估计这两天的奏折，都是在说恭喜什么的。

果然，月已经看了三份了，全都是莫衷一是，恭喜来恭喜去的，她看着都心烦。

月模仿着她的字迹，一个一个都给批阅了，倒是省了她不少的心力和体力。看月认真的模样，不，应该说是她认真的模样。

现在月可是顶着她的脸，虽说是假脸，但看着也是顺眼的很。

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她便开口出了一声，“月！”

“小主人，你可终于回来了！”月一听是轩辕靖的声音，赶紧起来，向背后一看，正是她的小主人轩辕靖。

现在轮到月站着，轩辕靖坐着，同时月递给了轩辕靖一杯满满的茶杯，“月，是不是流涟夜来找我了？”

流涟夜昨夜没回躬正殿，今日早朝之后，定是会来躬正殿找她的，凭着他的眼力，定是看出了月假扮于她。

想必，他现在很着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