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过往（一）

也许一些尘封的往事就要被再度揭起，那里有轩辕靖所要的答案，即使她不想知道，流涟月星也会一五一十、完完整整的将所有的一切真相告知于她。

她是他的女儿，有必要知道他曾经的过往。

流涟月星将流涟顷木逼宫的一干事情全都交给了辰王流涟月辰处理，至于他，则亲自带着轩辕靖进入了他的寝殿——天星殿之中。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她父妃的寝宫，没有一丝陌生的感觉，因为天星殿的装扮，完全是依照当初他在帝女国的寝殿——星妃殿的装扮。

她不禁有些怀疑，对于她的母皇，这是不是暗示着他多少还是有些情谊的，只是为何……

他们之间……她不明白，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

“父妃，母亲去了哪里？为何孩儿来到这几日都不曾见到过她？”她不明白为何父妃要单独将她召入天星殿之中，所以只有率先一步打破这份尴尬的静寂。

此刻，他们父女二人相对而坐，两人的神情出奇的相似，全都是一脸的冰霜，不知是喜，还是怒。

最后，还是轩辕靖先入为主，扯开话题。不过，流涟月星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靖儿，辰都跟我说了，所以你也不必隐瞒于我了，今天我们就来好好谈谈关于你想知道的流涟皇室的事情。”

“父妃，你——”对于流涟月星的严肃与认真，轩辕靖还真是一时间不能够适应，“你当真愿意将流涟皇室所有的秘密告知孩儿？”

说实在的，她确实是不太相信，尤其是那天流涟月辰的态度，在她训练基地的时候，她十分清楚的在他的身上感受了杀意。

他想要杀了她？只是因为她在探究流涟皇室的秘密？

只是没想到他的父妃居然会主动跟她提起，是在试探她？还是别有所图？其实，在他没有反对成为流涟天子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宁静淡泊的心里多少还藏着些欲望。

流涟月星已经打开了案桌之上的长型方盒，里面居然是一把断成两截的残剑。

这是……

早在进入天星殿的身后，她便已经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没想到这种熟悉的气息，居然来自于这把已经断成了两截的废剑。

她认得这把剑，不正是流光剑吗？圣天之殿的藏剑阁众多仙剑中的一把，它为何会出现于此？

不等她开口问，流涟月星已经开始讲诉这把残剑的来历，他只拿起其中的一半断剑，温柔地抚摸着，眼眸之中竟然都是怀念，“靖儿，别看它现在已经断成了两截，但是杀起人来，它却是最好的武器，我曾经用它杀了一个人，一个我最爱的人。”

父妃也会杀人，若不是他亲口所述，只怕轩辕靖是永远都不会相信，至少，有其中一点她是相信的，如果父妃曾经杀了一个人，还是一个他最爱的人，那么被他杀的那个人也一定是心甘情愿的。

脸色不带有一丝的感情，仿佛流涟月星所说的跟她毫无关系一般，“父妃，流涟皇室的训练基地当真那般可怕吗？”

“不，不是可怕，而是可怖！”回答间，流涟月星又将手中的半截断剑重新放回了长盒之中，然后将盒子给重新锁上了，“虽然是一个可怖的地方，但它却有一个十分好听的名字——七色之谷。”

“七色之谷？不是传说中的死亡之地吗？”她听说过死亡之地，倒是从未听说过七色之谷。

人间的版图之中，并不曾出现七色之谷这么一个从未存在过的地方。

流涟月辰凝视了一会儿轩辕靖，继续接着往下说：“死亡之地只不过是通往七色之谷的一个关卡而已，比起七色之谷，死亡之地算不得什么。靖儿，看来辰猜的一点都没错，你果真只是碰巧进入了死亡之地而已。”

流涟月辰？他果真是什么事情都告知了父妃。

“莫不是父妃也曾经踏入过死亡之地的范围之内？”现在比起了解七色之谷来，她更感兴趣的便是毫无缚鸡之力的父妃是如何从变幻莫测的死亡之地脱身的。

而流涟月星一点都没有让她失望，将曾经的过往一丝不漏的讲给了她听。“想必凭着靖儿的能耐该是早已经怀疑为何大哥明明有那么多的皇子皇女，而活下来的却只是小夜和顷木两个儿子吧！”

“父妃猜测的一点都没错，我确实曾经怀疑过，甚至还让笙金特意去流涟皇宫查探了许久。估计也正在因为一直查不到，所以他才会被躲在暗处的人发现，一路追杀，后来我便让他跟在轩辕甜身边。但是自始至终，查到的便是他们因为突发疾病而亡，但是在流涟的皇陵之中，有的只是他们的衣冠冢而已。所以我很难相信他们已经死了。”

对于一些流涟月星可以知晓的事情，她也没必要隐瞒。

对于轩辕靖的回答，流涟月星有那么一瞬间的一滞，不过，随即便无奈的笑了一下，“你倒是越来越像你母皇了。靖儿，他们确实是死了，之所以你看到的是衣冠冢，那是因为他们连一根尸骨都没有剩下，即使剩下了，也不知究竟哪个才是他们的。”

“谁杀了他们？怎么会这般残忍？”流涟月星已经完全勾住了轩辕靖的兴趣，她要知道所有关于七色之谷的事情。

流涟月星也不含糊，“不知道，也许是他们自己，也许是小夜，也许是顷木，也许是……进入了七色之谷，除非摘到七色之花，否则便只有被杀或自杀的命运。”

“七色之花？那父妃是如何摘到七色之花的？莫非是辰叔？”父妃现在还活着，说明他摘到了七色之花，只是凭着他的能耐，似乎……所以唯一的可能便只有流涟月辰摘到了两朵七色之花，给了他一朵。

但是流涟月星突然变暗的眼神告诉她，她似乎猜错了。她从她的父妃身上察觉到了一丝自责和痛苦的感情。

自责？痛苦？为了那个他所杀的人！他所杀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能够让他这般耿耿于怀？莫非……

尽管不愿意再去回想那些悲伤的日子，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回想，“记得当初为了逃离沉静，所以为父便假装染病而亡。想必靖儿那时候便已经对为父的身份起了怀疑吧，只是却什么都没查出，对吗？”

流涟月星说的一点都不错，她的确派人去查了，什么都没查出来，只是他为何在此事提出这件已经过去了那般久的事情？

“父妃说的一点没错，靖儿确实什么都没查出来。”已经确定了的事情，她只能选择实话实说。

果然，流涟月星是话里有话，“为父的一切都已经被销毁掉，你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的。其实，为父的母亲只是父皇微服出巡之际，在影子国邂逅的一名普通贫家女而已，后来父皇将她接入了流涟皇宫之中，封为清贵人，当时她便已经怀有身孕，十个月后，因为生我和浩的时候，难产而死。后宫佳丽三千，父皇对于她，并没有多大的感情，所以还是以清贵人的名号将她葬入了流涟皇陵之中。至于我和浩，则由辰的母妃抚养。她只抚养到我们五岁生辰那日，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和浩便到了一个……”

“父妃，不要说了！”因为圣天之法的缘故，她可以完完整整的感受到流涟月星的痛苦。

因为从那一天醒来开始，便是无怨无尽的痛苦根源。五岁，还是被父母呵护在手心的年纪，而他们却随时都在与死亡做斗争。

即使不再去说了，但是那些可怕的场景还是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所以他没法去抑制自己的情绪。

此时，流涟月星茫然的看着自己干净白皙的双手，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血，浩的血……”

他只是看着他的手，不停地在流泪，似乎有流不完的泪。

原来父妃还有一个孪生兄弟，名为流涟月浩，所以他在帝女国的化名便为流涟星浩。

既为孪生，就该同生同死，想必是流涟月浩摘到了七色之花，并将七色之花送给了流涟月星。

在他们准备去寻找下一朵七色之花之时，定是遇到了什么生死攸关的时刻，所以父妃不得不在流涟月浩的要求之下，杀了他。

没办法，最后轩辕靖便只能点了流涟月星的昏穴，他才得以平静下来。

在流涟月星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流涟月辰居然进来了，看都没看轩辕靖一眼，便将昏睡过去的流涟月星给抱到了床榻之上，然后帮他盖好被子，这才走到她这边，坐在刚才流涟月星坐的位置上。

这一次，他脱去了他的伪装，冰冷地凝视着同样冰冷地轩辕靖，“你不该让他记起那些悲伤的过往。轩辕靖，小夜说的一点都没错，你——从来都没有心。所以，你想知道什么，便由本王来告诉你，只是请你以后不要再让星担忧了，他已经够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