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刑罚

相见不如不见，不见自是有不见的理由，但是他真的可以忍受住不再相见吗？冥冥之中，下棋之人便已经做了安排，他们都逃不脱命运的禁锢。

圣天之神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还要神秘，还要不可捉摸，所有和圣天之神对立的，都已经尘封在时光的逆流之中，所以，圣天之神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反抗的。

“你是谁？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我每天都会梦到你，想到你，梦到你的时候，我会开心，没有梦到你的时候，我就很难过，很失落，我们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呀！为什么，你明明就在我身边，却就是不出来见我，我恨你！我很你！……”

轩辕靖她哭了，为了一个根本就不记得的人，为了一个说不定根本就从不曾将她放入心底的人，哭得一塌涂地。只怕，她以后再也不会哭了。

命运的锁链已经开始偏离原先的轨道，改变的不光是圣天之殿的命运，就连地狱魔窟也是如此。

挣不开，逃不掉，也无处可逃。

她可知道，她痛，他跟着痛，甚至是十倍百倍的痛。

他何尝不想告知她，他究竟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只是如此，她便会真的永远离他而去，无论千年万年，还是世间毁灭。只要可以远远的看着她，对他来说，便已经足够。

他便只能躲在暗处，看着她落泪。而他却无泪可落，因为在很久很久的以前，他便没有眼泪了。

眼泪只能对于弱者，他早已经不再是弱者了。既然他活了下来，他就一定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心软，否则这千年来，他所做的一切便都会毁于一旦。

尽管他不想去回想那个灰暗的日子，但是那个灰暗的日子仿佛还是刚刚发生在他的眼前一般。

他无法去接受这样的事实。不管是梵天，还是……，都没法接受。

“音儿，为什么你的身体在消失？为什么？不会的，绝对不会，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重逢之后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梵天便再次陷入了癫狂状态，甚至不惜更深程度的去堕魔。他早就是魔了，很久很久以前……

整个天音谷都已经被沉重的黑暗气息所包围，飞流的瀑布也因为黑暗而干涸，原先的鱼虫鸟兽，根本就来不及逃脱，便已经死绝，此刻围绕在梵天和梵音身边的便只有死亡的气息。

但是无论梵天怎么撕心裂肺的呼喊，怎么对天长啸，还是留不住梵音身体的消失。

最后一刻，她漂浮在天空之上，对着他笑。

然后，慢慢的彻底消散了。

他等待了两千年的音儿，便这样烟消云散了，甚至连一丝魂魄都不曾留下，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绝对不可以，不该是这样的，难道这千年来的苦心都是白费的，他不容许有这样的错误，绝不容许。此刻，他已经不知道对轩辕靖，对梵音，他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了。

“啊——”

他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对着天空怒吼，梵音死了，一切对他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他等了足足两千年了，难道得来的便只能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不相信，不该是这样的。

梵音是神界的尊者，圣天之殿的主人，生命怎么可能会有终结的一天，这一切一定都是假的，刚刚消失的绝对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梵天似乎根本就不相信梵音会这样消失于世间，不留下任何一点的痕迹。但这确实是事实，谁也否认不了。

“哥哥！”

在他快要奔溃的时候，一团黑色的雾气从他的身体之中脱离出来，居然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他们似乎共用一个身体，不分彼此。

“哥哥，音儿是由他选定的神界尊者，他不可能会让她就这么消失掉，我们去找他！”

比起梵天脸上的愤怒与悲伤，从梵天身体之中出来的黑色雾气倒是温和的多，不过他眸中在提到‘他’时的恨意，一点都不比梵天少。

他是谁？为什么他们兄弟二人会如此憎恨于他？

黑色雾气再次回到了梵天的身体之中，与此同时，梵天周围的黑暗气息被完全放大了千倍万倍，直至整个天空都被黑色的雾气包围，原先的白天也瞬间变为了黑暗，正如流涟夜出生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

终于，他脸上的悲伤已经彻底被无尽的杀戮之气所取代，所到之处，黑暗尽生，无一活物。

如若他的这番模样去祸害人类，那该是多少人要魂归黑暗之地啊？

他要杀，不停地杀，让人间变成地狱，他就不相信他会不出来。如此这般想，他也这般做了。

所到之处，都是生灵涂炭，火焰茫茫，鲜血淋淋，甚至连一个完整的躯体都没留下。

他终于还是来了，为了他所谓的人间来了，他对于这愚蠢卑微的人间还真是情深意重啊！曾经他就这般为了人间，不惜……是他太贪心了吗？还指望他有悔改之意，当真是大错特错了。

“梵天，你太肆无忌惮了，居然敢破坏神界与魔界签署的万年和平协议，当真是罪无可恕，本神要将你送入……”

圣天之神并没有亲自现身，对着梵天说话的只是一术强烈到睁不开眼的白光。

而在白光的照耀之下，原先被黑暗笼罩的人间瞬间被光明所取代，一切又回归原样。

只是梵天并没有等他说完，总有一天，他会……

“把音儿还给本尊，要不然别说是破坏神界与魔界的万年和平协议，就是发动整个魔界的力量，本尊也定要彻底铲除神界。”

现在的梵天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随时可能依着自己的心意而行。

圣天之神多少也会忌惮他魔君的身份，只是他似乎想错了……

“梵天，看看这些，多少人因为你妻离子散，无家可归，难道你活着的目的仅仅就是为了一个梵音？”

在梵天的眼前出现了许多画面，有的人因为妻子死了，而痛哭流涕；有的人因为家园被毁，而难过伤心；有的人因为……

各色各样的尸体，各色各样的惨状，不停地在梵天的面前闪过，他却是满手血腥。

只是圣天之神似乎忘记了，今天的他为何会满手血腥。

他再也不是昔日需要保护的孩子，“把音儿救回来，只要你愿意救回她，本尊就答应你，永远待在地狱魔窟，再也不踏入人间一步。”

耀眼的光点还在闪烁，但多少温和了些，“梵天，你昔日所做的种种，皆是因为梵音，而如今这么多的人类因为梵音而饱受苦难，她该为她的所为接受刑罚，消散对于她来说，便是最后的归宿，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你不答应，哈哈哈……，对，本尊怎么忘记了，圣天之神从来都是无心无情的，本尊敢奢望你能接受本尊的条件呢！哈哈哈哈……真是太幼稚了，早该知道的！”

下一刻，梵天已经将白色的光点给握在了手中，用熊熊的地狱之火，将它一点点燃烧殆尽。“如若今天本尊见不到音儿，本尊会立即召集魔界大军，进攻神界。”

凌厉的声音传向高空之中，得来的便是一声深深无奈的叹息。

随后，金黄色的光芒照耀在梵天的身上，一条泛着白光的飞入了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的手中。

看男子的模样和梵天差不多大小，只是身高略微比他低那么一点，不同于梵天身上的黑暗魅惑之息，他的身上传出的都是祥和宁静。

“梵天，本神答应于你，自会复活梵音，不过本神会将她关于你的所有记忆都封印住，记忆封印一旦解开，她的生命便会终结。”

梵天没有反驳，只是眼中的恨意更加浓烈些，嘴角隐约浮现出似有似无的笑意。

从虚云手链之中散发着无限的神的力量，随着力量的增强，一束白色的光芒不知从何处而来，团团围住虚云手链。

当圣天之神在看到白光飞来的时候，眼眸之中居然布满了温柔，“往事如烟，一切回归本位。”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而已，白光已经进入了虚云手链之中，下一刻，一身蓝衣的女子缓缓从天空之中坠落。

不等梵天去接，她人已经被圣天之神给夺了去。

“梵天，从今之后，她与你再无瓜葛，你好自为之。记住，她的记忆复苏之时，便是她的仙魂消散之时。”

一切似乎还发生在昨天，他如何能够忍受有一天她将不会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事实。

以后，他只会在暗处保护她。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明明是认识我的，为什么要当做不认识？你若是再不肯出来相见，那边永远也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轩辕靖终归还是梵音，保留着梵音一概的坚决，她不会特意去强求一些事情，一切都有天意安排，强求也是徒劳。

她走了，不带有一丝留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