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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不疼吗？赵高很想冲他吐两口吐沫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她喉间干涩的很，连口水都吐不出来。这下算是便宜这个罪魁祸首了，等哪天她一定要报复回来。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闭上眼睛装死，任由那个罪魁祸首自言自语。

“我想应该是疼的。”嬴政说这话的时候尾音有点轻颤，他甚至不敢碰触赵高的双手。不知道是怕自己会弄疼了她，还是怕那些伤口会伤了自己的心。

虽然这几天在扶苏的细心调养下这双手已经逐渐好转了。

“你一定在心里恨着我吧，想着要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喝我的血吧。”

呸！无耻，谁稀罕你的血啊，我还怕喝了中毒而死呢。赵高在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

但嬴政是看不到的，又或者说他能感受到，只是故意把它忽视了而已。

嬴政注视着赵高瘦弱，甚至有些破了相的脸。在五天前这张脸还是有些肥嘟嘟的，可是转眼之间她就像掉了一层皮一样，瘦弱的可怜。这都是自己害的，如今心疼的也是自己。

真是可笑。

“装什么哑巴啊，你就算骂我两句我现在也不会生气的！”终于受不了这种自言自语的嬴政开口说道。

赵高缓缓举起手，只是这样轻微的一个动作却让她的身体酸涩不已。

嬴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赵高白骨披露的小手已经和他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啪的一声，并不响亮，也并不疼。

只是这一巴掌打的是帝王的尊严，是一个暴戾帝王的脸。

他想要怒视赵高，却发现赵高本来清秀的小脸上现在有几道伤口，而她的胸口因为刚刚剧烈的动作又渗出了血。

他的昭昭一直在笑，就算她的嘴角没有动，但嬴政从她那双迷蒙的眼睛中清楚地感受到了昭昭在笑。

这样想着嬴政身上的怒气也缓缓消了，握住赵高的双手轻轻抚摸。

“和我说句话不好吗？哪怕你是在骂我。”声音低低的，仿佛受了委屈一般。

这样的嬴政是赵高从没有见过的，让她的心不自觉的柔软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孕妇都有那种圣母情结，只是这个时候的赵高忽然有些心疼嬴政了。

他所信任的，都在背叛他。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孤独。

这就是帝王之路吗？

赵高很是迷茫，如果她是嬴政的话，或许她不会这样做的。

但也只能是或许了。

嬴政看着赵高，眼神从疑惑渐渐变为锐利，他盯着赵高的脖子，那里还有些血红，赵高的嘴角虽然没有了那些被烫伤的泡泡，但依稀可见的是烫伤。

嬴政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这般无力过，他甚至不敢对上赵高的眼睛。他只能伸出双手遮住赵高的眼睛，然后俯下身子一遍又一遍的吻着赵高的脖子和朱唇。

在下旨将她压入天牢时他想过她会吃点苦的，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被自己害成了这个样子！

“昭昭，是我不好。”嬴政把自己的头埋进赵高的发间，不停地道着歉。这样的道歉对于他来说是第一次，虽然他不是第一次伤害他的昭昭，却是第一次尝试着对她说抱歉。

哪怕这个时候说抱歉已经晚了。

赵高的手举起又放下，看着嬴政血红的眼睛，轻轻的笑了笑。在嬴政还没有感觉到之前又闭上了眼睛。

嬴政摸着赵高的脸颊，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好一会才开口涩涩的说道：“听不到你说话，总觉得像少了点什么。”

赵高的眼睛睁开又合上，自己即便是没伤到喉咙时也没怎么说话。可见今天的嬴政的确是矫情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人医好你的。”嬴政的手指从赵高喉间缓缓滑过，郑重的许下了这个誓言。

赵高的鼻子一酸，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便有一阵呕吐的感觉涌上喉间，一旁的嬴政自然是细心地发现了，轻轻抚着赵高的背，动作很是温柔。

“怎么回事？”看着那一堆呕吐物，嬴政蹙眉问道。

并不想让嬴政自己怀有身孕，赵高立马换上一副乖巧的嘴脸，拉着嬴政的手指了指肚子，示意身体不舒服。

嬴政脸上的心疼表情不减，叹着气说道：“现下真是委屈你了，等扶苏查到凶手后朕一定好好补偿你。”

赵高窝在嬴政的怀中，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凶手？哪里来的凶手？你又想要什么样的凶手呢？

“你不想要朕的补偿？”嬴政试探着问。

赵高还是摇摇头。

嬴政扶起赵高的身子，直视着赵高的眼睛，很是耐心的问着：“那是为了什么？”

拉过嬴政的手，在手心里写了两个字。

公平。

这下嬴政算是彻底明白了赵高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很正经的说道：“放心吧，朕绝不偏袒任何一个人。”

听着这句似是诺言的话，赵高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放心？我可不会忘了你和扶苏是怎么说的。

嬴政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以后扑鼻的清香，赵高有些贪婪的多嗅了两下。

嬴政发现后只是轻轻点了点赵高的鼻尖，笑着说道：“现在的你忽然让我想起了初见时的你了。”

听到这句话赵高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却没有从嬴政的手中挣脱。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这么久了，久到她已经记不起从前的自己了。

而嬴政也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自顾自的打开锦盒，把药膏轻轻涂在赵高手上的肌肤上。

“那时候的你很单纯，善良却透露着大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这样的一个小孩子就是堂堂将军之子吗？”

嬴政絮絮叨叨的说着，赵高窝在他怀中，思绪似乎也飘到了初见之时。

“那时候的你比现在要多了些朝气。我很喜欢你。”

赵高的眼睑轻轻动了下。

“我很喜欢那个时候的你，那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天真，也是我从不曾拥有的。”

可是也只是喜欢而已，我都知道。

只是喜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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