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非常成功，央视的热线和短信反馈异乎寻常的热烈，他们没有搞最佳节目的评选，但被提及最多的节目，有两个，一个是叶赫那拉英的帝都欢迎你，一个就是王卉凝和她的白月光，前者不用多说，全民自豪感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后者也不难想见，中秋是民族的重要节日，但能全全乎乎完整过中秋的家庭，也不过十之五六，缺月是人间常态，比如为了晚会前后奔走的工作人员，每个人的背后都是一个不完整的家庭，这首歌被赋予了另一种内涵，直接贴近所有人的胸膛，焕发出更大的魅力。

央视还算仗义，安排台前幕后的所有人一起聚餐过中秋，还有几个头面人物出席。

这种半官方的场合，叶麓比较陌生，随大流做动作，抓紧时间吃东西，从下午三四点到凌晨，他早就饥渴难耐了，王卉凝简单吃了点儿，剩下的时间都忙着给叶麓夹菜去了。

几轮规定动作之后，群魔乱舞，叶麓老实低调下来，打算采取猥琐战术，狗到最后，给几个熟人最后一击，可惜他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央视几个头面人物知道叶麓在大当家心目中的分量，第一发就朝他开过来，叶麓比别人普遍小上两三轮，不敢托大，别人干，他也只能干。

“小叶是好样的，我们央视这个平台啊，钱看的很淡，节目注重社会效益和舆论导向，我了解过了，你在这方面很有办法，以后要是有合作的机会，可以递过来看看”说话的是央视下属新影制作中心的负责人，主要是拍摄纪录片，也承担其他节目制作任务，他的发型很有特色，一撮头发很长，从左后方缠绕一圈到右前方，中间空空如也。

郎导陪同在旁边，站得很靠后，闻言赶紧提醒，“小叶，齐主任可是说一不二的，还不赶紧意思意思”

叶麓只好举杯再敬，齐主任有话唠倾向，但水平很高，也不是从哪个渠道得到的跑男策划细节，提点了好几个地方，让他警惕雷区，不要太激进过度娱乐，不要冲淡奥运主题云云，叶麓都听进去了，再次举杯，真心实意地又敬了一杯，齐主任显然心里有数，拍拍他肩膀，绕到下一桌去了。

闹哄哄走完过场，叶麓肚子里酒肉各占一半，晃晃荡荡的，意识还算清醒，动作已经不太规则了，叶赫那拉英和乌兰图娅又来碰了几杯，只看到她们的嘴巴酒气满满的不停开合，完全不知所云。

第二天天亮，叶麓醒来，一个鲤鱼打挺猛然坐直，看到满屋子的绿色，长呼一口气，放心了，咚的一声又把自己丢回床上，凉被一裹，在枕头上拱了拱，打算再回个笼。

“小麓，起来，喝碗粥再睡”一只手不停拍着他的肩膀，叶麓翻个身仰躺着，鼻子里嗯了一声，眼睛却没睁开，一抹冰凉触在他额头上，软嘟嘟的，带着香气，叶麓睁开眼，又赶紧闭上，被戳了一手指头，“贼眉鼠眼的，赶紧起来，有事跟你商量”

叶麓洗漱完，到餐厅，看到王卉凝也是恹恹的样子，没什么精神，捧着一碗小米粥小口小口地喝着，郝雷从厨房端出一个托盘，也是小米粥，还有几样小菜，花花绿绿的，很有食欲。

叶麓起身接过，埋头就开始吸溜吸溜喝，郝雷掩了掩自己的居家服，只图轻便舒适，没太注意别的，衣服比较松，一躬身就春光大泄，“我看你们俩啊，跟帝都八字犯冲，来一次醉一次……小麓的酒量太差，以后就不要跟外人喝酒了，不够丢人的……昨天你们俩都是人家那姐送回来的，她也够呛了，不停对小麓摇手指头，说他不行，咯咯咯”郝雷在边上说笑，给叶麓又添了一碗。

叶麓撇撇嘴，他是不能理解的，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拼命喝酒，到底有什么意思，王卉凝很不好意思，连声跟郝雷道谢，照顾两个酒鬼，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没什么，你们俩都还算省心，叶麓只是吐，你连吐都没吐，我就把你安置在客房，让叶麓一个人吐去”郝雷有意无意地解释了他们俩醒来后不在一个房间的原因。

叶麓喝完粥，一抹嘴，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还是有点突突，“雷姐，你刚才说有事要我做？”

郝雷小叹了口气，抽出张纸给他擦嘴角，“也不是我，我们导演，娄晔，他想约你见个面，还有颐和园的投资人，看你愿不愿意去吧”

叶麓点点头，郝雷的面子无论如何得给，“去，什么时候？”

脸上一丝笑意浮起，郝雷挑挑眉毛，“你说了算”

叶麓看了看王卉凝，她只敢小幅度摇头，“不去，我头晕，得再睡一会儿”说着就歪歪斜斜跑回房间睡觉去了，去的是次卧。

见面的地方就在颐和园的临湖亭子里，碧波万顷，古韵幽幽，杨花飘舞，瘦高的娄晔，还有他导演事业的缪斯女神，投资人奈桉，从周末情人到苏州河，娄晔不长的导演履历中，失败和辉煌，多有她的影子，这是一个演而优则制片的女人，年近四十，很有气质。

“我想请你帮我做发行”这是娄晔的第一句话，很简单，很直接。

叶麓看了眼奈桉，作为一个投资人，她应该会有更多说辞，然而，奈桉保持了沉默，亭子外的冷风吹进来，郝雷把自己的围巾给叶麓裹上，自己缩在他的身板后。

叶麓犹豫了下，问道，“发行的前提，是要有证……”

“我们没有，打算向外发行，我知道你在美帝那边有渠道”说话的还是娄晔。

叶麓点点头，这部电影在棒子那边得了剧本奖，欧洲大陆，他们俩是常来常往的，都用不上自己，也就美帝这边，自己跟木兰花影业的关系，被他们盯上了，“我知道你们的运作方式，参加影展，争取获奖，打出名气，再卖发行权……恕我直言，参展，也是要有证的”

“我们没有，但我们决定去参展”娄晔说的很平淡。

叶麓突然有些好奇，“你们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娄晔沉默，奈桉温婉一笑，“我们有准备，导演毕竟不是演员，制片人也不是，不用抛头露面，演员只是演戏，不会被直接牵连”

叶麓没法指责他们什么，让电影出人头地是他们所有人的愿望，包括躲在自己背后的女人，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王老，有件事情要求您……帝都电影学院有个叫蒋伟的导演系教授，您熟悉吗？那太好了，太感谢您了……回头我请您吃羊蝎子……”

挂断电话，叶麓点了头，“我不插手发行，但我会把木兰花影业介绍给你们，合作能成不能成，看你们自己”说是这么说，叶麓知道，以北美市场的猎奇尿性，木兰花大概率会接招的。

“好，谢谢你”娄晔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叶麓的形象是粉红色的，让他豁出去跟自己染黑，他也没抱希望，能有个机会已经很好了，心情一放松，也有了些笑模样，“我冒昧问一句，你刚才的电话……”

叶麓回身看到郝雷眨巴着眼睛很感兴趣的样子，笑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给她准备了一部主旋律电视剧”

娄晔笑意敛去，陷入沉默。

郝雷埋着头，把叶麓的衣角弄皱，又慢慢抚平，再弄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