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蝶看着一脸悲怯表情的杜太后，在听到她的问话后，不知应该说什么好。杜太后的表情变化的太快，从一开始的冰冷如霜，到刚刚的厉声责问，直至现在的真情流露，让柳小蝶不知到底哪儿一个才是真正的杜太后，更不敢确定自己应不应该相信面前的杜太后。

柳小蝶暗暗想道：虽然，刚刚听她话中的意思，她其实是很疼爱轩辕凌浩这个孙子的，因此，才怕他再次受到伤害而把轩辕凌浩送出了宫，可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不闻不问这么多年吧？再说，这次轩辕凌浩去月白城，本就是极机密之事，做为后宫中的太后，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虽然，刚刚那几张宣纸之上的字柳小蝶没有全部读懂，可是，也看出了个大概。不禁暗自猜测，就算太后知道此事，是皇上告诉她的，可是，如此机密之事，又怎么能随随便便拿来试探一个人？难道，她就没想过，万一我真的是怀有目的，那她现在告诉了我轩辕凌浩所处的位置，就不怕我对他不利吗？

只到现在，柳小蝶才突然可笑的发现，在经历了月白城的种种后，自己竟然再也无法去相信任何一个人，不禁暗叹自己的变化。再想了再想，思了又思后，柳小蝶才想好要如何回答杜太后。

“太后……”柳小蝶勇敢的和杜太后对视着，脸上显出一抹恭敬的笑容，语带恭敬地回答道：“太后，臣妾怎敢怪太后呢？所谓关心则乱，这点臣妾还是明白的。也请太后相信臣妾，臣妾自嫁入凌王府的那日，便早已把王爷做为臣妾的天，因此，臣妾定事事以王爷为先。”说着，低低垂下了头。

“好……好……你这样说，哀家就放心了。既然如此，那有些事哀家也就不瞒你了，凌王妃，下面哀家对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清了，记在心底里，懂了吗？”

柳小蝶的心因杜太后的话而猛地一突，不觉有些害怕下面会听到的话，可是，杜太后却没有给她一丝反抗的机会，便听到杜太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皇上此次病情十分危极，你在太子府想必也应该感觉到了，这些日子来，都是太子在临朝听政。说实话，太子也算是个好孩子，可惜……跟错了人。这些年，哀家一直都在怀疑凤贵妃难产一事，按理说，即便当初凤贵妃是遵哀家的旨意远离皇宫，可是，也是依贵妃身份出的宫，在外，一切都没有减免，怎么会连怀有龙种这等大事都未曾有人回宫禀报，却在她难产而死才派人送信回了皇宫，而当时，皇上听闻此事亲自到达诚佛寺时，在凤贵妃身边的却是哭的死去活来的现今皇后康凤敏，当时，悲痛欲绝的皇上就因为凤贵妃身边贴身侍女的一句“好好待凤敏”这句遗言而改立康凤敏为敏贵妃，后来，敏贵妃更是代替的皇后，坐上了皇后一位。这些年，哀家总觉得当年之事事有蹊跷，这些年也便暗暗留心查访了起来，果然上苍有眼，我在上个月终于找到了当年侍候凤贵妃的贴身侍女……”说到这儿，就听到杜太后冷冷哼了几下，冷冷说道：“皇后当年是以照顾那位侍女为由提早放她出了宫，到现在我才知道，她哪是感谢，灭口还差不多。当哀家的人找到当年那位侍女的时候，她已是一个口不能言，眼不能视，手不能动，脚不能走的废人，可是，世上之事往往就是这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皇后却忘记了一个人并不是有眼、有口、有手、有脚才能申冤的，她还可以只用点头和摇头来回答哀家的问题。”说着，杜太后双眼烁烁的望着柳小蝶，一字一字的说道：“是当今的皇后为了能入宫坐上皇后一位，杀害了自己的亲姐姐，借此入宫为妃，进在而又设计害了前皇后，登上了后宫之首，后来为了能母凭子贵，怕浩儿长大做了皇上知道了真相后不利于她，便又给浩儿下的毒。你说，这样一个心思歹毒的恶女子怎配做我朝的一国之母？这些在哀家说给皇上后，第二日便传出了皇上病重太子临国的消息，凌王妃，你说，这又代表了什么？紧接着便是刚刚恢复健康的浩儿被派出京城，凌王妃，你说，这又代表了什么？”

听完杜太后的话，柳小蝶不禁微张着嘴，充满震惊的看着坐在上首的杜太后，怎么也没想到，杜太后告诉自己的会是这些。

这些代表了什么？

柳小蝶心里暗想：这些如果是真的，那只能说明皇后和太子轩辕凌逍为了那个位子合谋策划了现在的一切。转念一想，又发现杜太后话中隐隐有不妥的地方，如果一切确如杜太后所说，是现今皇后康凤敏为了后位毒害了她的亲姐姐，以及先皇后，又为了帮自己的儿子顺利登上皇位而害轩辕凌浩，那前提必是康凤敏有子在先，可是，依杜太后的话，康凤敏入宫时轩辕凌浩已经下生，那么，现在，明明太子比轩辕凌浩大，这……又代表了什么？

种种疑惑瞬间充满了柳小蝶的心间，她突然觉得，皇家这趟浑水自己真的不适合，可是，如今，在已经迈出第一步后，在想到白暮兮以及风清扬后，柳小蝶又无路可退。

柳小蝶知道，心中的疑惑是不能对杜太后说明的，因为，杜太后只所以会对自己讲这些，必然还会有后话，因为，柳小蝶清楚的知道，杜太后说这些给自己听，又将代表着什么。

因此，柳小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能微垂着头，沉默不语。

片刻，就听到上首的杜太后再次说道：“哀家知道，这一切对于你来说很难接受，因为，你和太子的事哀家多多少少也听说了，可是，就因为如此，凌王妃，你有没有想过，太子和太子妃有这么多兄弟媳妇，为何偏偏和你如此接近呢？是因为彼此投缘吗？还是因为彼此有很多相似之处？哀家想，这答案，已经在凌王妃的心里的吧？”

柳小蝶的身体因为杜太后的话再次一顿，藏在广寒袖中的双手也猛地一抖，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太子和太子妃是在利用自己，还是自己和他们本就是合谋。柳小蝶又想起一开始那个所谓的测试。

“太后……”柳小蝶抬首看着杜太后，紧咬了咬嘴唇，脸上带着一抹唯唯诺诺的恐慌，用一抹害怕的胆怯的语调说道：“太后……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要是早知道，为了王爷的安危，臣妾一定……一定不会和他们如此接近的。太后……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听到柳小蝶的话，看着柳小蝶一脸恐慌的表情，杜太后的眼底划过一抹厉色，脸上却反而被一抹像邻家老奶奶般的和蔼表情所代替。

就见杜太后手一抬，朝坐在座子上的柳小蝶招了招手，柔声说道：“孩子，你过来……”

柳小蝶看着杜太后慈眉善目的样子，不知为何不仅没有生出亲近感，反而更加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害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