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色官袍,几乎完全照亮了阴间四周的环境,血红的“罚”,在这种环境下更显凸出。
宛如被鲜血浸泡过一样。
熠熠生辉的寒芒,镇压着一群孤魂野鬼。
不走奈何桥,没入黄泉路,这群鬼魂甚至连鬼役都不如,最多比阳间无依无靠的鬼魂强上一点。
这种实力,放在地府十殿里,恐怕连一个甲子都熬不过去,直接魂飞魄散。
因此,它们也不敢渡奈何桥,入黄泉路。
阴间的环境,令我身上几乎毫无压力,官袍再也没有给我那种举步维艰的错觉。
在这儿,我觉得一切事儿都似乎唾手可得。
我用蔑视的眼光,看着身前一干数不胜数的阴魂,身体微微一震,散发出阴暗、寒冷、残忍的气息,一个巨型的地狱慢慢呈现在我的身后。
在楚江王的剥衣亭寒冰地狱呆的久了,连其中蕴含的气息、环境,通通都能模仿出来,就好像我独自掌握一座剥衣亭寒冰地狱一样。
阴冷的锁链,在地上磨出细微的金属触碰声,当然,我并没有一座地狱,这些都是我通过气息,模仿出来的。
铁铐、拘魂链的虚影在空中微微放大,一名狰狞的牛头拿着阴斧,站在我的背后。
好像是我的守护神一样。
我不爽的冷哼一声:“哼……”
顿时,周围压抑的气氛再次厚重了几分,宛如一柄巨锤砸在了它们的心头,周身阴气晃动起来,整个灵魂变得萎靡不振。
几缕灵魂碎片从身上直接脱落。
“这次是给你们一点小小的教训,一群孤魂野鬼简直不知死活……”身后的那名牛头张开了嘴,瓮声瓮气的道。
我脸色淡漠、眼神连看都不看他们,缓缓投向远方。
这群阴魂一听,顿时连忙跪伏在地,不停的磕着脑袋:“感谢大人不杀之恩,感谢大人不杀之恩……”
如果我愿意,甚至可以没有任何理由,直接将他们打到魂飞魄散。
但是,毕竟每个阴魂都修行不易。
如果将他们全都打成斑斑点点的精魄,每个人都要无意识的吸收几百年阴气,才能重新凝聚灵魂,这样造成的因果太过庞大。
所以,对他们出手不值得。
随意给一些教训即可。
我淡淡的瞥了一眼他们,整个人腾空而起,朝着阴间的一个方向而去。
之前凝聚的官威,也随着我的离去,瞬间消散。
直到我消失在了天际,一干阴魂才慢慢站起身子。
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恐惧。
刚才,似乎在死亡的刀尖跳舞,随时都可能直接被抹杀。
身为鬼魂,在阳间已经死了一次,才会来到阴间。
如果在这儿再死上一次,那可就真的死了……
……
我的躯体在空中漂泊,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来到阴间,果然免疫了所有的法则。强大的阴气,使我腾空而起,御空飞行。
这种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爽。
很快,我便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地狱,
整座地狱包裹在烈焰中,如果说楚江王的剥衣亭寒冰地狱给人阴冷的印象,那宋帝王的黑绳大地狱令人充满了燥热感。
我看到此,眼眸一闪。
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准罚恶司——林轩,拜见宋帝王!”
一声厉喝,顿时惊醒了黑绳大地狱中的所有阴魂。
这儿的鬼差,也纷纷惊疑不定。一般拥有阴司的官职,是不会亲自来此地狱的,他们的职位仅仅比十殿阎王低上一级罢了。
就算是各个阎王,也不敢太过放肆。
今天,居然有自称准罚恶司的阴司,亲自来这污秽的地方拜访,令他们颇为诧异。
“嗯……开始吧!”
接着,宋帝王的声音刚落,我便感受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紧紧捆绑着我的周身。
向来听闻,宋帝王为人冷漠,处事干脆、利索,没想到居然一句废话都不说,直接用刑。
冷漠的声音,带着一股帝威,果然不辱宋帝王之名。
眼前画面一转,我便来到了一处诡异的地方。
只有脚下的土地能够站立,剩下的所有地方,通通流动着炙热的岩浆。
为什么说它诡异。
因为,当化为灵魂时,别说岩浆了,就算火山在你旁边喷发,也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而这眼前的岩浆,似乎有着灼烧灵魂的作用。
远远的,便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炙热。
忽然,前方异变……
“哗啦啦……”
从地面流动的岩浆里,出现了两名岩浆巨人,周身散发着烈焰。
它们的出现,使四周的气温,再次上升了一个台阶。
高温的气浪差点令我无法呼吸,身上的阴气莫名的被削弱、压制起来,我的灵魂也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浑身布满了伤痕,似乎每一个部位都遭受过严酷的虐待。这些都是之前,在楚江王的剥衣亭寒冰地狱,所遭遇的折磨。
楚江王的剥衣亭寒冰地狱,属性属阴,所有的戾气、环境都十分阴冷。
而宋帝王与之恰好相反,黑绳大地狱属性属阳,酷热的环境难以忍耐。
当初的牛头、马面为了折磨我,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可仍旧被我硬生生的熬过来了。
连剥衣亭寒冰地狱我都不放在眼里,这宋帝王司掌的黑绳大地狱,究竟有何能耐?!
后来……我就为我所狂妄的念头付出了代价……
……
半年后,
“喂,喂,宋帝王!这桑拿蒸了大半年,也该结束了吧?”
我无所事事的踢着腿,身形在十字架上摇摆着。
楚江王的地狱里,将我用拘魂链捆绑。
到了宋帝王这儿,用十字架把我钉上去,一个比一个差,简直有损我当囚犯的体验。
不过,不得不说,这儿的体验还是十分愉快的,
同样,在这儿接受了半年的折磨,灵魂对于黑绳大地狱产生了某种抗性,就跟剥衣亭寒冰地狱一样,免疫力大大提高。
他们的刑法,刚开始使在我身上时,简直无法忍受,每当痛到昏厥时,就有一股清流传来,被迫使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