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换上拖鞋，伸出手臂摸到墙上的开关，“啪”地一下打开了客厅的顶灯，她看见他仿佛有点不适应，微微偏过头去，眯了眯眼睛。

“你回来了。”颜越把烟夹在手指上，淡淡的说。

“嗯。”苏晓晓趿着拖鞋走过去。“你吃饭了没有？”

“嗯。”颜越把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

云翳遮蔽了本就十分微弱的天光，深浓的夜色笼罩下来，只隔着一层玻璃，房间里却是光线炽亮，让颜越脸上的疲倦无处掩饰。

“你怎么了？”不知怎么的，苏晓晓觉得颜越今天的情绪有些低落。“是太累了吗？”

听见苏晓晓突然的询问，颜越有些惊讶，把烟摁到了烟灰缸里，顿了一顿。“没什么。”

“后天是你的生日吧。”片刻平静之后，颜越忽然说。

“你怎么知道的。”苏晓晓有些惊喜。若不是颜越提起，她还真忘了。从小母亲就喜欢跟她过农历的生日，久而久之养成了一种习惯。但是每年都在变，所以也很少人能记住具体是多少号。

颜越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那天下午有课吗？”

“没有。”苏晓晓想了一想，说。“怎么，要约我出去？”苏晓晓有些漫不经心的问。

“嗯。”颜越睨她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认真的表情，但也只是一晃而过。

“真的？”苏晓晓没想到颜越竟然微微点了点头。

“那……那好吧……”苏晓晓抿了抿嘴，一丝红晕悄悄的挂上了脸颊。

颜越扭过头抬头望着天空中淡黄的圆月，淡笑道：“那就说好了。”

苏晓晓在生日那天可以精心打扮了一番。

颜越则是特地回家换了一套休闲装，看起来随随便便套了件米白色的毛衣，却还能显得那么英俊挺拔，玉树临风。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很有特色的中餐馆，在城中可以说是大名鼎鼎，向来以做江淮菜系出名。

点了几道苏晓晓爱吃的菜，颜越又要了一瓶青姜酒。

两人吃过饭，颜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绒布盒子，放在了苏晓晓的面前。

“生日礼物。”颜越淡淡的说。

苏晓晓小心翼翼打开精致的绒布盒子，里面竟然是以鲛人泪的图纸制作出的手镯。

颜越找了世界顶级珠宝大师手工制作。疏落精巧的碎钻散落摆放，仿佛比那满天细碎的灯光下还要耀眼夺目。而一个耀眼夺目的黑珍珠安放在中心熠熠生辉。

她除了上课做过简易的模型以外，还从未亲眼见过自己的设计被制作成如此精致华丽的实物。

“这……”光是这么一看，苏晓晓就知道颜越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去做这件事情。

“喜欢吗。”颜越问。

“当然。”苏晓晓说，其实现在她激动的都快要落下眼泪。

吃过饭，他俩并肩走在本市最繁华的步行街上。

是苏晓晓提出的要来这里逛逛，今天她是寿星，颜越也没有拒绝。

苏晓晓又磨着颜越给她买了一只甜筒。她手里举着一支草莓甜筒，就想举着一支小小的火炬，大眼睛弯起来，笑靥如花。苏晓晓手拿着甜筒走在街上，旁边是表情不太自然的颜越，步行街上的人流熙熙攘攘。

走到商业街上，苏晓晓看见了什么，伫立在店家门口橱窗前，橱窗里摆着一个玻璃柜台。柜台里面放着两个木质的卡通小熊。

苏晓晓很好奇，弯下腰去。大概她只注意到柜台忘记了橱窗，缓缓弯下腰的时候，“呯——”地一下，额头磕到了玻璃上。

苏晓晓吃痛地揉了揉额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颜越站在苏晓晓身后感到好笑的摇了摇头。

“颜越你看，好可爱。”苏晓晓扭头用手指着它们朝颜越笑着，她从小就喜欢这种精致的小摆件。

“进去看看？”颜越问。苏晓晓柔软的语气，令他不自觉地微微抬起唇角，连带着眼神都变得柔和温暖起来。

工艺品店里的店员看见两人站立在橱窗前说话，便微笑着出来问，“小姐，可以进来坐坐。”

颜越很平淡地牵着苏晓晓的手走进了店。

两人再出来的时候，苏晓晓的手里又多了一个小小的礼品袋。

两人回到家，结果苏晓晓刚到玄关，想把新买的小熊摆件放在一进门就可以看到的地方，不知怎么的竟“哗啦”一下打碎了柜子上的琉璃花瓶。玻璃碎到地上，水洒了一地，苏晓晓下意识的蹲下去捡玻璃的碎片，结果手指一蹭便流出了血。

颜越坐在沙发上给苏晓晓受伤的手指上仔细的包上创可贴。

颜越洗漱后，见苏晓晓躺在床上，就对苏晓晓发起了进攻。

一番激情过后，苏晓晓躺在颜越怀里。

“怎么了？”颜越以为苏晓晓是想叫醒他，问了一句。

“没事。”苏晓晓轻声回答。

过了会，苏晓晓又轻轻地叫：“颜越。”

“嗯？”刚刚颜越就清醒了过来，但是扔闭着眼。

“你以前，是不是爱过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女孩？”

颜越没有回答。

“当初你们又为什么要分开呢？”她又问了一次。

其实本以为永远也得不到他的答案，没想到他却睁开了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许久之后才开口。

“她离开了这里。”颜越扭头看了看苏晓晓。那双清澈黑亮的眸子现在在灯光下好像深了几分隐约含着波澜，却是种让人读不懂的繁复眼神。

“那……你们还爱吗？”这是苏晓晓最关心的问题。

“不爱了。”颜越淡淡地回答。

可是究竟是他不爱了，还是她不爱了，还是两个都不爱了，统统都没有向她说明白。可惜，他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苏晓晓也不再做声，她远以为问了之后就会有巨大的伤感和震恸随着真相的揭开迅速接踵而来，可其实并没有。此时此刻，只是觉得似懂非懂。而颜越那样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悲伤，或许只是短短几秒钟，却也只需一眼便能看穿。

航站楼的一整面都是明亮宽阔的落地窗，方便来往的乘客遥望风景，迎着窗外暖洋洋的日光，梁妙微微眯起眼睛。

梁妙打开手机，开机画面消失后，浮现的是她和颜越头和头靠在一起的亲密自拍。梁妙在手机键盘上敲敲打打编辑了一条简单的短信发给了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

这时的颜越正和苏晓晓在餐桌上面对面坐着吃饭，颜越边用白瓷小勺舀着粥送进嘴里，边面带笑意的看着面前的苏晓晓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感受餐桌上的手机猛烈的震动了一下，颜越便伸手把手机拿到面前，打开。那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号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