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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祗先去给他自己的母妃淑妃请安。

淑妃年过四旬,依然保养得当,风韵犹存。

母子俩一起用午膳,司空祗在席间状若无心地说:“皇父最近很少来母亲这里吗?”

一说起这个,淑妃就来气,用锦帕拭着嘴角,冷笑着说:“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里听见旧人哭?皇上如今哪里还有来我这里的空儿?”

司空祗说:“一朝选在君王侧,六宫粉黛无颜色。母亲说的可是庄妃?”

淑妃越发不忿,说:“她哪有杨贵妃那么美?唯有丰腴这一点上有几分相似罢了。偏偏皇上现在又喜爱上这种调调了,难为我一天只吃一顿饭,饿得前胸贴后肚的!”

司空祗掌不住笑了,说:“皇父不是喜欢她那种调调,是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话说已经连着几年没有过喜信了,也难怪皇父高兴。那庄妃倒像是个好生养的体格,只怕往后还要一个接一个地生呢,到时候皇父更没有来母亲这里的空儿了。”

淑妃嫉妒得要将手里的帕子拧断了,说:“哪有那么容易?你哪里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一个脚在棺材外面,一个脚在棺材里面。说不定她没那么大的福气。”

司空祗说:“不过我听人说,女人生孩子,第一胎是很困难,往后就越来越容易,是不是?”

淑妃不想说话,开始生闷气了。

司空祗说:“娘你气一阵子就能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气掉了?还不是自己气的心口疼,人家却是没事人一般?这事儿,不好生谋划不行。”

淑妃眼睛望着司空祗,说:“怎么谋划?庄妃那个人,别看年纪轻,心机深着呢,又不显山露水地,在宫里也没怎么特别招人嫉恨,只除了专宠这一项。现在她怀着孩子,皇上又宠她,身边伺候的全是养熟了的人,根本做不了手脚。现在眼看着快要临盆了,还有什么招数?”

司空祗阴阴地笑,说:“母亲您可真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自己动手呢?当然是借别人的手。庄妃不是有个表姐贾妃也在宫里吗?据说庄妃平时和别人都是淡淡地,倒是和贾妃来往甚密。那贾妃往日不是走过刘贵妃的路子吗?说明是个有野心有手腕、不择手段想往上爬的,可惜投错了主子,现在一蹶不振。母亲何不将她网罗了来为自己效力?刚刚母亲也说了,这女人生头一胎,是一个脚在棺材外面,一个脚在棺材里面的危险事,最容易一尸两命了,却也是最容易做手脚又叫人难找到证据的。母亲您说呢?”

淑妃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点了点头,说:“这事不简单啊,还得细细谋划,出了差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别把自己给赔进去了就不值当了。”

—————————————宝钗的分割线——————————————

宝钗倚在床榻之上看了一会儿书,只觉得身子沉重得很,胸口也烦闷欲吐,想起身出去散步,又畏惧着外面风雪严寒的天气,少不得忍着。

这时,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传报声:“贤德妃娘娘来了!”

宝钗听着就不喜欢,故意躺下,假装睡着了。

宝钗本来不甚喜欢这个表姐,觉得此人甚是势利。可是自从她进了宫,贾元春一直围着她打转,嘘寒问暖地十分热络,直到前不久才道出真心。

当时,贾元春见没有旁人,拉着宝钗说:“妹妹,如今咱们姊妹到了这里,外面看着光鲜体面,实际上个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父母兄弟都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万事都要靠自己。再有,伴君如伴虎,稍一不小心,说不定就如姐姐一般,打入冷宫,再无出头之日。”说完,贾元春就摸出帕子,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宝钗只好劝慰了她几句,却被贾元春扯住衣袖说:“妹妹,我们是亲亲的表姐妹,又是同侍一夫,姐姐不如妹妹得意,千万请妹妹拉扯一把,姐姐若是藉此翻了身,妹妹往后在宫里也有了个臂膀不是?”宝钗不置可否。但是,自此以后,贾元春也不管宝钗怎么想,就隔三差五地往凤翔宫跑。

于是,贾元春就经常“无意”中遇上来凤翔宫的皇帝。

多了几次这样的“偶遇”,皇帝有些腻烦,连宝钗都埋怨上了。

宝钗便度着时机,委婉地提及表姐不要经常来自己的寝宫以免扰了圣驾。贾元春却说:“妹妹如今身怀有孕,只怕是无法承欢,有姐姐在一旁帮衬着,岂不是两便?咱们姐妹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不比便宜了旁人的强?”

宝钗心想不是吧,未必还要我去帮皇上翻你那落满了灰尘的绿头牌?你这番使劲地打着姐妹亲情的牌子,就为了叫我去做这等粗笨活儿?

宝钗见自己屡次委婉地拒绝都不奏效,贾元春依然是揣摩着皇帝去凤翔宫的时辰“碰巧”地出现,恶心得宝钗最后顾不得姐妹情义,直截了当地说:“姐姐,有些事情不是别人帮忙就可以的,就像长江之水日日奔流到海不停歇,失去了的,就永不会再回来,不论你如何想挽回。姐姐熟读诗书,该知道什么是‘覆水难收’ ,什么是‘郎心似铁’。就请安分一点吧,别把妹妹也拉下水了。”

当时贾元春是惭恨而去,两表姐妹算是撕破了脸。一个月之后贾元春却又嬉笑如常地来看宝钗,说的是:“妹妹,姐姐现在无一人可以依靠,连知心话都不知道该向谁说去,憋在心里都要发霉了啊。时不时和妹妹说一说,心里就好过多了。姐姐也不指望你帮上什么忙,只求妹妹不要厌弃我,常常和我说一会儿话就好了。”

宝钗见她说得如此可怜,后来也还算乖巧,避开了皇帝来的时辰,算是没有捣乱了,便也软了心肠,少不得答应了让她常来凤翔宫说话儿,只是注意着不和她太热络,言谈之间淡淡地、留着一截儿距离。但是,贾元春脸皮很厚,只是往前凑,并不在意宝钗冷淡的态度,还时不时地送来各种参汤啊燕窝膏之类的,宝钗哪里敢吃她的。哥哥一再告诫她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在皇宫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又是这种非常时刻,一应饮食都要十分当心才是。那些东西自然是都赏给了下面的人,只是当面还是承了贾元春的情,更说不出不许她来凤翔宫的话了。

这时,贾元春自顾自地进来,看见宝钗歪在榻上,似乎在打瞌睡,居然还不肯走,走来走去地翻她书架上的书看,还拿起宝钗给未出世的孩子做的围嘴儿,试着扎了几针。

宝钗实在没办法继续装睡下去了,便轻轻地“哎呦”了一声。

马上有宫女过来说:“娘娘,要不要扶您坐起来?”

贾元春也巴巴地跑过来,说:“妹妹醒了啊。”

宝钗扶着宫女的手臂艰难地坐起身来,说:“嗯,我成天躺着,也没法子陪姐姐解闷,姐姐不如去别的妃嫔那里散会子心。”

贾元春一脸哀怨地说:“妹妹要赶我走?”

宝钗无奈地说:“我只是怕姐姐在我这里无聊罢了。”

贾元春连声说:“哪有?我看见妹妹就高兴,怎么会无聊?”

贾元春吸吸鼻子,说:“妹妹这里好香啊,冬天里门窗不开,又熏着炭炉,胸口有些闷,闻着这味儿,好像一阵风将胸口的烦闷感一下子赶走了似地,尤其宜人。是什么东西的香气?好妹妹,告诉我,我也弄一点来熏屋子。”

宝钗纳闷道:“哪里有什么香味?无非就是奴才们熏被子的香,或是香饼子之类的吧。姐姐一般地也有,又问我要什么!”

贾元春碰了一鼻子灰,却坚持着说:“不是香饼子那些东西的味儿。咦,好像香味儿是从妹妹身上散发出来的。真的,靠得越近,越明显。好香!”

宝钗狐疑地说:“没有吧?我如今怀着身子,哪敢用什么香啊。哦,对了,早起我吃了一丸冷香丸,想必是那丸药的味道。”

贾元春马上就问东问西,宝钗只得告诉她说,自己每逢入冬时分就会犯咳疾,十分严重,十岁时全赖着哥哥找来的“海上方儿”,配得这名为“冷香丸”的丸药,才好了的。

贾元春说:“什么丸药这么好玩?能不能给姐姐一颗看看?”

宝钗本来不想给她,耐不住她一个劲儿地央求,想哥哥那日托人带进话来说已经有新制好的“冷香丸”,改日会叫薛姨妈进宫探望时送进来。如此说来,倒也不值什么,就给了她一丸丸药,。

贾元春从凤翔宫出来,回了自己的凤藻宫后,马上修书一封,将那丸药一并包入信纸,唤来自己的心腹宫女,将信送了出去。

再几日,贾元春来看宝钗时,便趁着身边无人,宝钗转身不便的空儿,偷偷地将宝钗的丸药掉了包。

得手后,贾元春出了凤翔宫,悄悄儿走到御花园“浣花池”一带,将藏在袖子里的丸药丢进水里,看着它们都沉下水去,才放下一颗扑扑乱跳的心,慢慢地回自己的凤藻宫去了。

次日,贾元春再去凤翔宫时,借口天冷,又抱怨着宫里的人势利,看人下菜碟,捧高踩低,竟然连炭盆用的银碳都不给凤藻宫了,弄得她连手炉也没法用了,还伸出一双冻得乌青的手给宝钗看显可怜。

宝钗想着往日里倒是得了她不少汤汤水水的,尽管自己是一口也没有喝过,到底也是人情,银碳不过是小事,给她一些又何妨,便唤了几个强壮的宫女来,将凤翔宫里储存的银碳倒出了许多给凤藻宫送去。

贾元春走后,宝钗的贴身宫女黄莺儿便撅着嘴进来禀报说:“娘娘,凤藻宫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可真够使的,几乎要把咱们宫里的炭篓子倒空了。见过眼皮子浅的,没见过这般浅的!哪里就冷死她们了,做出的样儿难看!”

宝钗瞅了她一眼,黄莺儿马上不敢则声,垂手侍立了一会儿。

宝钗淡淡地说:“宫里人多眼杂,说话做事都要当心,不要信口乱说,传到别人耳朵里,再不济她也是主子,岂有你说的份儿?到时候我也不好说的。”

见黄莺儿垂头说:“是,奴才知错了,以后不敢再多嘴。”宝钗才问道:“那咱们宫里的银碳还够用吗?不够用的话再去要一些来备着。”

结果一数,果然银碳所剩无几,为备着晚上要用,宝钗便命人去惜薪司(注:掌管宫中所用柴炭和二十四衙门、山陵等处内臣柴炭等)取填补的银碳来。

偏偏去催碳的粗使宫女是个新来的,初来乍到正是小心翼翼的时候,心思都用在怎么对付上头的女官姑姑们的训诫上了,根本没注意到今天惜薪司的取碳掌秤的太监换了一张生面孔。

傍晚时分,皇帝那边遣了个小太监来说万岁爷因为边境被北方蛮夷侵扰,忧心国事,在德政殿与大臣商谈国事,可能会很晚,今儿就不来凤翔宫了,让庄妃自己早些歇息,又赏赐了许多珍馐补品之类。

宝钗扶着腰起来,站在窗边看外面。天色暗沉,却被白茫茫的雪色衬得如白昼一般。雪越来越大,一团团雪花飞落下来,就像是老天爷狂怒之下扯碎了一床棉絮一般,撒把而下。

宝钗一向随分守时,此时自己安安静静用过晚膳,又拿起绣花棚,绣了几朵花瓣,觉得眼睛有些疲倦,就丢了活计,由着黄莺儿扶上了床榻,躺下歇息。

宝钗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想着即将降临人世的小宝贝,唇角弯起甜蜜的笑意。

只是,腹部不知道怎么地有种丝丝拉拉的痛感,但是并不太明显,宝钗以前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感觉,知道是孕期之人常有的,便不太在意,在温暖如春、光彩华美的寝殿中朦朦胧胧地睡去。

凤翔宫的寝殿的四角都笼着炭盆,红红的炭火透过低垂的湘帘,映在粉白的墙壁上,在光影的放大下墙上的火苗摇来晃去,张牙舞爪,像是择人而噬的凶狠野兽。

半夜醒来,宝钗觉得腹部一抽一抽地痛得狠了,心知有些异常,张口欲喊人扶自己起来,却觉得一股子胸闷心悸直透脑门,她不禁紧紧捂住胸口,咳心漱肺一般大声咳嗽起来,黄莺儿等宫女听到响动,急忙移灯过来服侍。

黄莺儿见宝钗支撑着身体半跪着伏在枕上,满面通红,边咳边喘,急忙扶着宝钗的背部,轻舒胸口,帮她顺气。

宝钗还是咳得天翻地覆,将昨天晚上吃下去的清粥小菜等物都一径吐在了被褥之上,十分支持不住,她心里却明白,这是咳疾犯了,须得用“冷香丸”镇下去。

宝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指着放置丸药的案牍之处。黄莺儿明白她的意思,确认似地询问道:“娘娘是要现在马上服药?”

宝钗额角粘着的几缕发丝已经全湿了,一头乌发散乱地披下来,瞳孔散乱没有焦距。时值隆冬季节,她那一身薄薄的中衣都因为剧烈的咳嗽和淋漓的虚汗而几乎湿透了。

黄莺儿心头突突直跳,骂着旁边的宫女说:“你是死人啊只管看着?还愣着干什么?快扶着娘娘,我去给娘娘拿药来。”

黄莺儿取了一丸冷香丸,用温水研开,急急忙忙给宝钗端了去,说:“娘娘,来了来了。别慌,别慌,慢慢喝。”

宝钗喝下药,松了一口气,心里纳闷怎么这次的咳疾这般来势汹汹?这可是多年都没有过的。

还不等她思考明白,胸口的烦闷难受之感却一点也没有祛除,紧接着又是一阵狂咳,这一次几乎不曾将心都从心窝子里咳了出来一般。

黄莺儿不住给宝钗拍着后背,声音里面已经带上了哭腔:“娘娘,娘娘,你可好些了没有?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正在这时,黄莺儿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慌乱起来:“哎呀,娘娘流血了,不得了了,快传太医来,快去禀报皇上……”

宝钗的喉咙格格作响,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强撑住自己,死死地抓住黄莺儿的手臂,就如同溺水的人试图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可是,下腹好痛好痛,宝钗努力想聚集起散乱的心神,却感觉到黄莺儿惊慌的叫喊就在耳边,却是怎么也听不清楚。迷迷糊糊的意识中自己像是从这笨重的身体里拔了出来,飘到了外面,白茫茫地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抓不住……

凤翔宫外殿,皇帝心烦意乱,踱来踱去地等着内殿的消息。

一会儿,太医院院使颤颤巍巍地出来,跪下说:“启禀皇上,奴才无能,请皇上治罪……”

皇帝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吼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院使干瘦的身体抖得跟寒风中的枯叶一般,暗哑着嗓子说:“皇上恕罪。娘娘因为误食了含有藏红花的药物才会如此,现在娘娘气血虚弱,元气已经伤了十之八九,产道却还未完全打开,孩子迟迟不能出世。若是任由如此下去,只怕娘娘和孩子都……”

皇帝颓然松手,闭目沉思不语。

院使跌坐地上,此时爬了起来,伏在皇帝脚下,抖抖索索地说:“皇上,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您该拿个主意啊,不然,孩子一直出不来,娘娘和孩子都保不住。皇上您看……”

皇帝猛然睁开眼,却疲累地垂下肩膀,无力地摆摆手,说:“就按照惯例做吧。”

院使急忙磕了头,转身往内殿飞奔而去。

稍后,内殿的生产嬷嬷得到“皇上口谕,保皇子为上。”的指令,迅速而老练地行动起来。

随后,“哇“地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震惊了内外两殿。

一瞬呆滞之后,皇帝看见太医院院使快步出来,满面喜色,跪在地上说:“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又得龙子。”

片刻之后,庄妃的贴身宫女黄莺儿满脸泪水飞奔而出,跪下哀哀而泣,说:“皇上……娘娘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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