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九灵第一次觉得，自己搞破坏的能力还不错。

折腾了四个小时之后，小小的芯片终于成功落到了她的手里，彼时她和季闇已经被围困，幸好这实验室固若金汤，不然真没办法。

季闇看过了，要想从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出去，最好的办法不是和外面那些人正面接触，因为据音九灵的了解，那些人实力都不弱。

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单是季闇一个人的话，可以逃离，音九灵算是个拖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音九灵没有时间系统的学习机甲的驾驶呢。

让没有驾照的人开车上路后果很惨烈，让不会用机甲的人驾驶机甲战斗，和自杀有什么区别？而且还会拖累队友，不划算。

最好的办法是走实验室处理实验肥料的路径，这条路恰好能容季闇这种体型的人爬过去。

这个提议让音九灵犹豫了，她迟疑道，“实验室里的废料总类太多，万一有致命的药剂，我们谁都出不去。”

体质再强悍，也只能抵挡无力伤害，化学伤害轻轻松松能要了人的命。

“不会有，”季闇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着自己找到的通道，“这么粗的管道，说明实验室大量的废料都会从此处排放，能要人命的东西会做特殊处理。”

别问季闇怎么知道的，因为主星的实验室就是这么处理废料的。

没有危害的东西汇聚在一起，统一销毁，致命的物质都是特殊处理的，由专业人士操作。

“我们分开走吧，”音九灵看着那条前路不明的通道，笑了笑，“你有足够的能力冲出去，我走这条通道。”

手上这份芯片肯定要送出去的，两个人总要平安离开一个。

再说了，音九灵还有琰琰这个外挂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季闇分开更安全。

把手里小小的芯片塞给季闇，音九灵继续道，“如果有意外，我还有回头的机会，可你没有。”

现在的身份也是音九灵的保护伞，她可以装得狼狈一些，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

地上那位还活着嘛，反咬一口谁不会呀！

季闇有些不安，“你……”

如果真如眼前这个女人所说的那样，她是在君宸身边的那位，季闇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人带回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他选择相信音九灵的身份。既然如此，他不可能把她留在这里的。

君宸的感情，音九灵没看懂，但是季闇这个过来人看懂了，要是眼前的姑娘出了岔子，那位君王会痛苦一辈子的。

“我带你走，最多受些伤。”定制的机甲里空间很大，足以容纳两人活动，只要她不捣乱，问题应该不大。

这种可能性音九灵当然想过，不过自己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这具壳子有没有被控制谁也不知道，贸然跟着季闇，很可能让元帅死在自己手里。

“别废话，抓紧时间，”音九灵把散落的长发从新扎回脑后，冷声道，“你吸引开他们的视线，我自有办法出去！”

在战场上元帅这么心软，帝国早就没有了！

说完之后，音九灵上前扒掉了研究员身上的实验服，直接钻进了那条管道，灵巧的向前爬去。

季闇看着自己手里的芯片，知道这样最好，他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帮她拖延时间。

银白色的机甲横空出现，离子炮轰开实验室的门，惊了实验室外的人。

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银色的机甲在空中翻了个身，向天边掠去。

然后，十几台同样型号的机甲出现，开始对他进行追击，剩下的人涌进了实验室，看到了地上昏迷的研究员。

这条管道里什么东西都有，腐烂的内脏，各种残肢断骸，鼻尖是刺鼻难闻的味道，音九灵还能面不改色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里的空间并不大，就算这具身体瘦小，也无法行动自如，为了快速离开，她只能把手放在腐烂到看不出原貌的尸体上，一点点往前爬。

只有这种时候，琰琰才能从她身上找到熟悉的感觉，冷静到可怕，根本不顾及自己的感受和自身的安危。

有人说，对自己狠的人最可怕，因为对自己都狠的下心，那对别人更是毫不留情。

音九灵像是个异类，她对自己狠辣不留情，强迫自己去经历各种磨难，对别人却很好。

尤其是那些对她报以善意的人，她永远是心软的，嘴上的话再冷淡，那颗心始终柔软。

能让她心狠手辣的只有一种人：仇人！

这世界上的人呢，三两个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小部分是恨得牙痒痒，想要手撕的仇家，更多的是无关紧要的存在，这便是音九灵的整个人生，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等她爬出去几十米之后，琰琰道，“我带你出去吧。”

这种肮脏的地方，若不是万不得已，永远不要碰！

音九灵拒绝了，“我自己可以。”

出了那个封闭的空间之后，这管道其实已经不用爬了，音九灵正在按照记忆中的构造图，往离地面最近的地方爬。

机甲不会用不可怕，因为没有人会想到，星际时代还有不会驾驶机甲的强者！

嗯……一个人，目标小一点，没有机甲更不容易被发现呢。

这里是边塞，灰眉土脸的人满大街都是，音九灵难民的样子混在其中不怎么起眼，最多是更惨一些罢了。

“季闇安全了吗？”

“……”你用了两个小时出来的，真把元帅当神了啊？

“娘亲，你先把脸上的东西擦一下！”

没有张嘴说话还好，这满脸的药剂，还有腐烂的碎肉，准备演行尸走肉还是生化危机？

“用手擦吗？”音九灵带了点笑意，“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这混乱的地带，强者说了算，找个偏僻的地方，威胁一下当地的人，洗个澡换身衣服才是当务之急。

至于季闇那边嘛，琰琰看着呢，以元帅的本事，没有性命之忧，记清楚人在哪里就好。

带着脏兮兮的乞丐装，音九灵回头看了一眼故作宁静的实验区，像个没事儿一样迈步离开。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应该是一个看不清男女的人，带着满身的脏污，臭气熏天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前走。

路上的人都躲得远远的，面对奇怪的生物，还是躲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