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绿绿的，他们在弄什么？”凤寒天傻道，想抓起一名女官手中的轻质帕子。

“凤寒天，再闹个试试！”莫愁白了男子一眼，就算是装傻，也总有个度吧！

男子悄悄闭了嘴，躲到云霓裳身后，这丫头发起脾气来，比云霓裳可怕多了。

那名女官将帕子放在柳如霜鼻边，见没有任何动静，便走向孔夜，耳语几句。

孔夜的面色更加苍白，透着一股死灰气，步伐倒还稳健，见柳福海虚弱无力，忙走过来：“柳将军要保重身体，皇后娘娘已经仙逝了！”

听到此话，霜月宫内的宫人们才放声哭起来。

这是规矩，女的要由女官确定死亡，只有宣布了死亡，这些下人们才可以放声哭。

“圣旨到，柳福海接旨！”李公公略低的声音自宫外传来，弄得宫人们一时不知是哭还是不哭？

柳福海应声而跪，低声道：“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氏女如霜温懦无智，有辱皇家威仪，即日起撤销皇后名号，贬为庶人。柳福海教女无方，降为军前行走，即日起前往策边营。念柳福海略具战功，其子柳如风赐作守城卒，薪奉全免。将军府查抄物件，一律充抵国库。钦此！”

“柳老爷子，圣上说请您即刻带着柳姑娘离开！”李公公客气道，“李承铭副将军左迁镇国将军，您要保重。”

“谢李公公提醒！”柳福海朗声道，眼中从容无他。“年少往事历历在目，李公公咱们也到了抚今追昔之时呀！”

“是的。”李公公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年少时的知遇之恩他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亦不曾枉费。

“走吧，走吧！”李公公身后的宫人们催促道，“咱们还要给皇后娘娘收拾傲雪宫呢”

“什么傲雪宫，是凤栖宫！”

“是呢，是呢！是凤栖宫，那傲雪宫就作为太子的寝宫啦！”

一众宫人均面色兴奋，摩拳擦掌，大有做出一番作为的势头。

“皇帝怎么可以如此绝情？”柳如风看着宫人们将柳如霜的东西全数翻出，装进焚烧箱中，气愤而又心痛。

柳福海抱起已经冰冷的柳如霜，叹道：“葬了霜儿，我便前往策边营，风儿要安守本分，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

“是，风儿谨记爹的教讳！”桃花男子一夕成长，风流仍在眼，转身沧桑紧。

莫愁冷冷地看着兴奋的宫人们，苏映雪便是他们的靠山不成？

“四王妃，皇上在御书房等您！”李公公笑道，“说只请您一人过去！”

“知道了！”莫愁一笑，且看凤冷天想做什么？

“自己要小心！”凤傲天担忧道，“你当知道皇帝的目的！”皇帝什么东西都要跟他抢，若不是母后生前特意交待封自己为兵马大将军，他早将自己撤了。也许，这是母亲唯一为他做对的事情。

“呵！不生气了？”莫愁反问，笑意如花。“他抢走的都是东西，而本姑娘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抢也不是不可，只看他可有那个本事！”

“我去照顾那边，你自己小心！”凤傲天叮嘱道，“若他欺负你了，只管还击，我会为你撑腰！”

莫愁带着对凤傲天的疑问随李公公进了御书房，凤冷天正低头批阅奏章，眉头紧锁。

李公公又退了出去，莫愁听到了锁门的声音，心内不由冷笑一声。

凤城南郊，群鸦噪晚夕阳残，纸幡轻香满眼昏。

一老二少年静静立于两座坟茔前，旧冢如新杂草无，新茔乱小挑旧怀。

“就让咱们一家好好说话吧！”柳福海声音低沉，“你娘不想风光大葬，霜儿亦是如此，她们都是善良苦命的女子，只希望莹儿不再像她们才是。”花发男子看着泪眼朦胧的孔玉莹叹气，孔夜命不久矣，这丫头怕是亦苦命呀！

“爹，风儿会保护她，莹儿亦是风儿的好妹妹！”柳如风看着挖成的坟，“爹，为何如此匆忙成坟，总该要修葺下才好。”

“只在心中为她们建一所心坟吧，那里才是她们的归宿。”柳福海对孔玉莹道，“莹儿，你爹正同四王爷一齐联手找寻苏映雪与苏军的罪证，礼部尚书府不可回，将军府被抄。爹已将你托与四王妃，她会好生待你。若有事端，只管随她去吧！”柳福海自然没想到今日的话会应验，孔玉莹真的随莫愁远走天涯。

“爹，玉莹谨记！”孔玉莹眼肿如桃，“爹爹也要保重身体，玉莹同哥哥等您再回凤城！”自己的父亲固疾缠身，本不该操劳，昨日她见了父亲，惊痛他已如迟暮老人。她是女儿家，只有好好保全自己，不让他操心。

“好！”柳福海笑道，看了坟茔两眼向南而去，一路之上自有驿站可歇息，只他总觉事有不妥，一时却想不到。

“哥哥，霜儿姐姐说不要为她报仇，玉莹还请哥哥不要执著才是！”孔玉莹温柔道，她理解柳如霜的心，纵使心爱之人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却是无怨无悔。

“这你就别管啦！”柳如风道，桃花眼泛着冷光，既而消失，笑道，“走，我送你去四王府。”

兄妹二人一路北上，回到凤城已是天色黑透，四王府侧门前静寂异常。

柳如风不禁暗忖，侧门一般有人值守的，今日怎么没人？

“哥，有何不妥？”见他皱眉，孔玉莹忙问。

“无事！”柳如风试着推了推门，竟然开了，却不妨突然蹿出人个来，贼眉鼠眼，溜猾奸诈。

“是谁私闯四王府？”

“我是柳如风，四王爷可在府上？”这里的小厮他是认得的，这个好面生。“你是新来的？”

“王爷不在府上，王爷说了闲杂人等免进，你是柳如风，柳发疯也好，不准进！”

“你……”他何曾受过这种待遇，一时气不过，揪住小厮的领口。“若再狗看人低，小心本公子废了你！”他笑面公子何时与人红过脸？想想，也许以前得意之时，没有烦恼，哪会与人红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