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等待过后，兽人终于停下了动作。

满意地龇了龇牙，然后看向衣柜。

“看得还满意吗？可以出来了吧，我可还没有满足呢。”兽人狰狞地笑着“从一进这间房间我就闻到了，另一股独属于精灵族的骚味，这一出戏看得过瘾吧，现在该到你主演了。”

……

原来那个兽人早就发现了自己，出于恶趣味，还是让自己躲在衣柜里，看完了这一场丑陋的演出。

诺拉握紧了长剑，一脚踢飞了衣柜门，用尽自己平生的力气刺向兽人。

一击见效，但却没什么作用。

兽人丝毫不顾及刺入肌肉的剑，握紧拳头横扫过来，一下子就将诺拉扫飞到了墙上。

该死……地形太狭窄了，步伐完全施展不开，单拼力量的话，完全不是兽人的对手。

“怎么了？精灵小姐，我可还没用力呢。”兽人拔出嵌入手臂的剑，毫不在意地扔到了地上，他单手提起了诺拉，又扔向另一面墙壁。

柔软的身躯撞在坚硬的墙壁上，浑身的骨头都发出了悲鸣。

“是……诺拉姐姐？”

被禁锢在床上的苏拉看到了诺拉的身影，眼中重新燃起亮光。

但当她注意到诺拉无力地靠在墙角，嘴角流下了几丝鲜血时，惊喜的表情又变成了惊恐。

兽人一步步地走进诺拉，再次将她提起。

“诺拉姐姐？你和这东西认识？长的还真不错。”

“……”

“放她走。”

“哈哈哈哈哈？”兽人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你说，放她走？有没有搞错，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她是我捉到的，接下来，我要给她打上我的印记，和你一样。”

“我说，放她走，你想要干什么我都会配合你，任何情报我都肯说。”苏拉咬着下唇，努力地做出魅惑的样子。

“我还真有点心动，你居然肯说出一直都不肯松口的情报了。”兽人看似要放下手中的诺拉，然后又提起来，神色狰狞地扔回了开始的那面墙壁。

轰——

“你干什么？！”苏拉尖声叫道。

“你当我是白痴吗？看你这态度，她肯定也是个很重要的人吧，没准和你一样也是个公主什么的，情报？有没有都无所谓，反正精灵族灭绝是迟早的事。”兽人无所谓地说，声音中的冷酷让苏拉感到绝望“没想到我还能玩到两个精灵族公主，上天真是眷顾我啊。”

撕拉——

只是轻轻一扯，大片的肌肤便暴露到了空气中。

“诺拉姐姐，诺拉姐姐——”苏拉疯狂地想要摆脱手上的铁索，沉重的钢铁与木床碰撞，发出嘭嘭的闷响。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这美好的绝望，尖叫吧，你的痛苦将是我最好的食粮。”兽人看着疯狂的苏拉，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接下来，就让你彻底属于我吧。”

又是一声衣服撕裂的声响。

——

又是白色，熟悉的白色。

呼啸的风，狂乱的雪。

大鱼在冰面上游动，穿着破败铠甲的少女骑在大鱼的背上。

同样清冷的月光，照在苍凉的大地上，仿佛这里已经历经了无尽的岁月与时光。

“看，你又感到悲伤了。”少女跳下鱼背，赤着脚来到诺拉身边。

“我这是在哪？”诺拉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在你自己的心里。”少女说“我知道你还会来见我，从前你来，现在你在，将来你还会来。”

“你是悲痛。”诺拉想起了自己早晨做的梦。

“是的，我是悲痛。”少女踮起脚尖，看着诺拉“是寄生在你内心深处的情感。”

“你把我带到这里，想干什么？”诺拉问。

“本来，我只是整日漫无目的地在荒原上流浪。”少女说“可是，你内心愤怒和悲哀的感情传递到了这里，我想知道，你在为了什么悲伤。”

我在为了什么悲伤？

……

是啊，

我在为了什么悲伤呢？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脑海。

空荡荡的宫殿、若有若无的喘息声、腐败的气味、华丽的房间、铁索、兽人······

苏拉。

她想起来了，她所悲伤的理由。

“我没有能力守护我的族人……”诺拉说“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优秀了，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我几乎一无是处。”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族人，被兽人践踏，自己却躲在衣柜里，连大气也不敢出，连哪怕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勇气都没有。”

“甚至到了最后，我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

“如果有力量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她现在一定在哭吧，我不想看见她哭了。”

“她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多见见太阳……”

少女点点头，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明白了。”

“那么，借给你力量吧。”

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少女这样说道。

“去吧，把你的悲痛释放出来。”

“让这个世界，被你的怒火点燃。”

诺拉还想说些什么，却感到眼前一阵眩晕。

仿佛空间都被扭曲般，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

四肢百骸都充盈着力量。

眼前的兽人，脸上带着淫邪的笑容，正在一件件地撕去自己的衣裳。

耳边是谁在哭呢？

是苏拉吧……

不，不要哭了……

我会，保护你的。

手指，已经摸到了自己被兽人扔下的佩剑。

悲痛，你说过了，要借给我力量，可不要骗我。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剑，已经紧紧地握在手里了。

肮脏的兽人，死吧。

一道开天辟地般的剑光拔地而起，照亮了整片苍穹。

兽人扭曲的面容在光芒中渐渐消散，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

强忍着被粉碎般的剧痛，艰难地站起身来，轻轻擦去床上苏拉的眼泪。

“不要哭了，已经没事了。”

“我带你，从这里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