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午后时光转瞬即逝，虽然只吃了个六分饱，但此时必须会到临时营地准备出发。

集市所在地虽然也同属于北境，但距离北境第十一联队的驻地足足有三百里之远。三百之遥，单骑快马不需半日，可是如果备有物资辎重，就需要一到两日。

“国之有难，每个帝国人都应该挺身而出，大人，求求你带我走吧！”

刚和我相识不久的小男孩是本地贵族家的仆人，因为主上家财落而被遣散出门。平日借上家之势也算作威作福，如今落成普通人可没少受人白眼。

碍于他还是一个孩子，倒也没有多少人存心刁难他。大抵也是希望他能改过自新吧！

“三平男爵府？三等男爵，爵位是从父辈继承而来吗？”

“回大人，海曼的父亲是帝国子爵，五十年前曾经在剿匪战役中杀贼五十三人，勇猛不可挡！当然哪怕是昔日无上光荣的子爵大人也不能您这样的魔法师相提并论。”

男孩只有十二岁之余，但颇为聪慧。而且这个小孩似乎还懂不少帝国贵族礼仪和人情世故。

他说谎了！

一般的仆人见到魔法师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而他不但不显得慌乱甚至说起话来还有些慷慨激昂。

只是跟随在我身边研习两年吗？这样的要求确实不过分。而且他并非一无是处。一个高阶魔法师通常也会有不少追随者甚至是仆人的，反倒是我这类孤身一人的魔法师有些异类。

“想学习魔法吗？”我突然问道。

“如果大人愿意教导的话……不！大人，我想学！”男孩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神色也再无油嘴滑舌之态。

“现在你还不够资格做我的学生，如果你能够再一年之内成为一个中阶魔法师并且通过我的考核就可以成为我正式的学生。”

“这不可能！大人！”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我不打算收学生，也不打算发展自己的势力，只是觉得如果有个免费的学徒能帮我处理琐事会方便不少。

帝国军制内部等级严明，任何事都亲力亲为会很累的，如果以后再遇到需要找人或者通知波文队长的事就可以让眼前的小孩去做。并非我信任不过帝国军士，而是他们常年身处军队内部，人际关系复杂而且立场和我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是自己送上门的，而且为了能让我同意可是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这样的孩子，纱理小姐应该会喜欢吧！

付过六枚银币后，我跟随守候在外的乔装过的帝国军士返回军营。那个我还没来得及问名字的小孩紧随我身后。

“大人是帝国军的吗？我还以为大人会是家族魔法师呢？”

他还在变相打听我的实力，魔法师的实力有高低，授人才能也有强弱。但是所有魔法学徒都希望自己的导师或者教自己的人是一个实力强大的魔法师。

“你怕了吗？”

“我才不怕，就算上战场也没所谓，因为魔法师是不需要参与正面厮杀的。而且又有大量的士兵保护着。”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天黑就出发，两天后你就能上战场了。”

“不是吧？我……”

……

夜色渐深，皎月如轮。近三百余人车队井然有序行驶在帝国驰道上。

“洛林大人，什么时候我才能够正式使用魔法，我都冥想了一整天了。”

马车外响起了一个不耐烦的男孩的声音。我原本以为他会再有耐心一点，但似乎我有些高看他了。

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家族的旁系或者外戚也说不定。

“进来吧！”

我费了了好大的劲才记住他的名字叫费轮尔·康西。虽然很有可能不是真名，但我实在不想去记另一个名字。

小家伙显得很拘谨，完全没有初见时随意。

“衣服大了的话可以不穿的。”

他的样子实在有些滑稽，也许是为了讨好我，波文队长给了他两套最小的初级魔法袍。尽管如此，他穿在身上还是大了好几号，不过他一穿上后舍不得再脱下来了。

“我觉得很合适！”

“那是女性魔法师制服，你确定要穿？现在或许没有什么影响，可是未来如果你成为名动一方的魔法师后，这也许会成为你羞耻到自杀的过往。”

“可是……如果当初我有……”

我对他幼年乃至以后得故事都不感兴趣，随即打断他的讲故事的想法。

反正是结合自身经历来卖惨，也有可能是真的惨。不过那与我何干。他的过去的人生我不曾参与，所有过去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脱下来。”我不容置疑地说道。

小家伙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原本不合身的魔法袍脱了下来。

“原来林还有这样的嗜好，我一直以为林只喜欢女人的。原来林连稍微长得清秀的小男孩也不放过。”

车帘被不合时宜地掀起，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脱下外袍的康西情不自禁地想穿上厚实的外袍，最后还是叠放整齐放在身前。

“烈焰之环！”来人几乎只是嘴唇轻启，就让马车内形成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火焰之环。

马车里寒冷的气息被一扫而空。

“三！”

“二！”

“一！”

我轻声念道。

话音刚落，环状火焰熄灭，只余得车厢内一整车厢温暖的空气。

“女……沙理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来盯着你，免得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我对男人没兴趣！”

“你认为我会相信一个劣迹斑斑的魔法师吗？还有万一这个孩子是个女孩呢？”

“那你自己检查吧！”

康西是个男孩不会错，只是看起来有些瘦弱而已。

“衣服留下吧！还有去和那些魔法师呆在一起，还有明天决定你自己的亲和元素。但愿不是火，不然我可不会像某些人。”

康西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我，我点了点头。随后康西掀开车帘离去了。

“沙理小姐对火元素理解更为深刻了啊！”

“没有人会甘心做一辈子的女仆烧一辈子的菜的。”

康西出去的一瞬间，车内汇聚的火元素分出一部分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层初级魔法护盾。给普通人用火元素护盾只有真正意义上的高阶魔法师才能做到。如此看来沙理的实力没有多少水分。

“你打算做什么呢？女仆小姐！”

“让我想想，林先等一下，我先帮小朋友的衣服改小一点，然后再满足你。”

“……”

事实上，沙理小姐将原本是康西的魔法袍改小之后就离开了。我则是不间断地使用了十几个光亮术来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