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二十七 兀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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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色昏暗如夜。

剧烈的咳嗽从天狼关城楼传出来,自从厥奴人来了之后,萧铭的衣食住行几乎都在城楼上,往常的这个时间,他早就起身,并且已经巡视完整个城墙,他一直是个非常勤奋的人,从不让自己有丝毫懈怠,但现在他才刚刚起身。

“梁兄弟回来没有?”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门外的侍卫回应:“还没有。”

萧铭又剧烈咳嗽几下,沉默的坐在床边,作为萧摩诃的儿子,他对权争有一种异乎常人的嗅觉,虽然和那位大名鼎鼎的萧丞相相处甚少,但他很了解自己这位被捧上神坛的父亲,放弃天狼关,是想在皇权面前做出退让,但天都的皇帝陛下显然没有领会父亲的良苦用心,反而步步紧逼,他甚至怀疑这位兀烈王子和皇帝陛下达成了某种默契,天狼关失守,西北陆沉,主理朝政的萧摩诃将罪无可恕,最终大失人心,萧铭甚至想象的到有无数支暗箭正在等待着时机。

这一切在他看到谕令的时候,忽然就想通了,他并不愿意卷入这样的权力漩涡,他从未将自己当成萧家的一员,只是血脉的勾连,让他终身都无法逃脱这与生俱来的印记,有时候他很羡慕梁溯寒,一个刀客,浪迹天涯,逍遥江湖,随心所欲,何等快意。

“将军,寂空大师求见。”门外的侍卫打断了他的思绪。

“有请。”萧铭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寂空大师推门而入,慈眉善目的双手合十道:“萧公子。”

这是意料之中的一次会面,萧铭道:“大师远赴边鄙,多有劳顿。”

寂空大师一眼就看出萧铭身体的虚弱,关切道:“老衲久在天都,出来走走也是好事,倒是萧公子任重道远,应该多保重身体才是。”

萧铭苦笑一声,“晚辈年轻力壮,算不得什么,天狼关关系整个天下的局势,晚辈不敢有片刻懈怠。”

寂空大师温和笑道:“萧家能出你这样的一位俊杰,当真是天下人的福祉,老衲此行还带了一封丞相的家书。”说完,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萧铭。

萧铭接过信,看着信上的独具一格的字体,心中升起诸多异样的情愫,既有期待,又有一丝抗拒,“家父在天都可好?”

“萧丞相日理万机,但神采依旧,萧公子大可放心。”寂空望着萧铭,似乎有话想说又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

但萧铭的心神都聚集在那封家书上,没有察觉寂空的神色,两人略微沉默了一阵,还是萧铭先开口道:“大师,佛道剑三门都派出高手来我天狼关,不知所为何事?”

寂空的脸忽然沉重起来,事实上,这也正是他想提起的事,“兀烈王子!”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梁溯寒惊骇的看着单手接住自己必杀一刀的兀烈,青狼刀忽然沉寂了。

兀烈阴沉的笑起来,这和之前睥睨天下的气质截然不同,梁溯寒恍然感觉自己面前坐着另一个人。

“我是你无法理解的存在。”兀烈咧着嘴笑着,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

梁溯寒的确无法理解,难道他身体里寄居着宁一个灵魂?正惊愕间,身边猛然射出一道黄色的东西,直取兀烈的面门,兀烈见了这东西,急忙松开梁溯寒的刀,双手挡住面门,那东西附在他的手臂上,竟然是一张黄符,黄符龙飞凤舞的写着完全看不懂的字,更吊诡的是,兀烈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一股烧焦的臭味从兀烈的盔甲间冒出。

无忧额头上全是冷汗,仿佛这道黄符耗尽了她所有的精气,她有些虚弱的对梁溯寒道:“还不快走?分光符支持不了多久。”

话音才落,那道黄符“扑”的一声,居然烧起来了。

梁溯寒再无犹豫,拉起无忧的手臂便往外冲,刚刚踏出王帐,里面就传出一身愤怒而恶毒的嚎叫,完全不似人声,身后恐怖的气息如山洪爆发,梁溯寒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须臾之间,不敢回头看,所有的劲气都集中在脚上,健步如飞,但他感觉身后的东西越来越近,赶来的厥奴人战士也是恐惧的惊叫一声,然后被什么东西砸成一摊肉泥。

这时候他看到一顶白色的营帐,营帐前排列着牛头骨和其他一些草原祭祀用的东西。

营帐里传来沉闷的鼓声,像敲击在梁溯寒的心坎之上,脑海里一阵轰鸣,心中暗急,这又是什么东西?

耳边传来无忧虚弱的声音,“停下,不要动。”

身后的腥风令他的脖颈一阵发凉,不动难道等死?梁溯寒觉得这女人一定是被吓傻了,但这想法刚一冒出来,腰间便传来一阵刺疼,无忧掐着他的腰,柳眉倒竖,“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梁溯寒疼的呲牙咧嘴,这女人下手真是不知轻重,但他还是停下来了,两人像是石雕一样一动不动,身后刮过一道腥气,双眼猩红的兀烈从他们身边冲过去,像是没见到两人一般,接着白色营帐里面传来一阵更加愤怒的咆哮,如同整个大地都在怒吼,兀烈忽然摔倒,满地打滚,嘴角流出那种暗红的液体,发出一声声不像人的惨嚎。

梁溯寒目瞪口呆。

但很快,兀烈挣扎着站起身,转身逃回自己的王帐。

寒风像刀子一样在营地里肆虐着,白色营帐呼呼作响,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厥奴营地都惊动了,乱作一团,不断有骑兵来往冲撞,叫唤着什么,惊恐莫名,却没有一人敢靠近王帐,他们的战马比人还要惊恐,这些人经过梁溯寒和无忧站立的地方,却像没有看见他们一样,两人像是站在岸边,看着水里的场景。

过了很久,厥奴人才平静下来,白色营帐里传来苍老而疲惫的人声,“进来吧。”

梁溯寒和无忧对视一眼,走进白色营帐。

营帐里放着很多白色的野兽头骨,马头、牛头、狼头,还有两个梁溯寒从来没见过的巨大头骨,其中一个头骨忽然说道:“你来了。”

梁溯寒吓了一跳,他实在受到太多惊吓,勉强定住心神,才发觉头骨里面藏着一个人,那人艰难的钻出来,露出一张疲惫的脸,梁溯寒惊讶道:“青云上师?”

青云上师点点头,勉力做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梁溯寒躬身道:“多谢上师救命之恩。”无忧也随着梁溯寒鞠了一躬。

青云上师示意两人坐下,“不是我救你,是你命不该绝。”见梁溯寒一直看着那巨大的头骨,笑道,“那是上古异兽夔牛的头骨。”

梁溯寒学着青云上师样子盘膝坐下,小时候的他从父亲的故事里听过这些上古的传说,在那个遥远的年代,大地上还没有人类,凶兽和异兽互相争斗,一直延续到人类的出现,不同于凶兽对人类的赶尽杀绝,异兽不介意人类的存在,甚至渐渐演化成人类的守护神,当然这些也只是故事和传说,但有一点是可以确信的,四大守护,青龙朱雀玄武白虎,都是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异兽。

无忧矜持的像个贵族一样跪坐,悠

悠道:“兀烈王子怎会变成这样子?”青云上师作为厥奴人的智者,应该知道些什么。

青云上师眉头紧锁,“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两年前,从天都来了一位朋友,从那之后,兀烈就像变了一个人,不,是变成了怪物。”

梁溯寒明明感觉到他身上的凶兽气息,但天下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变成凶兽,反倒是有过传说,凶兽中的劫兽,能化成人形,但这似乎也不可能,就像天命强者,绝不会扮成一个普通人。

青云上师道:“我的朋友,厥奴人已经走到了悬崖之前,无论兀烈王子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厥奴人都将万劫不复,刚才大地之神已经给了我启示,你们将终结厥奴人毁灭的厄运。”

无忧道:“上师好像忘记了你们厥奴人和我们中土人正在刀兵相见。”

青云上师没有回答无忧,盯着梁溯寒的眼睛道:“过了今夜,如果还没有人能阻止他,中土和草原都将血流成河。”

梁溯寒觉得莫名其妙,兀烈王子的实力他已经见识过了,自己绝对没有能力除掉他,“上师是不是看错人了?我何德何能?”

青云上师疲惫的眼眶里闪出一道精光,“大地之神从来不会欺骗我,今天是月圆之夜,过了子时,会有一个时辰的乌云散去之时,那个时候兀烈的力量将削弱到极点,那是你们的机会,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兀烈一死,厥奴人群龙无首,大草原再也没有野心勃勃之辈,而你们中土二十年内,也不会再有厥奴之患!”

梁溯寒看着一脸诚挚的青云上师,如果能除掉兀烈王子当然是皆大欢喜,但事情会那么简单吗?

“兀烈王子?”萧铭蹙着眉反问道,这种军国之争,佛道剑三家向来是置身事外,大殷就算倒下,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新的王朝若是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根本不可能在这片土地上站得住脚。兀烈王子这个人当年在天都,萧铭也见过一两面,似乎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印象。

寂空大师眉间也升起一重忧色,“现在的兀烈王子恐怕不是当年的兀烈王子了。”

萧铭有些不明白此话何意。

寂空喃喃道:“据剑宗传来消息,这位兀烈王子的身份并不简单,除了受大殷皇帝的暗中指使,他背后还站着另外一重势力,无欲天宗!”

“无欲天宗?”这是萧铭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组织,在最近十年间崛起,收罗普天之下的能人义士,没有人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剑宗派出去的探子,不是被他们察觉,就是叛变了,最可怕的是,民间似乎对这个组织十分拥戴,最近中部的十个州都在流传一首童谣,无欲天尊三只眼,来管人间脱苦难,信天信地都不算,信他人人成神仙。”

这几年来,虽然萧摩诃呕心沥血,但大殷还是不可遏制的衰败,皇室处处掣肘,世家豪门巧取豪夺,平民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苦难最容易滋生这些邪门歪道,人人成神仙,这不是笑话吗?但若是人人信仰这个什么无欲天尊,哪还有人信佛信道信剑?萧铭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佛道剑三家齐来,这个神秘组织已经从根本上对佛道剑三家发起了挑战,所以他们三家联合,想从兀烈王子身上找到这个神秘组织的线索,但是萧铭却更头痛了,原本以为是一场普通的战争,现在牵连的势力越来越多,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的大殷,要做一个纯粹的军人实在太难了。

天都里的漩涡席卷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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