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护士长应该剪开硬脑膜，然后等候主刀医生归来，前后大约不超过十分钟，以往王医生会在外间喝点糖水，再方便一下，或者用毛巾擦擦汗，正好就能听到护士长的询问，“王医生，好了，可以上器械了。”（上器械指的是显微镜，超声波等寻找病灶的设备）可是今天有些不对。

王医生看看表，已经休息九分钟了，他想站起来看看情况，又忍住，自己是外协主刀，最好不要和护士有矛盾，人家这回剪得慢点，有什么关系？一个开颅手术要几个小时，哪里找不回几分钟？想明白这一点，他就松弛地坐在沙发上，静心思索手术方案，不觉又过去五分钟。

护士长急急冲出里间，王医生正要询问，却发现她一溜烟跑去厕所，和别的手术室不同，开颅手术的时间太长，医生护士几小时不尿难度很大，所以手术室有好几个套间，“她这次怎么搞的？水平下降这么多，是不是过年玩得太野，还没收心？哎，手术后我得找她聊一聊。”

王医生不满地摇摇头，穿好手术服，进入内间，他惊恐地发现，原本悬吊的硬脑膜下，空空如也，病人的大脑居然被摘掉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马上冲到外间，按响警铃，门外马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分钟后，值班院长打来电话，王医生大喊，“快报警，我来保护现场，病人的器官被盗了。”

值班院长差点昏倒，怎么搞的，做个手术也弄得需要报警，这要是传到小报记者耳中，还能有安稳日子过？可是人命关天，他还是选择报警，并让保安守住出口，禁止一切人员外出，等待警察赶到。“老刘，你快回来吧，院里出事了，我压不住，还得你来拿主意，嗯，你来了再说。”

医院的院长只有一个，副院长倒是不少，刘院长很多年没有遇到大麻烦了，基本上这几个副手，能处理好一

切，这次值班副院长怎么慌成这样？奥迪赶到医院楼下时，正好几辆警车到达，带队警察一挥手，队伍散开，各自奔向他们的目标。“你好，警察同志，请问出了什么事？”“有凶杀案，其他情况无可奉告，你是？”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姓刘。”“刘院长，正好你在，你介绍一下外协王医生的情况吧。”“他？他是省里的脑科专家，我们喝过一次酒，并不熟悉，我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很认真，对待工作比我们院里那些医生强多了。”“哦，那谁和他比较熟？”“我得去问问，他不是我联系的外协。”

两人一块儿上楼，事发手术室外已经有警察在布置警戒线，技术勘察正在展开装备，报警人王医生沮丧地坐在一旁，还没等队长开口询问，一个小警察报告，“队长，我看了监控，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剩下的就是抓捕凶手了。”“你下什么结论？有这样对待工作的吗？去去去，干活去。”

既然有监控，两人便同去，这几年，医闹的事情越来越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医院在各大手术室装了高清摄像头，一旦手术失败，被家属认为是医疗事故，可以向事故调查部门出示证据。这个视频资料，属于医院的内部商业机密，不是执法部门，没有权力调取。

画面正好停在王医生离开内间的时候，他走到一个饮用水机旁，按了一下按钮，应该是在选择加热，然后走向厕所，切换走廊的画面，他没有遇到任何人，约三分钟后，原路返回。关掉加热开关，他端着一杯热开水，坐到沙发上喝水，一直坐到护士跑出来。嗯，他看起来没问题，咱们再来看那个护士。

其实，外间的人不止他们两个，还有麻醉师，辅助医师，设备协调师，清创护士等四人，因为这台手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刚完成准备工作，（严格说起来只有动了大脑才算开始手

术）所以他们还走不了，但是他们并没有进过内间，也没和医生有过私下交流，暂时没有作案嫌疑。

再看一遍，果然发现问题，护士长在王医生离开之后，先是剪开脑膜，接着就靠近大脑仔细观察，两分钟后，她忽然拿刀去割，病人还活得好好的，她竟然活体切掉他的大脑。举着血淋淋的大脑，她愣了一会儿，然后。。。张嘴就咬，这一幕，连久经考验的刘院长，也有些胃部不适。

（病人死亡为什么没有报警声？因为各种设备还没上呢，颅骨坚硬，切割的时候为了不受各种电线电缆干扰，设备一概拔掉。至于麻醉反应，那是在切颅骨之前，那时心率设备还连着，如果病人因麻醉而产生严重不良反应，手术会立即终止。）

小报记者，就像是苍蝇，闻着血腥味就上，此刻的医院一楼大厅，已经被他们包围，“听说抓着一个吸血鬼？没按住，被它吃了个护士？”“你哪来的消息，也太邪乎啦，我在医院有熟人，根本没你说的情况。”“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捐肾？”“我能告诉你么？情报都是有价的。”

护士长被逮住后，凶性大发，都已经被铐上，准备带回刑警队了，她突然按住身边的押解员，张口就咬，另一侧坐的是名女警，对这种情况准备不充分，她拿起橡胶棒使劲敲打凶犯，却完全没有作用，眼看押解员就不行了，他的颈动脉被咬断，血箭喷出去老远，开车的是位老警察，他把车停在有高清摄像头的地方，敞开后门，展示现场。

“快下车，听到没有，滚下车！”女警不知所措地离开后座，她完全没搞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变成这样，“砰，砰。”老警察朝天一枪，随即对着凶犯的头开了一枪，距离很近，红白之物溅得到处都是。很快，救护车赶到，医务人员证实凶犯和押解员均已死亡，一宗疑案变成了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