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甘宁自以为干掉了周泰，提着他的头颅，昼伏夜出，再抢夺渔船，七日后回到江夏，黄祖将我们迎回府宅，一面接风，一面询问，“韩先生，你们这次杀周泰顺利吗？”甘宁插嘴，“要不是韩先生刀枪不入，肯定逃不出来，那东吴的兵士，全部装备有飞虎爪，被他们困住，很难脱身。”我怕他说漏，连忙接回话头，“东吴的武将还是很厉害的，我刀枪不入还受了内伤。”

黄祖假惺惺地问，“伤得厉害吗？要不要找医师瞧瞧？”“我的内伤需要打坐调息，医师可瞧不好。对了，东吴会乱一阵，可以暂时不管它，有没有查到张闿的行踪？”“说起来也挺玄乎，之前每次埋尸都是张闿盯着，高干前日带来口信，张闿被调做他用，埋尸工作继续，接替张闿的是邓升。”

“是不是走漏了风声？”“应该不会，我若是降曹，把这几件事一捅开，高干会立即成为众矢之的，马家必然矢口否认与此有关，他立刻成为一个魔头，为了报复曹操，不惜制造瘟疫。”“那怎么办？我要投奔曹操，不下重礼怎么得到重用？”平白无故帮黄祖刺了周泰，却一毛钱的好处也没有，这怎么行？

这个话题僵住了，我只好再另起一个，“目前荆州有什么大事吗？”“大事谈不上，倒是有些小事，南郡发生暴民哄抢大户粮仓，这算不上大事吧，天下哪个州没有这种事？其他的。。。嗯，曹操好像要继续增兵北上，对后方的山贼，采取驱散行动，大量黄巾余党，离开山寨，朝南转移。”

“曹操这一招真狠啊，把山贼往南赶，荆州的治安怎么办？要是真刀真枪打一仗还好说，他们这种打一下就跑的流氓战法，颇令人头疼，仔细想来，这确实可以算作大事，韩先生，你想立功，不急于一时，除非你能帮助曹操平定北地，又或者你的计策能超过荀攸郭嘉。”

“黄大人，现在暴民夹杂着黄巾贼漫山而来，这很难办，你若是强力弹压，搞不好激起民变，里应外合，侵州夺郡，若是采取抚慰政策

，他们会变本加厉，赖着不走，变做一个无底洞。为今之计，”我沉吟一番，又闭口不言，叹了口气，“我这一趟，忙出忙进，什么也没得到。”

黄祖也叹口气，“高干临时调走张闿，我确实没办法，也许是让他去干什么脏活吧。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看得上的东西，宝物也行，人也行，在我能力所及范围内，绝不推脱。”“韩玄你熟不熟？”“他？和你是亲戚？？”“不是，我想要他手下魏延。”“这个好办，他的私货，都由我这里转船。”

“行，尽快办吧，我想离开此地了，黄巾贼的解决之法，便是派人联络，放贼人南去，孙权不是死守交州吗？你建议刘表，把贼驱入交州，孙权能怎么办？任贼抢夺还是收编黄巾贼？数万人的口粮哪里来？与本土私兵怎么协调？总之就是把难题交给他，坐着看戏就好。”

“这个主意不错，交州西部崇山峻岭，不习陆战的东吴士兵，说不定还打不过山贼，这场戏肯定很热闹，不过让谁去驱赶为好？”“这还用问？自然是刘备，这家伙野心勃勃，要找机会除掉。你让他签生死状，他驱赶的黄巾贼，必须全入交州，但凡有一支队伍未入，则杀之。”

黄祖品味一番，自去禀告刘表，我能帮刘备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想到这里我对甘宁说，“你刺杀周泰的事，很快会四处传扬，你先动身，经随县至义阳，在那里等我，十几日后我便能到。”然后递给他昨晚就备好的盘缠，他拿着一袋铜钱，嘟囔着，“韩哥，你随身还藏着这么多钱，不嫌重吗？”

几日后，黄祖带来一个人，便是韩玄手下魏延，他愁眉不展，对于被当做商品送人很不开心，黄祖让他去门外站岗，然后低声对我说，“兄弟，我要做的三件事，算是完成了，你还是尽快离去吧，刘表已经知道刺杀之事，开始发文抓捕甘宁，你们快走吧。”见我还未动，又问，“怎么？没带盘缠？”

“黄大人，刘表有没有说，我们刺的是谁？”“哦，你知道杀错了？”

“我只是怀疑，这个人很像周泰，却善于马战，一个近卫连马都不常接触，怎么会善骑？”“我本不想说，免得伤和气，你们杀的那家伙，确实和周泰很像，我从头说与你听。”

“东吴的武将们，心中只有一个神，那便是孙坚，当年他以弱胜强，一战斩华雄的事迹，天下闻名。周泰也视孙坚为偶像，便把自己的外观，尽力朝孙坚靠拢，乍一看，还真有些孙坚的影子；而孙坚有个外甥，从小就跟着他南征北战，外甥像舅舅，所以你们错以为他就是周泰。”

“孙坚的外甥叫什么？”“徐琨。”这个人正史里没见到啊？我还在错愕，黄祖再言，“韩兄弟，你定的规矩，我没还价吧，如今你没办好这事，造成我与孙权的仇恨升级，我杀掉孙坚再杀掉他外甥，下一步是不是得杀他儿子了？这不行，规矩得改，我要去投高干。”我点点头，“可以，不过你还没完成高干指派的活，怎么交差？”

最后我们商定，他保证年内不走，明年开始就不再受约束，告别黄祖，我还在想徐琨的事情，是不是周泰的死期未到，没法杀死？身后一个声音传来，“韩兄，咱们去哪？你还没告诉我，咱们算是谁的兵？”“哦，我问问你，你的理想是什么？战场上的将军，一郡之首，还是皇帝身边的宠臣？”

“一郡之首！因为当将军，很多时候要妥协，做一些违心之事。”“那你说，除了做皇帝，做什么不需要妥协？”“是啊，做郡守，被迫做坏事，丢的是名声，丢的是脸；做将军，被迫做坏事，丢的是士气，丢的是命。”我对这家伙有了兴趣，“我把你放在何晏旁边做他的老师怎么样？”

“何晏是谁？”“曹操的女婿，刚刚与金乡公主定婚，你没听说吗？”“多大了？”“十三，可是脑子相当好用，甚至我有些怀疑，你是否够格教他。”“多谢先生提携，某自当尽力传授。”“你会不会什么奇术？何晏着迷玄术，对有奇术者十分友善。”“我比不了先生，只会些拿不出手的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