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李兴国找到我，他带来四个战士，在门外拉起了警戒线，“李政委，怎么搞得这么神秘？如果是国家机密可不要告诉我。”“郝局长，我这次来，是给你透露一些消息，你不欢迎吗？”“不涉及国家机密就行，来，请喝茶。”“调你当副局，是我的主意，你听我慢慢解释。”

“你们这个单位，专门负责涉及鬼怪的案件，上级不可能把你们的位置摆得很高，要低调嘛。王局是正团级，和我一样，你是副团级，钟武是正营级，以前只有一个行动处，现在把你提起来，大家都开心，你现在属于什么都不用管的状态。”“哦，那你们花钱养闲人，有什么好处？”“你是块好材料，可不能浪费了。”

“我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卑微，一个团政委，能管几个人？我在这里熬，是为了熬出一点成绩，回到地方当个官。”“你有什么背景？想当什么就当什么？”“我表哥，是浙江省委组织部的，只要我熬够资历，早晚有出头之日。”“那恭喜你啊，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老弟，明人不说暗话，你懂的。”

“我不懂，无功不受禄，你还是把我撤了吧。”“老百姓里有些市井闲话，说浙江人最精，湖北人最滑，这两处的商人，脑袋太灵活，和他们做买卖，只有吃亏的份。其实，不光是商人，这两处的官员，也忠奸莫辨，城府太深，只有你的技能，可以解决这些问题。”我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这些？”

“牛头倒是不肯说，马面是你的仇人，还记得吧，他怕你报复，当然处处留心，知道你的技能，是暴露之术。这个技能与对战之际，毫无用处，对普通人施用，也有作恶之嫌，只有从清理蛀虫的角度，对官员施放，才是这个技能的正确用法。”

“除非，官员吐露秘密的录音，我也一起听，不然如你所说，这么做有作恶之嫌。”“这个没问题，我相

信你不会去乱说，搬弄口舌，致人损失财产甚至性命，是大恶，这一点你比我清楚。”既然达成共识，他拿出最终方案，“以事务局外出公干为由，每月至少二十天在浙江区域走动，调查官员问题。”

“郝局，我会弄一个虚构的项目，让你去浙江洽谈，上级不会插手，我能不请示王局给你升官，你应该知道我的能量，呆在这里是因为这个团的性质，党员模范团。到了杭州，有人联系你，带你去这里办公，配了一个文秘，帮你处理文案，她只上白天班。”说着他递来一张名片，那上面是一家写字楼的地址。

按理说一下子成为副局长，副团级，应该知足，可是我的官威呢？在杭州哪有人把我当个事？李兴国看我的表情，坐下来，“来，你也坐，用不着想那些虚的，什么权利地位，都没啥用，每到关键时刻，总有人来救，才算牛叉。”

他压低声音，“你现在没有主攻技能，狮王让你学这个，也是想磨练一下，你想想，若是初出茅庐就天下无敌，那得多无聊，万一是你自以为无敌，再被高手一欺负，这个起落谁受得了，那还不得疯掉？我真是为你着想，这是很好的过渡，你想想。”

我坐着想了一会儿，也是，在成都，大家把我吹得太神，有捧杀之嫌，直接后果就是交给领事馆，去斗地狱邪神。若不是邪神听说过我，又恰好害怕老狮子，我也许当场就挂了。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下回面对一个不怕老狮子的怪物怎么办？“李政委，我有个条件。”

“你说。”“住在高级写字楼，没什么文化的我会显得不搭调，这样不利于开展工作，你能不能帮我换一套房子？我在郊区有套四合院，342平米。”“哦，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地主，行，换个市内交通便利的房，能换多大换多大，对吧？我给表哥提一下，小事，不用为这事操心。”

几天后，事情办妥，房子在杭州市武林广场附近，由于时间紧，342平四合院，只换到一套四室两厅，155平，听李政委的意思，似乎我还占了便宜。管他呢，离开那里是想忘记宋丽，她为我奔忙，为我怀娃，为我做了一切，却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那次坠机，丁觉一家是爆炸中心，全都魂飞魄散，唯独我儿，较为强悍，魂魄还在，和其他魂魄幸存者一块儿，在山上游荡。）

不得不说，有领导压着，办事的小子效率就是高，房产过户手续，五天搞定，等我到达房间，里面已是锅碗瓢盆，床单被罩，一应俱全。哎，躺一躺再说吧，我倒在床上，蒙住脑袋，这一切，就好像是做梦，看似乱头苍蝇一样地瞎撞，其中哪一个环节没有作用？

如果我不是噩梦使者？就不会遭受这些苦难，如果没有这些苦难，我就不会失去爱情，友情，亲情，如果不失去一切，我怎能脱离人生八苦？如果不脱离八苦，我怎能脱颖而出被马面发掘？没有马面我怎能见到牛头？从而换肉身？让无敌替我去灰飞烟灭？不经历坠机，怎么得到落地金丹？没有拿回狮王的旧宝，哪有今天？

宿命论弄得我连饭都懒得吃，我一直躺着，直到周围开始昏暗，对了，杨娟怎么样啦？给她打电话！翻出她的联系电话，拨号，却没人接听，再拨依旧，她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吗？以前的一幕一幕，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听人说，人死前总是会想起自己的过往，我快死了吗？

刺耳的座机铃声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很难听，像一个马桶搋子，在敲一个破脸盆。“喂，请问是谁找我？”“你是不是杨娟？”“是啊，你是？”“我是你郝哥，突然想起你，不知你怎么样了，打个电话问一问。”“郝哥啊，我挺好的。你怎么样？”“刚才去哪了？天黑了也不回家？难道是约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