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重虓与林子业谈完正事，天色已经晚了，林子业走后，慕重虓来到西苑，看见她正抬着本书在看，轻轻走过去，欧阳卿儿一回头发现他在身后:“殿下有事？”

“嗯。”

“什么事？”

“不知道。”

“……”

欧阳卿儿看他坐在自己面前:“你。”慕重虓端起她放在一旁的茶，喝了口，欧阳卿儿顿了顿:“那是我的，而且凉了。”

“欧阳卿儿，本王有事问你。”

“你说吧。”

慕重虓又不知如何说:“陪本王喝一杯吧。”欧阳卿儿一时语塞:“殿下方才不如将林将军留下陪你喝。”

不过最后两人还是在院里对饮了起来，欧阳卿儿本就是爽快的，正酣时，慕重虓开口:“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和皇兄是如何认识的？”

借着酒劲，欧阳卿儿仿佛不再回避:“其实，好像很早，不过又好像只有我记得，后来嘛，再见时，之前重要，又仿佛不重要了，他记得的开始，就姑且当做吧。”欧阳卿儿加了杯酒，抬着，“不过要说早吧，应还算孩童之时吧，那时西夏与东吴来往，就是那时，我便想，一个人的眼睛，怎会宛若包含了整片天空，再见时，他好像不记得，算了，记不记得都已不重要。”

慕重虓的酒杯滞了滞:“在西夏，童稚时，果然……”

“果然什么？”

“没什么。”慕重虓看着这个傻丫头，用酒杯碰了碰她的酒杯，慕重虓看了看天色:“卿儿，我依然愿意等你，多久都愿意。”

欧阳卿儿其实明白他的意思:“殿下，至少现在我是你的王妃，说什么等不等。”

“天色晚了，你休息吧。”

“嗯，殿下也累了。”

“本王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

欧阳卿儿看他这么忙，想提醒他休息，话到了嘴边，却咽了下去，“外面要下雨了，你还喝了酒，还要去忙吗？”

慕重虓摸了摸她的头:“怎么，担心你夫君？”

欧阳卿儿看他这样瞬时炸毛，站起来:“殿下慢走。”

慕重虓看她这样，笑起来:“好好好，本王真走了。”

慕重鉞在军营中，正在看战报，士兵通传:“陛下，林将军到了。”

“让他进来。”林子业进去，一路赶到，着实有些累:“臣参见陛下。”

“起来。”慕重鉞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林子业坐下，看见他的脸越发苍白，“陛下还好吗？”

“无妨，朝内如何？”

“有殿下在，陛下大可放心。”

“如此便好，如今北燕已快退回边境内，正好该是时候了，你如今也恰好赶到，着手吧。”

“陛下如何做？”

“过了林岭，便是北燕边城，明日林岭一战，朕，亲自去。”

“明天，这么快？”

“趁着时机，子业，明天是什么状况，你都得接住，这，是朕的命令，流影会帮你。”

林子业沉默许久:“是，陛下。”

慕重鉞御驾亲征后，打的北燕节节败退，如今快打到两境边界，杨世维在北燕王庭看着战报，嘴角竟还勾着笑:“真没想到。”北燕帝好笑:“杨世维，你疯了，败了，你还不想办法。”

杨世维将战报还给北燕帝:“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还没打过来，且看看明日再说吧，臣最近获一些东吴朝政，东吴帝应不会过林岭，在收拾内政呢。”

北燕帝笑笑:“杨世维呀杨世维，你真是。”

第二日，慕重鉞亲上战场，林子业也跟着他，总觉得他会再做什么，两军交战时，战况甚激，好在慕重鉞和林子业都在，士气大振，东吴明显占上风，突然一支箭向慕重鉞射来，林子业伸手要挡，已来不及，箭从慕重鉞左肩穿入，慕重鉞瞬时一口鲜血喷出，从马上摔下，“陛下！”林子业跳下马，去扶他，仿佛瞬时明白，“陛下，怎么能？”慕重鉞苦笑，两眼一黑。

在军帐内，只有专门随军的太医，送汤药的宫人，流影，林子业在一旁:“陛下如何？”

“陛下的身体，原就，如今这一箭又伤了心脉，臣当真要按……”

流影和林子业对视一眼，流影开口:“照陛下说的做。”

“是。”

将领们纷纷赶来，“林将军，陛下如何了？”林子业未出声，将领又纷纷看向太医，太医摇摇头，慕重鉞被太医喂下汤药后不久醒来，又吐出几口黑血，睁开眼，将领们都慌了:“怎么会是黑血，箭上有毒吗？”慕重鉞清醒了一些，“流影，扶朕起来。”流影将他扶起，他喘了几口气:“太医，朕不行了对吗？”

“陛下。”将领们纷纷跪下。

太医看了他一眼:“陛下，臣……”

“子业，即日返程，你们都听好，不必惊慌，军中事宜由林将军代胀，朕若撑不住了，会留下诏书，由扬安王即位。”

将领们都不知该如何:“陛下千秋。”

慕重鉞将眼睛闭上:“子业，众将皆在此，听清楚了吗？”

林子业明白他的意思,跪下:“臣，遵旨。”

慕重鉞交代完，靠在软枕上:“流影，子业和孟太医留下，你们都先退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