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十二章 走进内心的初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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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吃饱不愁”,大多是指那些蹉跎挣扎于饥饿死亡边缘的乞儿,可如今竟然适用于租住冯家大宅的马道爷一行人。当方金林谦逊谨慎的步入后宅时,看清宽敞卧房中的狼藉景象不由眼角抽搐。

古意雅致的卧房中,正中央一桌佳肴琼宴如今被吃的菜盘狼藉,五条汉子横七竖八的或倒或卧在桌旁,十多个空酒坛堆在地上,像是匈奴人筑起的京观,不知为何总透着一股杀人无形的阴郁味道。唯一清醒的马道爷正趴在软腾腾的褥子上,一边啃着半只鸡一边毫无节操的用鸡骨头砸别人。作为目标的老虞,脑袋抵在菜盘里不醒人世,翻撒出来的浓稠汤汁顺着桌子一直淌到了他的裤子上,依旧毫无感觉;陈蛐蛐儿等三个帮闲保持着那副想逃未逃得姿势,半趴半卧的靠近门口;憨憨傻傻的大程手持着大号的粗木饭勺躺在地上,粗瓷大碗倒是端的平稳,似乎这憨货最后的意识都在维系着吃饭家伙的平衡。

方金林虽然不懂武功,但多年的刑讯经验让他迅速看出了其中怪异,这几个人似乎都是不分先后的倒下,措手不及的姿态俨然拼凑成了一副突发而至的谋害场面。

马道爷见方金林进来,有些不舍得扔掉半只鸡,收起笑嘻嘻的模样用白绸布擦着手上的油渍,一指卧榻旁的小马扎,道:“坐!”他的声音威严中带着酸涩难明,似乎隐忍了太多的愤怒。

方监察谨小慎微的走了两步,思前想后终于是坐了下来,强忍着憋屈不适,嘴角几次抖动依旧没有当先开口。

马道爷自顾自的抹了把脸,和煦的笑道:“让方监察见笑了,不知督左御史姜大人近来可好?”

面相蜡黄的监察大人听到这话,脸色变白了几分,心中暗道:“他果然知道我的底细,看来马家的后手很足啊!”随即他正了正气色,谦逊的拱手道:“劳马五爷惦念,我家御史大人一切安康。”

道爷毫无形象的拱了拱屁股,想让伤口上的痒痛减缓一些,可惜总是徒劳,此刻不知是心烦还是不满,猛然皱起了眉头闷哼几声道:“我也就是客气客气,你不必当真!我没有见过督左御史,也没有想这么快见你。”说到这,马道爷舒展眉头,眯起眼睛紧盯着方大人的双眸,一边笑着用两根手指捻动手旁的白绸布,一边若有所指的道:“要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我还真不想让监察院横插一杠。”

被这位传闻中贪财鸡贼的狠辣道士注视着,方监察只觉压力巨大犹如阴云笼罩,时时刻刻都可能有一道雷电当头劈下。原本自信满满的书生不禁微微侧头躲开那可怕的视线,拿余光扫了扫卧房中狼藉的景象,隐约觉得像是有几道冤魂正在卧房里徘徊,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可怕的一幕----几条鲜活的人命正在毒鸩所带来的剧烈痛苦中徒劳挣扎,而那位卧在床榻上的道人依旧谈笑风生,连一点点同情都不肯垂怜。

沉浸于狠辣无情之中的方大人汗湿衣背,他似乎在心底望见了白骨累累的世家权势和大族威仪!这才是想象中决定万人生死的世家面目。想必那块忠义孝廉的御匾后面,藏着数不清的勾心斗角与人欲贪念,稍有不慎就会放出一头头伪善的猛兽,它们随和谦逊的将毒刺插进人心肆意玩弄,用权势贪念束缚住人欲为其效劳,然后再把更多的人豢养其中当成勾斗的赌本和口粮,这副罪孽跋扈的吃人模样正是方监察一心追逐模仿的。。。方大人越想越阴暗,在小马扎上时而微微缩头,时而眼冒金光,他觉得自己和马五爷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马梦归不知道这位小十三儿耐心描述的方大人究竟有多变态,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确实想象力惊人!光从变脸的本领上看,他不为民间艺术贡献一份力量简直是宝珠蒙尘。道爷轻咳一声打断方大人思绪,刚想按照商量好的继续往下演,就瞧见刚才还端庄有度的方金林一脸病态的看过来。

马道爷只觉屁股一凉险些夺路而逃,老虞打探来的消息果然没有错!这位方监察早就弯成了波浪形,基的不得了,常常夜御十条壮汉!难道这王八蛋瞧上了道爷的美貌?打算借机揩油?!!鸡贼的道士不自觉夹紧了大腿往后挪了挪,结果突然绷起的臀大肌扯动了伤口,让他龇牙咧嘴的一阵抽搐,这还真是走进内心的初见,印象深刻,太深刻了。。。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心中戏感爆表之际,忽听卧房中咣当一声,倒地“身亡”的大程忽然坐了起来,一脸迷茫的四下张望,这货的记忆显然还是被迷倒前的那段,他本能的端起大饭碗狠狠挖了两勺掺了迷药的米饭放进嘴里大嚼特嚼,然后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场面极度尴尬,方大人抽搐着脸皮看了看那边,又看了看仿佛毫无察觉的马五爷,踟蹰道:“五爷,这?”

道爷搓了搓手,强忍住贼兮兮的贱笑,眉毛一挑一挑的干瘪瘪道:“药效反复了,没看到他自己又补了两口吗?”

方大人顿时一脸佩服,这是驭下如犬啊!让人心甘情愿的受死!从来没听说过吃毒药还有自己补两口的。。。

方监察回过神来,见马道爷面露不满(也不知道他如何将道爷的这个表情理解成不满的),慌忙起身躬身一礼道:“五爷,是本官唐突了!”马道爷勉强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僵硬道:“免礼,免礼,坐下说!坐下说!你站起来我紧张,我只是有一些话要告知方大人。”

方金林端庄的坐回原处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谦逊道:“五爷请讲。”

马道人则认真的看了看书生,假装饶有兴趣的道:“有些秘密知道了是机遇,但也可能是风险!不知方大人真的想听吗?”

书生谨慎的摸了摸下巴,心如电转的开始琢磨马五爷这般作态的真正含义。莫非是因为自己有一些可用之处?人手?想必只缺一些丫鬟仆役;武功?马道爷如此手段也不需要;那就只剩下渠道了,马家希望监察院做一些世家不方便做的事情,既然是公器私用,便涉及不到要死要活。思考至此,他恢复自信的点了点头,道:“本监察愿意为五爷分忧。”

马梦归心说“你倒是比我还能演”,表面上则义正辞严的道:“牢城猫妖之事,想必方大人已经查清楚了,若马某猜测不假,此事乃是秘闻司勾结他人所为!方大人知道为何?”

方监察先是错愕,紧接着装出一副淡定自然的模样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哪里查出了什么,这些天他一门心思琢磨怎么刁难缉盗司,待到事情有所进展,他们又被金飞羽挤兑跑了。方监察如今乍闻当真惊诧莫名,尤其马道爷说此事涉及到秘闻司。

与传闻不同,秘闻司、缉盗司虽然同属六扇门,但和监察院的关系却截然相反。秘闻司理论上负责督办民间异案,实则始终负责的是追击宗闻余孽打击铁河一党。可时日久了,哪有那么多犯人可抓,于是便有了些监察院负责陷害,秘闻司负责抓人的共同合作业务。可方监察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秘闻司搞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是为了陷害县令?不至于啊!为了构陷一个县令连六扇门驻北定州的捕头都填了进去?风险成本太过高昂了。

马道爷两手十指交叉放在嘴前,沉稳的问道:“方大人知道青州一年的赋税是多少?”

方金林不明所以,却也认真答道:“不超过两百一十万两。”

道士舔了舔嘴唇,戏谑道:“但小小的庆阳县内,如今却藏着超过三千万两的脏银!”

“三千万两?!!!”方大人震惊的暴跳而起,如此巨大的数目已经不能单纯用价值来计算了,这笔钱足可以改变大部分的朝局政策!可一个小小的县城竟然藏了这么多脏银?太值得怀疑了。

方监察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下心绪,反问道:“不知五爷从何处得知此等消息?”

马道爷若有深意的抬头看了看他,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略显不屑的笑道:“我累了!小十九儿,送客!”

小十九应声而入拱手一礼,朝外面挥了挥手:“丑大人,请!”

久居官场的方大人怎能不知其中寓意,马家这是给出完诱饵,接下来的事就要收费了,不付出一些代价和诚意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其他讯息了,思及至此方大人也不扭捏,恭敬一礼,道:“那方某先告辞了,想来还会叨扰,五爷保重身体。”马梦归闭上双眼微微点点头不再说话,高深莫测之极。

方金林领着护卫若有所思的出了冯宅后门,站在偏僻的小巷子中回头望了望人丁稀少的大宅子,又看了看被两位属下架在当中的张郎中,见这货还在装死,方监察便用脚尖踢了踢郎中小腿,板起脸拿出十二分威严阴狠道:“不想醒?那就永远别醒好了!”听到上官发话,两个属下当场就要把这个试图用几百两银子买通自己的小气鬼拖到暗处解决掉。

张郎中此时怎么可能犯糊涂,当即一边求饶还一边颤抖着说,愿意多出一千两来换自己性命,方监察的属下皆是两眼放光,看起来这郎中没少赚,肯拿出一千两就能拿出两千两,在诈一诈说不准五千两都挡不住。。。

监察院一干人等摩拳擦掌,就要将那郎中带回驻地好好炮制一番,却被方金林伸手拦住。善敲竹杠的监察大人一改往日雁过拔毛的风格,和煦地对缩成一团的郎中道:“你,想活还是想死?”

张郎中老泪纵横,抱紧方监察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大。。。。大人。。。。小的。。。想活!想活!”

监察大人条件反射地一脚将他踹开,随即皱了皱眉想到了些什么,僵硬的露出一张四不像的笑容,忍着恶心亲手扶起郎中,安慰道:“这才对嘛!那这样,你以后就做青州监察院的郎中,受监察院指派为马五。。。马道长疗伤。”

张郎中来了聪明劲儿,眼中一转收起哭丧的表情,谄媚道:“大人是让小的监视马神。。。马道士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您?您放心!小的一定抓住他装神弄鬼的罪。。。”

聪明劲儿十足的郎中“证”字还没有出口,就被监察大人抡圆了胳膊抽了一个大耳光,打的这个贪财胆小的家伙连转两圈摔倒在地。一向崇尚动口不动手的方大人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一边骂还一边用脚踹:“直你娘,谁让你监视了?谁让你监视了?”

张郎中哪经得住这种折腾,在地上边打滚边嚎叫,两三下之后便没了声息,方监察犹不解气又踹了好一阵才收回劲头。监察院属下试探了一下郎中鼻息,回报道:“大人!他没气儿了。”

方大人见讨好马梦归的机会没了,尤不甘心琢磨了下,道:“把尸首烧成灰烬,在药箱里写封自绝书,就说他盗用马神仙名号私制符,顺便查封医馆将其私产赔付给马神仙。”方大人又瞧了瞧天色,思绪万千的冷哼一声带着斗笠客率先离去。

几个监察院的帮闲自然知道如何做,他们也喜欢干这种脏活累活,毕竟医馆可是件富得流油的买卖!几个人用麻袋装上尸首刚要往外走,恰巧看见一个瘦瘦弱弱的小个子正顺着大树干往冯宅里爬,几人知晓自家大人对马神仙的巴结态度,哪能容下这般蟊贼,捡起巷子里的碎砖瓦片一顿乱砸。

这小贼挨了五六下被砸的满脸是血倒也倔强,咬牙强撑着狠爬几下堪堪摔进了院子里,几人打的起劲儿,那管三七二十一,捡起石头就让院子里扔,就听那边一个少年人哎呦一声,破口大骂道:“哪个王八蛋扔的石头?要谋害你十九爷吗?”几个帮闲见自己砸到了院中人,吓的一溜烟儿的跑掉了。

蹲在院中给老虞等人熬提神汤的马十九捂着脑袋上的大包,躲在假山后高声大骂了好半天,见墙外没了动静,这才晕头晕脑的走到墙边去看那个掉下来的人。小十九刚把那人翻个过来,就听墙外又有人叫喊道:“呼兰大娘,我看见那野丫头顺着树爬进宅子里去了!”

一个泼辣的女人粗着嗓门骂道:“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把她揪回来!快给我去院子里把人找着!不然扒你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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