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十六章 又成幕后黑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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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九,一轮清亮的圆月在云雾间若隐若现,氤氲的光芒宛若浮现于漆黑中的烛火,交织成美丽和阴暗的面纱。粗粝的城墙石砖在蒙蒙秋雨的浸润下微微泛起青黄,如同流淌着泪水的面颊,一层一层的涌出滑落,在土地中埋葬下苦涩深沉的悔恨。北大营中的流民们,正躲在四面漏风的窝棚中,一边啃着县太爷赐下的三生祭品,一边透过营栅的缝隙偷看城墙不远处的杀戮。

一排身着蓑衣斗笠的骑士,手持长弓,坐在微微嘶鸣的马匹上,双臂轻盈且沉稳的舒展,在昏暗中整齐弯弓搭箭,然后将试图爬出城墙的人射穿。空旷和绝望中听不清太多声音,没有嘶吼,没有反抗,一声声短促的惨叫中,人体如同滚石一般重重摔落,用千奇百怪的姿势溅起地上的泥水,让流民们想起北定州发水时,人们徒劳扔进洪峰中的沙包,没有阻碍一丝一毫的残忍,只能在血泪中砸出一朵朵孱弱的浪花,人命往往都是这样廉价,其中最不值钱的,便是流民和江湖人的性命。

足足一百二十位,来自陈州的缉盗司巡捕,在驻守捕头金飞羽的带领下,趁夜四面围住庆阳县城墙,射杀一切不走城门的人,一个时辰的功夫,尸首就遍地都是,只有几个反应迅速的江湖人逃回了城中,再也不敢露头冒险,这是一场官对匪的围困,一次堪堪赶到的捕杀,算不得及时,却格外残忍用力。

头发灰白的金飞羽,扯下防风面巾抬了抬手,缉盗司巡捕们齐齐放下弓箭,下马休整,他们知道今夜直至天明都不能有丝毫松懈,即便他们已经足足赶了五天的路,依旧没有休息的余地。

庆阳县城的城门开出一道缝隙,清丽的女子骑着枣红马快速驰来,她柳眉微蹙,杏眼圆睁,扫视过北城门外的血色狼藉,狠狠抽了爱马两下,那匹性情温和的枣红马,险些撞到警惕护卫的巡捕。金翅儿勒住缰绳,顺手扬了扬腰牌,不悦的喝道:“谁让你们直接杀人的!”随即看清远处那人,迟疑道:“怎么会是你前来?”

身量高大,脊背挺拔的金飞羽,捋了捋下颌上的胡须,笑道:“哈哈哈哈,不愧是你爹的女儿,生了一副爱管闲事的好心肠。”

金翅儿倔强的一扬眉,声音清冷道:“想必四叔你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被贬出京城的?人可以杀,但不能乱杀!”

金飞羽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消瘦的脸颊,额宽鼻高,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对铸一般的剑眉,和剜人血肉的阴戾眼神。远远看去,这位高大的中年人更像是一个心怀毒计的谋臣,而非抓匪缉盗的捕头。金飞羽面色不变,左手一动顺势甩出斗笠。那分量不轻的斗笠在雨水中飞旋出一道奇异弧线,隐隐朝金翅儿嘴巴砸来。女捕头毫不示弱,硬生生接住斗笠,脸上泛起一阵青白,堪堪咽回一口鲜血,胯下的枣红马前蹄微微人立,看得出那斗笠上的力道极大。

金飞羽似是惊奇,似是嘲弄的咂咂嘴,道:“哦?想不到,侄女你竟然身受重伤!哈哈,还是戴上斗笠,免得着凉。”说罢也不再理金翅儿,自顾自的下马走到树下避雨。

金翅儿脸色几次变幻,将斗笠狠狠摔在地上,拨转马头回城去了。。。

就在众多江湖人被困庆阳焦急万分,金翅儿气急败坏之际,汇祥酒楼的三楼雅间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五个人围桌而坐,佳肴美酒,觥筹交错。

马道爷一把夺下小十九举起的酒杯,一口喝干,嘴里含糊不清的申斥道:“小王八蛋!你还没到喝酒的年纪!”随即,又抢过虞义捕手中的鸡腿,关怀道:“老虞啊!总吃油腻对身体不好。”

无视两个人幽怨的眼神,马道爷将目光对向了马十三。懒散的年轻人,歉意地扬扬手中的小瓷瓶,道:“五爷爷,这是药!要不您也尝尝苦不苦?”

马道士义正辞严的回道:“小十三,你要记住,药后半时辰再吃饭。”

当马道爷将眼神转向最后一位的时候,只能无奈的抽抽眼角。程霸天这憨货吃饭的时候,自带一往无前的气场,似乎世间万物,人间百态,都无法打断他撑死自己的决心,太猛太赞太自信了。用木盆装米饭,菜是整盘整盘往里倒,跟喂猪一样。鸡贼的马道爷自愧不如,干脆一整气势,敲敲桌子沉声道:“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咱们研究研究正事吧!”

大程依旧在那吭哧吭哧的埋头大吃,像是跟粮食有仇一样。虞义捕看不过去,在桌子底下用脚踹了踹这憨货,低喝道:“大程!虽然马兄请客,但你也不该如此!先谈正事!剩下的可以打包带回去吃!”大程受了数落,终于茫然的抬起了头。

虞义捕正打算端出受教的架势,就被人拍住肩膀,只见马道爷一副亲近万分的和善模样,道:“老虞啊!都是自己人,别总是马兄马兄的叫。”

老虞刚想受宠若惊的递几句马屁,就听道爷继续道:“你呢?比我年长几岁,又和马兴公事过,就和他一样,叫我五爷爷就好了!”怼的虞义捕差点憋过去,只能尴尬的讪笑,嗫嚅道:“五爷玩笑了!玩笑了!这顿算我的,算我的。”

道爷欣慰的点点头,轻咳几声,才拿出长辈架势,严肃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我马梦归信得过的人,有些事必须要和各位透透口风了,此事关及马家和武朝的国运。”

马十三、马十九正襟危坐,不由的把老虞和大程带入一种神圣的聆听状态,马五爷看众人如此表现,点点头继续道:“小七,也就是马兴失踪前,给二爷递回了一封秘信说,庆阳县内藏有价值超过一千万两的等价宝物,乃是有人向匈奴人兜售铁器所得!小七的失踪绝对和此有关。”

一枚天雷在众人心中炸响,当即也反应不一。

小十三懒洋洋的一挑眉毛,左手拇指在紧握成拳的右手手指上来回磨搓;小十九一反书呆子气十足的模样,两只耳朵竭力靠后,耳廓上的细微汗毛都在舒展,眼睛眯成一条缝,似是将脑筋转的飞快;老虞则兴奋的青筋暴露,无论是走近马家的核心机密,还是巨大的金银数额,都让这个油滑贪财的老吏兴奋无比;至于,程霸天这憨货还是一副我在等你说些什么的表情,像是始终都处于待机状态,嘴里嘟囔嘟囔道:“我爹说五两银子置办一晌地,五十两就是十晌地,五百两就是一百晌地,五千两。。。”

马五爷心知,如今单打独斗根本不可能理清头绪,破局而出,索性继续分析道:“这个秘密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我暂不清楚,如今庆阳县城内的各方势力有多少人是为了这些东西而来,我也猜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宝物绝对没有离开庆阳。”

马十三突然想到了什么,插嘴道:“秘闻司的人绝对有问题,我总觉得他们鬼鬼祟祟的往何县令那跑有问题。”

道爷肯定的点点头,鸡贼的往嘴里猛塞了一只鸡腿,道:“不册,踏们绝带有问忒。。。呃。。。呃”小十九看他五爷爷噎得直翻白眼,连忙提起热茶壶就要往里灌,吓得五爷脊背发寒,竟然把鸡腿硬咽了下去,幽怨的咳嗽几声,岔开话题道:“当然有问题,昨晚牢城中的那个猫妖根本就是人假扮的,那群金衣人自己喝的火油,跑到牢城门口自爆而死,想要吓退所有人,不幸被我用一些小戏法打乱了计划。”

老虞挠着下巴,接茬道:“不错,昨晚我被迷晕前,确实看到几个人影。”

马十三反复琢磨了一下,道:“如果那猫妖是假扮的,金钱帮的人是为了配合做戏主动送死的;秘闻司扯大网的那二十四个降妖高手,便也是参与者。那就说明!昨晚牢城闹妖有很大可能是秘闻司指使的!可如此大的场面,如此多的布置,他们是怎么悄无声息藏进牢城里的呢?当时,牢城中可是埋伏了四十多位北定州的缉盗司巡捕,更何况还有武艺高强的莽金刚成捕头。”

老虞开动脑筋,道:“会不会是从后门带进来的?”

马十三摇头否定:“不可能,后门狭小,而且是成捕头和我们一起用石砖浇水封死的。”

一直苦思其他事情的小十九,突然插嘴:“你们都是知了吗?就会沿着一个调调思考?东西一定是成大海提前藏进去的,北定州缉盗司也参与其中了。”马十三皱着眉毛,一把揽过小十九,用双拳拧着这小子的太阳穴,把那混小子拧的哇哇惨叫,狰狞的道:“下次想要解释的时候,如果再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为兄就把你的头揪下来当夜壶!”

小十九此时还不忘一边惨叫一边理智的辩解道:“啊。。。疼。。。怎么可能,头做夜壶。。。啊。。。需要漫长的过程,经历硝制,晾晒,熏烤,除味。。。。啊。。。”

马十三眉毛一抖一抖,咬牙切齿道:“这回!为兄知道了!”

恰在这时,桌面咣当一声巨响,只见程霸天这憨货,满脸兴奋的砸着桌子,粗声道:“一。。。一千万两银子,购买好多晌地了!”

老虞气急败坏,用脚拼命在桌子底下踹大程的腿,把圆桌顶的一蹦一蹦的,破口大骂道:“憨货!你在想什么?五爷说的是这个吗?这是想地的时候吗?一千万两全买地能值几个钱?要学会以钱生钱!”

马梦归看着满桌子极品,无奈的捂住了脸,总感觉别人的团队好给力!看看秘闻司,要配合有配合,说死就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再看看自己这边,简直是一整队的天线宝宝!老虞贪财无良,见风使舵的熟练程度简直人间少有;小十三懒散成性,思维总是跑偏;小十九书呆子气十足,还总以为自己智计百出,实则半个像样的谋划都拿不出来;程霸天。。。这憨货除了胃口饭量值得称赞以外,其他可以直接忽视了。。。当然,马五爷是不可能考虑到自己,贪财鸡贼,猥琐油滑,这些奇妙属性的。

马五爷被逼无奈之下,使出了绝招,他一拍桌子,伸出一根手指,狠声道:“都给道爷严肃点!这件事事关重大!若是办好了,道爷将一千万两,分你们一成!”任凭道爷如何忍痛割爱,桌上众人还是齐齐的直翻白眼。

小十三灌了一口药,将小瓷瓶收回怀中,道:“现在庆阳县城里,秘闻司和妖物扯上了关系,只要牢城查出线索,他们很快会被监察院审查。陈州缉盗司已经派人来增援,如今就在城外封锁城防,任何非官府身份的人都无法进出。”

小十九掰着手指数道:“监察院想要拿功绩,必然会问责秘闻司,询问五爷爷;缉盗司想要清缴青州不安定之人,就会困住庆阳,逐户盘查;秘闻司和部分六扇门成员,可能知晓那笔脏银,所以盯住何县令,制造舆论试图转移他人视线;何县令若是真如同猜测一样,直接参与了脏银交易,那就一定会引出更多的幕后大鱼;而我们想给七哥报仇,洗清冤屈,就要找出一千万两脏银;总感觉缺了最为重要的一环。”

马道爷正转着酒杯听小十九的分析,突然一个人的形象浮现在脑海当中,这个人一直被马道爷归类到天道因果,穿越者纷争那一类当中,可如今想来此人也是眼前局势中的一环。思及此处,马道爷一敲桌子,猛然道:“还有一伙人!”桌上的其他人将注意力齐齐转过来,他回忆着道:“金大富!有一个叫金大富的人。”

老虞飞快疑问道:“那个运私盐的落难商人?”

马道爷摇摇头,挑着不沾因果的字眼道:“有些事情不能和你们细说,但可以告诉你们的是,金大富的真实身份不是什么落难商人,而是宗闻司秘谍,他在入秋前收人雇佣,带着一个女人,一件邪气鬼祟的东西,以及几百担私盐来到青州,交给葛家寨的人,之后混入庆阳县流民营散播私盐消息。”

老虞平时对一些危险的事物比较在意,率先发问:“邪气鬼祟的东西?”

马五爷谨慎的道:“一件肯定能引发灵异怪事的东西。”

马十三有些明白过来,急切问道:“真有脏东西?”

马五爷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略有深意的扫视所有人一眼,道:“这东西我去对付!你们应付不了,尽量别和那玩意扯上关系。”

小十九揪着鬓角的长发,戏谑道:“可惜有两个人想让庆阳县的所有人都扯上关系。”他见所有人都看过来,顿时有种谋臣献计的自信感觉,抽出那张马五爷给他的宣纸,看着上边乱七八糟的线索,拿腔作调道:“一个是操控宗闻司的幕后黑手,他谋划了一切,用县衙后宅里的怪异之事引来秘闻司,再让善于敛财的秘闻司葛大人发现脏银,引发秘闻司及其派系的觊觎,让他们借势假扮猫妖胁迫何知县,逼其交出或者转移脏银。这个人还提前通知了监察院,让监察院来限制秘闻司的行动。与此同时,用私盐的利益挑拨他人,引动江湖纷争,激发葛家寨和官府的矛盾,将官府和缉盗司的视线吸引过来,紧锁庆阳县城,将所有人牵绊在此处,各方势力身陷利益纠葛动弹不得,越无法动弹就越想找抓手,求援便会越发急切,从而牵扯的人迅速增多,牵扯的层次逐级提高。到时候,那个邪气鬼祟的东西一出,恐怕就会出大问题!”

众人不由暗自佩服这孩子思维缜密,推理迅捷。小十九则话锋一转,指着马道爷,道:“至于另外一个人,就是五爷爷您,您在此事中不断添砖加瓦,推波助澜。您先是用通关腰牌四处捞银子,引起官府注意,派出虞捕快前来询问,然后用私盐之事做饵,使其上当牵扯进庆阳县纷争,随即利用陈石匠和十三哥威胁虞捕快,让他公开私盐舆论,引发青州江湖动荡,导致各路高手前来庆阳县劫狱,厮杀争夺私盐利益。甚至在昨晚的牢城事件中,您还配合对方演了一出天师灭妖的戏码,逼迫缉盗司、秘闻司、何县令、监察院寻求增援,将每一个参与者困在原地。”

于是,所有人一起琢磨,越琢磨越有道理,甚至马道爷自己都开始怀疑。难道自己又双重人格?动不动就来一句:“my precious!(这是我的宝贝---指环王)”然后变身成反派大boss,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难道魂穿的时候,附赠的系统自己复活了?不可能啊!这么多年都没动静,又或者藏在后山苦心破解,不敢出来的师傅有问题?

老虞偷偷擦了擦冷汗,不自觉的挪了挪椅子,离马道爷远点,感觉这套路深到难以想象,大家族太邪恶了,太狡诈了;小十三满脸抉择,心里都开始斗争,是不是这就跟着五爷爷走上与天下为敌,报复世间的不归路,从此做一方魔头,杀光负了马家的天地君臣;大程虽然没怎么听懂,就只觉着当初爹给的提示是对的!要离那些眼神怪异的男人远一点,马道爷绝对是坏人,他曾经扒人家裤子啊!

“放你娘的屁!”马道爷一巴掌拍在小十九脑袋上,大吼道:“老子怎么又成幕后黑手了?老子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马道爷瞧在座各位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果然就是幕后黑手”,慌忙补充道:“老子在后山呆了二十多年,除了马家一共才认识几个人?”

小十九委屈巴巴的捂着后脑,嘟嘟囔囔的道:“不是五爷爷您,那就是帮您制定计划的人!”

结果,马道爷又是一巴掌拍来,狠声道:“那他娘的不就是你?”

马十三在旁边都听乐了,笑道:“搞了半天,这一桌人除了幕后黑手,就是帮凶,还琢磨自己消灭自己?”

小十九则捂着脑袋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马道爷,道:“不是我!我们俩只是一起合计过,真正提出谋划框架的人,是那个七哥出事后,拜访马家的。。。”

小十九还没有说完,马道爷就目瞪口呆的接茬道:“算无遗策,有琴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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