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十一章 风雨入城楼 静待长风起(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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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皆有贪欲,为名为利为执念,即便是圣人,也有法传万世的欲念,藏欲于心的人塑造了天下人伦,不喜克制的人聚集成了江湖;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人欲不死,因果便不会了断,一根根纠缠难分的欲望,编织而成的大网,沾在上面又有几人能够挣脱。

云走月明,大风渐起,泛黄的落叶一层层从树上落下,在县衙牢城门外的石路上铺出一地枯败腐朽。

二更天过了许久,牢城门口一点动静都没有,宛如空了一般,岗哨尽撤,丈余高土墙上的火把忽明忽暗,斑驳褪色的木栅门紧锁,透过缝隙望去总有些窥不透的幽暗隐于其中,近百号栖身四周房顶的人开始有些不耐,纷纷探头张望,却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等待总是最紧张,也是最寂寞的。

当然也有例外,马道爷盘坐在屋脊上,已经甩开腮帮子吃完两只烧鸡了,当真好不热闹;对面冯家的兄妹两个偶尔动动筷子,极其无语的看着这位“江湖豪客”的姿态,小姑娘躲在二哥怀里捂嘴轻笑;而这位素好江湖逸闻的冯家二少爷,则一脸抽搐的琢磨,是不是自己对江湖的理解有什么偏颇,这么多年一心向武,雇来的拳脚师傅都是些混吃混喝、三招两式的骗子,打打秋风就走了;好不容易有这次看热闹的机会,遇见这么一位高人,结果还是这般猥琐模样,是不是进江湖就是要粗糙猥琐些?这个本少爷学不会啊!

道爷灌了口酒,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发出畅快的一声:“啊。。。”颤抖的小音调里透出了彻骨的凉爽,引得那边挪地方的几位蹲在房檐下吞口水。

小姑娘抬眼看了看安静的牢城门口,在秋风中紧了紧衣服,嘟囔抱怨道:“二哥,那什么猛虎门是不是不敢来劫狱了?我们还是要早些回去的,爹爹会生气的,他老人家可是。。。”

冯二公子俊逸的面容上微微尴尬,随即露出自信的微笑,避重就轻的打岔:“怎么?等得不耐烦了?江湖门派不管黑道白道,只要发了帖子,就不会食言;猛虎门既然大张旗鼓的说,要劫虞义捕和陈营头,就肯定会来,不然你以为这三山四水的好汉们在这干什么?”

道爷拍了拍肚子,原本蒙在鼻子上的布条推到脑门,看上去像是扎了条古古怪怪的头带,摸着手边的长剑,一脸惆怅的道:“但愿他们早点来。。。”

冯二公子眼神一亮,道:“哦?道爷也等不及要出手了吗?”

道士打着酒嗝,似是犹豫踟蹰的道:“他们若是来的太晚,道爷就不清楚自己的肚子能否坚持住了。”冯二少爷险些一头栽下去,还没回过劲,就见道爷用小石子打了一下上房的洞口,一个小伙计谄笑着探出头,道:“道爷,还要点什么?”

道爷毫不犹豫的道:“再给冯家两位贵人上一只甜瓜和一把梅子,顺带着给道爷再加只烧鸡,两坛小烧,一叠小咸菜。”小二慌忙应声下菜去了;随后,道士贼贼兮兮的笑劝道:“来来来!大家再吃点,天气冷了。”

冯二少爷摸了摸自己怀里的荷包,心中默念:“您哪是来助拳的,根本是来吃饭的!”自诩风流富贵的冯家公子,第一次后悔自己太过张扬,主动要求请这位道爷吃喝,照这般下去,恐怕自己的荷包先坚持不下去了,这也太能吃了!思及此处猛然一凛,冯二公子双眼放光的沉吟道:“小可常闻有种江湖秘术,名曰鲸吞术,修术者每餐食量惊人,能汲取精华,增长内力,修到深处可力大无穷,道长莫非精通此术?小可心慕已久,愿奉银求教!”接下来就会是拜师求教的戏码,冯二公子下决心,拼着多花些银子也要学来。

谁料,道爷一脸没落凄然,万分痛苦的呢喃道:“可惜了,道爷只是。。。嘴寂寞。。。”

小姑娘咯咯直笑,冯二少爷的白眼却都翻天上去了。

三更天一过,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斧帮办事!添乱着死!谁敢来!”一声大吼打破沉寂,一把大斧被人抛出,直插在牢城正门的石板路上,发出刺耳的交鸣;二十几号黑衣短打的壮汉,由黑暗中缓缓走出,几人超前,几人向后警惕,慢慢靠近牢城大门,每人皆手提长刀,腰插短斧,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糙大汉,也不蒙面,这汉子朝手下,低声地道:“消息准吗?”

手下那个短胡子的小个子,眯眼打量幽深的牢门,缓缓道:“消息绝对准,咱们潜在猛虎门中的兄弟,死了三个才带出消息,那陈营头绝对在里边!而且后门能开,只要抢到人!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抽身!”

糙大汉回头望了望周围房上隐约可见的人影,一咬牙瞪眼大喝道:“险中求富贵!小的们随我冲。”一马当先,拇指粗的牢门铁链被他一斧斩断,二十几号人统统冲了进去,之后便没了声息。

半盏茶功夫,斧帮小个子将斧子从他老大的头骨上拔出来,对着立于地牢深处的光头大汉恭敬道:“成捕头,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雄壮如山的光头大汉,乃是六扇门驻北定州的缉盗捕头---莽金刚成大海,他面色一肃,端起一碗酒递了过去,随后沉声对着这群装扮成斧帮凶徒和囚犯的缉盗司成员,道:“诸位兄弟,九死无生,为国尽忠,成某定保诸位身后英明,子女荣华!”

一众人齐齐拱手不语,领头的小个子仰头喝干酒,轻轻放下酒碗,爽快道:“诸位兄弟随我出去,引贼入瓮。”说罢众人齐齐行动,分成数组,每三名黑衣人半架着一个囚犯,冲出牢城。

这伙人冲出牢城,便猛然分散,朝四面八方逃去,牢城外边一片沸腾,每个角落都涌出数不清的恶意,密密麻麻的人或跳下房顶或有房中钻出,兵器嗡鸣着急急冲去,形成一道道小股小股的人流,浩如江河一般的势头,卷向“斧帮众人”。

这些人一边抢人一边拼杀,报号声不断。。。

半大孩子探出一柄短叉,刺透一名手缠白布条的蒙面人喉咙,然后满脸是血的兴奋大喝:“长河门在此!”他还未转身,就被一人用长枪捅了对穿;这个用长枪的蒙面大汉低声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才是长河门的!”随即,他一抽长枪连续挑翻两人,抬枪扫飞一名“斧帮”黑衣人,顺势用手抓住呆立不动的蒙眼囚犯,哈哈大笑道:“北拳派在此!”话音未落,却不料这看似瘦弱的囚犯借势栖到他身前,两柄短小的刀刃瞬间划过,持枪大汉转眼毙命。

即便如此,越来越多的假囚犯被发现,纷纷被各门各派分尸,直到杀剩最后一个斧帮小个子;这个短胡子的铁打汉子,一手一脚被砍没了,浑身上下大小伤口近几十处,一道刀痕自他的脸颊由左上劈到右下,像是狰狞的鬼画符,他艰难的朝大牢门口爬,身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凄厉血迹,各门各派的“豪侠们”彼此戒备着,停下手缓缓围了过来,纷纷喝骂道:“狗日的斧帮!说!把陈营头藏哪了?”“快说!王八蛋!”

一个精瘦的蒙面汉子突然一步上前,揪住小个子的头发,用刀抵住脖子,眼含热泪却狠辣无比的道:“说!人藏哪了?不说宰了你!”

小个子吃力的朝他笑了笑,无力的吐了口血痰,精瘦汉子闭眼一刀刺进了他的脖子,随后狂热的高喊:“斧帮恶贼无路可逃,定然还在里边,谁抢到算谁的!”言罢不要命的朝牢城大门冲去,才跑几步就被一镖打翻,紧接着无数人争先恐后的厮杀着,劈砍着朝牢城里冲,埋伏在暗处的缉盗司成员纷纷杀出,砍瓜切菜一般,前头众人发觉不对想要后撤,奈何后面人太多,稍有不慎就会被偷袭致死,只能硬着头皮硬冲,一股股飞溅而起的鲜血泼在白纸灯笼上,映出一地的诡异血红。

忽然,牢城门外相互戒备厮杀的人群后一阵响动,三个方向又冲出三伙人,一队人全都是青衣戴鬼面,一队是臂刺吊睛虎的莽汉,还有一队却是令行禁止的整齐金衣人,三伙人不约而同逼向牢城门口,闲散的江湖人恐惧后退,有一个见多识广的壮硕汉子,颤抖惊惧道:“不好!是。。。猛虎门、恶鬼游魂殿、金钱帮!”

纹虎大汉,突然双脚一蹬,身形一展,粗粝大环刀一转,瞬间断肢残臂飞舞,江湖人散出一个更大的圈子;纹虎大汉披头散发满身是血的狂笑,刀尖指了指进退不得的小门小派,又转了半个圈,指向周围房顶上不肯下来等着捡便宜的“看客们”,高声大喝道:“知道我们猛虎门要来劫牢还敢掺和,想死还不容易?”吓得猫在房顶墙头上的江湖豪客们直缩脖子,再也不敢肆意张望。

金衣人首领不吭声,像是没有看见张狂大汉一般。倒是恶鬼游魂殿的首领,弓腰驼背的阴声道:“把他们赶进去,消耗消耗缉盗司的人手。”

三方人马缓缓收紧包围,江湖游侠们想被赶羊一样往里赶,这会儿他们也没有了相互厮杀的心情,只是满怀恐惧的一齐朝大牢内闯,牢城里这时已经血流漂杵了,人血漫过脚面三寸,残肢断臂,人头心肠到处都是,无论官匪都成了一具具难以辨识的尸体。

厮杀持续声,刀剑交鸣声,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才缓缓没了声息。

纹虎大汉见差不多了,狂傲的左右扫视一遍,显然这群人中无人是他的对手,这才狂笑着朝牢城门口走去。。。

恶鬼游魂殿的鬼祟头领,阴冷冷的道:“他们这群亡命徒我惹不起,你们这群见钱不要命的我也惹不起,所以我们这群游魂只能抓那个姓虞的了。”说罢一挥手,一众手下鬼魅一般攀上兼顾的牢城房顶,朝后边独立小院飞奔而去!

一般的江湖人心中都有条看不见的底线,就是再怎么狠辣贪财,明面上至少是要敬义气尊道义的,现如今青州百姓赞扬的“义捕”虞无敌恰巧在这条线之上,一个为国为民的人你可以去暗杀,但若是明着杀就必须做好声名狼藉、人人喊打、军队围攻的准备,所以即便是猛虎门这种黑道门派,也没有选择动虞无敌,毕竟不是流寇,还是需要些土壤存活的;相比之下,恶名昭著的陈营头就意外完美了,抓到手敲出私盐下落,即使被官府通缉,还能用替民除害的由头继续逍遥!

可万事有例外,恶鬼游魂殿根本就是群流窜各地,悍不畏死的杀手,走到哪杀哪,他们也是江湖人,但不是跑江湖,而是将江湖当成一处屠杀游戏之处,剁些肉生吞活剥。

游魂们远不止看上去这么少人,当第一匹人攀上牢城后,数十道鬼祟的身影出现,相继从牢城东侧跃上,迅捷的围向小院,还不待他们靠近,忽然又有两群人跃上牢城屋顶。

“青州玉剑派,挪天剑---仇雨,与众师弟、师妹助虞义捕杀贼!”手持双剑白衣白袍的高大年轻人,展出一个极其扎实的起手式,身后十多位同样白衣白袍的男女,齐声高呼。

“青州百刀盟,刀痴---金少白,携众门人护虞义捕周全!”浑身身上下带着七八把长短刀的中年人,一撩灰袍,与八九位门人同声虎吼。

一伙恶贼和两群义士,转眼间战到了一起;不同于刚才那些江湖游侠的花拳绣腿,这三伙人相互搏杀时,都狠辣迅捷之极,高手过招很少能难解难分,往往一两招便分胜负,要么生,要么死,几乎每个人都闷着头厮杀。

玉剑派的挪天剑仇雨,仅与鬼面首领以命搏命的对了一招,便被斩一臂,硬扛着刺了对方小腹一剑;百刀盟刀痴金少白中了对方偷袭的三枚毒镖,依旧强撑着连杀数人,此时面色已经发青难以为继了,却依旧死拼不退;奈何双方人数差距两倍有余,一位又一位义士被慢慢围殴致死,有些女弟子的尸首,甚至被游魂们特意挑开衣襟,露出玲珑苍白的躯体,肆意羞辱,当真惨烈无比。

明月高悬,照尽人间杀孽浮屠,正邪善恶不重要,活下来才是赢家。

看到这,冯二公子双目发红,一场前所未见的江湖血雨腥风,让他见识到了光鲜快意背后的残忍贪婪,原本他以为牢城周围这么多人,都是来帮助官府剿灭猛虎门的,没想到一多半人是为了抢夺陈营头,说出私盐下落的;一小部分人是看热闹的,仅仅二三十个大门派弟子愿意站出来。

年轻意气的公子几次想要站起来,都被北风吹的颤颤巍巍,他终究还是胆子太小了,武艺可以花银子学,但胆量却只能靠磨炼了;冯二公子有些颓然的坐回来,抱紧了小妹,看着依旧胡吃海塞的道爷,急切道:“道爷,您倒是出手啊!难道您真是来吃饭的?”

马道爷正将一个鸡蛋整个塞进嘴里,被噎了一下,拍着胸脯玩命灌酒才算是缓过气来,呼哧呼哧的道:“扯淡!道爷不是江湖人,只是来看热闹的!一不图名声,二不图私盐,下去拼命图什么?”

冯公子眉毛直立,一拍小桌,半只烧鸡顺着房檐滚了下去,悲声喝道:“那天下道义谁。。。”

这时,忽然楼下矮墙边,那个扎红头巾背大环刀的大汉站了起来,捡了块青瓦狠狠一扔,扬声大吼道:“他娘的!当青州没有爷们儿?不就是一条命吗?”说着,大汉看了看几个一同前来,同样扎着红头巾的师兄弟,几个人拼命拉扯他衣襟,试图让他趴回去,但这汉子执拗的挣开,扯下红头巾一把摔在墙上,随即歪歪斜斜的跳下墙头,忍着脚上的酸麻,扛起梯子往牢城那边飞奔,穿巷走街之时,他边跑边粗着嗓门大喊:“青州郝大鹏,练刀三年,愿为忠义赴死!”

无甚功力的声音,明显穿透力不足,远远听去就像是稚童玩骑马打仗时的嬉笑之言,但却多了一条命的分量和决然;青州郝大鹏磕磕绊绊的才跑上石板路,就被一名游走在牢城房顶的游魂发现,那鬼气森森的面具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如同驱赶飞虫一般,挥出一镖扎在汉子身上。

这个仅仅学刀三年的汉子,在地上滚出去好远,撞的满头满脸是血,迷迷糊糊站起来,缓了缓神又吃力无比的扛起梯子,披头散发如同厉鬼一般,死死盯着那个牢城房顶的恶鬼游魂,依旧大着嗓门一句一顿的高叫道:“青州!郝大鹏!练刀三年!愿为!忠义赴死!”

郝大鹏声嘶力竭又能奈何?还不是一镖袭来?只不过这枚扎向他脑门的毒镖,被追赶而来的同门师兄,用胸口帮他接了下来;郝大鹏呆呆傻傻的看着一切,愣神的功夫,那个总是呵斥自己的师兄,就悄无声息的咽了气,连句话都没有留,状如牛虎的汉子,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

终于。。。

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青州虞神捕座下---程霸天,愿为忠义赴死!”熊一样的肥硕身子冲出巷口,提着崭新的镔铁棍,莽莽撞撞的朝牢城方向顶去。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声音响起。。。

“青州虞神捕座下---秦皮,愿为忠义赴死!”

“青州虞神捕座下---郝同治,愿为忠义赴死!”

“青州虞神捕座下---陈曲,愿为忠义赴死!”

或是郝大鹏鼓舞了剩余不多的义气,或是虞义捕手下暗示了官府援兵的到来,密密麻麻的报号从四面八方,江湖绰号千奇百怪,他们攀上牢城屋顶,与从未想象过的敌人厮杀起来。

坐在酒楼屋脊上都颤颤巍巍的冯二少爷,也大声叫了句:“青州一剑破天---冯笑柔,愿为忠义赴死!”

马道爷很不识场合的喷出一口酒,错愕笑道:“什么?冯小柔?哈哈哈,那你妹妹叫什么?”

冯二少爷真想把一碟咸菜整个招呼在道士脸上,骂道:“是冯笑柔!你这个怕死的道士!难道就不知道忠烈大义吗?”

马道爷猥琐的笑了笑,眯起眼睛注视着由牢城小院中跃出的一男一女,六扇门缉盗司捕头马十三、金翅儿,口中呢喃道:“还是被当枪使了。。。”

恶鬼游魂的首领,见到武功奇高的二人出现,竟然毫不惊奇,点燃手中事物,一道略微刺目的烟花响箭冲天而起;随即,西南两侧城墙各跃下一人,两人身法奇高,一人腾挪之间步法如风似幻,不急不缓,偏偏难以捉摸,正是位年过半百的逍遥道人,一身大红道破格外醒目;另一个人更古怪,竟有条又粗。。。又长。。。的尾巴,系看上去原来是条头带尖刺的怪异钢节鞭;两名高手施展手段,不分敌我的撕开人群,与那对年轻男女战成一团。

平素喜好各种江湖逸闻的冯二少爷,双眼瞪大,大声惊呼:“是六扇门海捕的瀚海三盗!那道士是长生仙---青丘子,那怪人是蝎仙---钱超!”说罢慌慌张张,抱起一直闭眼不敢看的妹妹,就要朝小洞口下去;结果,小伙计正好端着两坛酒钻上来,冯二公子只得扶稳小妹,紧张的等在原地。

马道士一脸莫名,琢磨了一下,猥琐问道:“冯公子?你跑什么?莫非你家欠他们钱?”

冯二少爷哪有心思胡扯,急头白脸的道:“哼!不知利害!据说瀚海三盗这些年在西凉州屠了几千人,还不跑?”

马道爷错愕一下,咂嘴道:“他们哥三个往井里投毒了吧?”仰头喝酒,可惜坛中已是一滴不剩,道爷长大了嘴用力倒了倒,依依不舍的舔舔坛口,才心有不甘的叹口气,朝颤颤巍巍爬上来的小伙计招招手,随口道:“对了,他们号称瀚海三盗,这还少一个呢?那个叫什。。。”

恰在此时,一阵声震四野的笑声传来,若滚滚雷霆,人未到,笑先到;笑声方歇,只见一位散发黑袍的中年男子,霸气外露的负手由城墙跃下,看似轻盈的飞掠中,每踏过一座屋顶,便将那些青瓦震碎大半,躲闪不及的武林人纷纷吐血摔飞,从内力上讲,此人恐怕已经臻至化境;黑袍男子目光微扫,自有轻视天下的气度,随意看了这边一眼,轻咦一声,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有酒有女人刚刚好!”

黑袍男子轻功极快,随意在高处墙头一点,转瞬间便又高高跃起三丈有余,出现在酒楼正上方,从下方望去,遮住月亮的诡异高手,像极了大鹏;黑袍男子单掌下压,一股强劲的掌风顿时扑面而来,压得冯家兄妹和小伙计无法抬头。

马道爷坐在屋脊上仰着头,一手端着酒坛,眯着小眼睛,衣袖飘飘的看着如此恐怖的一幕,忽然贼兮兮的大喝,道:“无耻小人,接我一招!”袖中一条古怪的绳索向那黑袍人缠去。

江湖上,黑道巨擘因生性反复、暴虐无端、残忍自负,大多极其讨厌“无耻小人”这个词,越自负的人越会如此;显然,这位黑袍人更是如此,他两眼微瞪,一对眸子爆出寒光,面对诡异而来的绳索不躲不避,改掌为爪,单手一抓紧紧握住,就要顺势扯过这猥琐道人当场撕碎;冯家兄妹与小伙计只觉头顶上方传来一股奇怪的浮力,头发和衣边诡异的上翘,接着听“滋咔”一声,就见那不可一世的绝世恶人,身体抽搐着落了下来,头发根根直立,焦黑僵硬的脸撞在房檐上,接着大头朝下摔了下去,以一种双膝贴头屁股朝上的古怪姿势杵在地上。

马道爷收回绳索,走过去朝下张望了一下,拿过小伙计手里的酒坛,回过头一脸别扭的朝冯公子问道:“这装比犯是谁?”

艰难回神的冯二公子用力吞了下口水,声音颤抖的道:“他。。。。他就是瀚。。。瀚海三盗之首。。。一掌仙杨通天。。。”

马道爷猥琐的凑近过来,双眼放光的低声道:“你刚才说他被六扇门通缉?赏银多少?”

冯二公子呆愣愣的呢喃道:“五年前大约十万两。”

马道爷双目充血,其间精光如有实质,当场站到房檐上对周围大喊:“你们这群货听好了!下边那个叫一掌仙的王八蛋,浑身上下的赏钱都是道爷的!谁敢动一分一毫,道爷捏碎他的蛋!”

远远近近,大大小小,受伤的,没受伤的江湖看客都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拿小石子扔一掌仙,试探出此人已然气息全无的青州蝴蝶派掌门,心道谁敢啊?和你这一鞭子抽死瀚海三盗之首的货抢钱?谁抢谁是孙子!不!连孙子都当不成!

马道爷根本无心关注这些人,贼溜溜的小眼睛,开始朝牢城那边张望,心里盘算着---还有几个货值得高科技战古武,肯硬吃一记高压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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