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像是失了聪，现在又不得不失明。

“我认为现在的课堂需要加大力度。”

“但是如果战士们一旦无法听懂那么让他们丧失的学习热情怎么办？”

“我也认为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一味的教字只能让他们看懂，根本不可能让他们有更多的见解与看法。我们要的是让战士们有更多的思想与作战方针。”

“那么到底是在让他们成为一个老师还是让他们更像一名战士？！”

“现在我们就是要让他们成为一个能够在战场上教课的老师！”

。。

吃饭时间，佑国小声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胡风跟常子陵吵这么大。”

毕竟两人的关系还算是很好的，不过有必要的时候两人反倒又成为了最有意见了两方势力。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不愿意轻易松懈下来吧？”

看着独自一个人吃饭的胡风想想，现在两人可谓是针锋相对。

“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现在都这么保守了....”

我差点忘了，佑国现在可是站在对立方。

“这...可是战士们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哼...是某些人不愿意放弃自己原有的教学吧？”佑国一阵见血，“毕竟某人也只能教教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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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倒是不生气，佑国只要能够这样说出俏皮的话，至少在说明自己的身体已经逐渐转好了。

“嗯....不过我现在也经常看书啊。”

“但是也没有见跟战士们讲讲啊，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教给他们的，是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够教给更多的战士们...难道只能教字吗？那岂不是授之鱼而不授之渔了？”

我挠头皱眉道：“啊？于什么？”

佑国叹气道：“所以说啊...文文！”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城里已经学习了那么多先进的知识就是为了在这里大放光彩，如今只能教教字当然浑身劲没处使了。上次耗尽精力写的报纸给战士们听的摸不着头脑就很是打击。

“那边的气氛也太吓人了吧？”

不知多会，常子陵已经坐到了胡风的对面，原来两人就没有分开，可能打算在吃饭的时候继续讨论关于之前的问题。

林文文担心道：“如今都没有冷静下来，争不出什么吧？”

“不争他们两有内心憋的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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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丘豪也坐到了这一桌，果然，那一桌的杀气已经不能使人靠近了。

丘豪边吃着边想起什么说：“对了，听说这几天领导要过来视察。”

“领导？王政委又有什么任务?”

"小了，比王政委还要领导的。"丘豪喝下一口汤后说，“这事也是王政委刚刚告诉我的，说是已经到方队司令的上面了。”

林文文听后问道：“嗯..视察什么？咱们又不训练，就是个老师，难不成还要听咱们....”

我们三人瞬间呆住。

“没错，要听咱们每个人都要上一节课。”

饭后就要跟薛福他们上课了，现在不仅是伤员，有很多想要学习文化的一些女战士们也断断续续的加入其中佑国认为到了一定程度也要开设女子班了。

“女子班？男女有什么不同吗？”

“可是...毕竟都是女孩子在一起更方便讲解吧。”

林文文反驳道：“可是孙先生不是说了吗？男女本身就是平等的，这样只能是让更多的女孩子不敢跟男人说话了。”

佑国也不甘示弱道：”但是不可否认我在学校里学习的一些东西只有女孩子才能理解啊。西方的学习方式里也又专门的女子学校。“

”现在这样的形势可能不支持我们再设更多的班级。“

”我可以多上几节课，并没有什么大麻烦。“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我急忙劝阻道：“不如这样，等到下午都到了再开一次会吧？现在还要上课跟做报纸，工作最重要。”

两人只能扭着眉头慢慢松开嘴角。

丘豪跟我一起去的路上说：“没想到两个好姐妹也能吵起来呢。”

我笑着叹气道：“都是为了更好的工作，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吧？”

“可是你并没有这样的情绪啊？至少我没有见过。”

“嗯....”我想了想后说，“这样的问题当然需要有人解决，但是...也总需要有人正常上课不是吗？”

丘豪也是一脸敬佩的看着我说：“果然还是你有觉悟啊....”

嗯...我想也只能这样说了，如果插嘴有知道该说些什么不是吗？

“上课吧...报纸拿了吗？”

“嗯...今天好像没有报纸。”丘豪果然两手空空。

“嗯....”

不说也知道原因在哪里。现在的办公室里，应该也只剩下那两个人在那里做报纸了吧？

“走吧走吧，希望他们不要掀桌子就好。”

到了教师，战士们已经来了不少了。照常例先进行课题回顾。

”最近我们学习的字虽然更加难写以及难记不过在日常生活中有十分常见，所以希望大家至少要好好记住。“

薛福率先发言道：”张老师，有很多东西还是没有弄清楚，比如你所说的....这个字。“

他将自己的本子递上来，我看到，原来是‘疯狂’与‘飓风’。

”我并不认为它能够在现实生活中认识到。“

随之就是身后广大学生的认同，毕竟在这样的山区怎么可能知道所谓的飓风与疯狂呢....

"因为我所说的常用并不是所谓的现实生活中的常用。而是...."

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大字。‘精神世界’。

”精神，这两个字我们很久以前就讲过了。它是我们每个人的内心，也就是我们思考，我们想东西的时候，多少都会受到它的影响。“

”大家的精神世界都是不径相同但又大致一样的。“

教师后房悄悄走进来一个人，看来应该是迟到的学生。我不打算打断上课继续讲着。

“比如，薛福，你现在可以站起来吗？”

薛福很快就回答道：“不能。”

我点头，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抱歉后，看着大家说：“但是其他人很多都能够站起来。难道说，站不起来人的精神世界与站的起来的精神世界有很大的落差与区别吗？”

没有一个人说话，我自己拿的本子里记好的字已经没有拿出来的必要了。这下有受到了佑国的影响。

“没错，可能在这里现实世界中，薛福会造成很多的不方便，但是在精神世界上可能比我们更加的强大。这就是精神世界的特殊，它能够给人带来的打击会很大，而它能够给人带来的益处也更加的大。”

“可是....这跟我们所讲的疯狂还有飓风并没有....”

我替提问的战士回答：“涉及？”

我承认，现在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又不得不说。这可能是最遭的一节课，但是我希望它能够变成最好的一节课。

“这样，我给大家讲个故事。”

故事的内容很简单，但是有很容易让人们记住。不自觉的我就笑了。因为脑中已经出现了乔队的身影。

“再一次行动中，有人出卖的队长，将我们方队的信息暴露给了敌人，让敌人完全可以将我们每个人都置之死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每个人都感受到如同飓风一般的打击，因为如果知道自己的死期，就像是一把刀悬在自己的头顶。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慌张与逃窜。”

我在黑板上继续接下两个字。‘相信‘。

“因为在我们的心中，队长既然没有离开，他就是我们的支柱，有他在，我们每个人都不会害怕自己的命会搭进去，这是为什么？”

每个战士都没有办法回答，但是他们心中都有这样的感触，现在，引起了共鸣。

“没错，你们每个人也是有队长的，只要他在，你们不管是怎样的恶劣战斗，敌人的枪炮怎样的轮流进行轰炸你们都不会退缩，因为你们的精神世界中有这样的一个人在给你们勇气。你们的相信不仅是支撑着自己，更加支撑着身边人，甚至是整个队伍。”

“飓风，疯狂....这些字眼都可以形容自己的精神世界，我们要给更多的战士讲解的时候要有更多的形容词。因为他们需要更多感受在精神世界上。如今作为老师，我们的伤口不会说话，那就只能让自己的嘴来代替。”我指着薛福的腿说，“每夜都会在最冷的时候发痛对吗？”

薛福点头。

“这种痛，是有多痛？”

“就是....很痛...”

我笑着解释道：“这样，你选，是如同几百只虫子在你身上撕咬一般还是如同被子弹打中一般？”

这样的话一说出口，瞬间很多战士的眼前都发亮了。

“没错，战士们，同学们。今后不止是你们的嘴，你们也可以写下自己的经历激励更多的战士们去抗争对勇敢对抗。这些也只有你们才能做到不是吗？”

薛福不敢相信的说：“这么说....我们也可以写报纸给其他人读？”

我笑着点头道：“不仅如此，你们也可以写下书籍给更多更远的人读。但是，前提是大家要记住这些形象又生动的精神世界的词语才行啊。”

一番还算是成功的解释后，战士们又踊跃了起来。

“老师，你见过大海吗？”

我摇头道：“这个我也没有见过，但是我听夫人说过，大海可要比任何一个湖泊都要大上千倍。”

“千倍？！”众人唏嘘。

但是毕竟没有见过啊，在城里最近的湖就是翠湖了。去过的时候就见识了，几乎望不到对岸的那般宽大，一想到可能大上那么多也会望而生叹。

“老师，有朝一日去看大海吧？！”

我笑着说：“那就等到抗战胜利吧？”

“当然，一定可以等到抗战胜利的!”

每次上课前我都在思索，自己怎样给他们带来生的希望。可是每次反而是他们在一下下的给我来传递生的希望。

“好了好了，聊的多了，今天还有很多的字来等我们认识呢。”

......

一节课之后我从前门出来就碰到了丘豪，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这....是因为刚刚迟到来听我先前讲了什么吗？”

丘豪跟男人同时大笑起来。

“错了，这是我给你说的那个领导，周先生。”

我应该算是惊讶了。毕竟我以为能够领导一个方队的领导必定要是上了年纪或是有着一脸沧桑的战士，可是眼前的这个三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着跟战士们一样的军装，而双眼中的火几乎可以燃起我的内心。握住的双手也是十分有力饱满。这种男人，普通到及其不普通。

“啊！周先生你好。”

他挥挥手说话的声音真的很洪亮，虽然夹着一股子乡音反而让人亲切不少。

”哎，客气了。本来是打算带着其他的政委一块前来听听老师们的课。但是今天本来没有什么事情，就正好过来了。“

丘豪急切的问道：“那周先生您看，这课怎么样？”

他先是顿了一下，可以见得对于每件事情他都有斟酌的习惯。

“嗯....先前我也是担心战士们的学习情况，毕竟，老师这一块我们真的还没有多大的尝试。但是张曲同志，你真的做到了跟战士们打成一片，就我刚刚来看，还有好多战士们几乎是抢着要发言的。这样的课堂我是意想不到的。”

我点头，但是现在我并不是想要听这个。

“那...周先生，您对于这种课堂上课内容又怎么看？”

“嗯....“他皱眉，思考的时候我能明显听到自己的心跳。

”为了让每个战士都能够在这场空前的战争中起到作用。几乎每个人都在想着办法去献身革命。张曲同志，你所讲的精神世界不仅是这些战士们，甚至是一些连长排长也可以来听一听，这对于他们领军也有一定的作用啊。“

我多多少少已经包裹不住自己的笑容。

”谢谢周先生。我们一定会继续进行探讨争取给战士们上好每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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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先生的两双手一下子传来的温暖让我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不少，”这种试探性工作交给你们，我也是放心不少!“

送走周先生之后，丘豪与我就一齐快步走去了办公室。在门口还站着林文文跟佑国。

”怎么了？还在争执呢？“

林文文摆手道：”我跟佑国怎么可能比起里面可怕，现在我们就是想避避里面的火药味。“

我牵起佑国的手说：”行了都进去吧，我有解决方案了。“

在几人的困惑下再次进到屋内，果然，两人在屋内应该已经大吵了一架，现在还能听见两人的喘气声。

我清了清嗓子说：”不如听我说一说？“

上前一步继续说道：”我认为不需要这样的争执，其实我们都可以一起进行的。“

”一起？“常子陵皱眉，”怎么可能？教一门课就已经花了不少的时间，现在要教的内容比起以前更加难，这样的话只能竹篮打水一场口。“

胡风点头道：”而且也会给战士们造成偏向问题。一定有不爱听的。“

我点头没有否认他们，但是自己的观点还没有说完。

”当然，我并不是说没有抛弃的。也有很多需要我们去抛弃。比如所谓的那些大学知识。“

佑国皱眉道：”什么叫大学知识？“

我继续解释道：”我们口中一直在说的革命，斗争。这些是我们每个人每个战士都去拿生命去换取的。那为什么在讲课的时候还要讲与它无关的内容呢？现在外面的每个学校里学到的都是西方人告诉我们的。要么过于先进，要么就是私塾过于迂腐。我们要整合出一套只有战士们才能用到的知识。“

丘豪慢慢理解着说道：”也就是说为了现在的革命战争的一套知识体系？“

我点头。

”这样的话就不存在什么担心了。只要是关于革命，关于中国的知识，没有一个共产党战士会想着拒绝不是吗？我们也要时刻将自己的内容与这方面挂钩不是吗？“

看着胡风与常子陵两人的呼气都慢慢变的频率一样，我就知道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

夜晚，我少有的提出跟佑国出来散步的建议。

”抱歉...“

佑国皱眉道：”我讨厌你一上来没有缘由的道歉。“

”嗯....因为感觉我今天提出的东西可能会让你失望。“

佑国有仰头看着天空笑着说：”啊....你说这件事啊。其实我也想了很多。从城里出来辗转到了这里。我能够隐隐约约发现自己以前在学校里写下的那些东西，不过都过于幻想与不切实际了。要么是大方言辞的乱批评一番，要么就是故作高深的写一点自己都可能看不懂的话，这些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了，却不愿意去改变....“

我握住她的手，没有放开过。

”但是，战士们不会啊。每次看到他们的那副求知的面庞我就知道自己有很多时候是不能够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没有任何人在批评我，训斥我。而是在他们的影响下，慢慢改变的竟然是我。“

佑国也握住我的手，没有放开。

”所以，张曲同志，一起加油吧，为了每个人。“

”当然，为了每一个，在这里不断奋斗不愿放弃的每一个人。“

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已经分工明确了不少。但是还是会紧张，现在坐在我们面前的不再是什么天真的战士们，他们可都是指挥着上百人甚至是一个方队的领导。他们的认可，才会是我们的存在有了官方的价值。

”唔....“常子陵下来后小声叹出一口气说，”希望今天做的报纸能够吸引他们吧。“

”现在...就要看胡风了。“

胡风已经上台。我们每个人都在焦急的等待。

”等会，好像有情况....“

我皱眉，丘豪将我们引到门口说：”你看，外面警卫好像变多了。“

”难道咱们讲的太好了，把他们都吸引过来了？“

常子陵的玩笑话没有让任何人都放松警惕，因为如果是来听课，就不能面无表情的站在窗外，而且手中拿着枪了....

距离上次见过熊国立后，我才后知后觉，原来真的有很多事情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慢慢发酵。它在侵蚀我们的生活，如同坏死的腐肉在吸引着蛆虫与苍蝇。

”胡风同志，现在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终于，现在，也要到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