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了清朝末年，做起生意当然是要看看官老爷的面子。再往后推一推，那也是要看看土匪的面子。当然，现在依旧得看这面子，看多了，嘴就灵活了。好不容易觉着自己可以说点什么的时候，天，又变了，日本人进来了，进来之后，那些面子啊、嘴啊....就没有了什么所谓的意义。

没了所谓的意义，那么生意，就不再是什么生意了。

是狗屎，是牛粪，是马尿。是他妈嘴上能够说的，所谓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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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也知道，这天津一段的铁路马上就要修进城了，一旦进城这不论是哪里的人，都想着要去沾上一点。”

“沾上一点？”

柳福坐在桌子前，身子却尽极大的力气去贴近刘云说：“当然是跟着铁路发横财啊！沾上一点就是跟日本人有关系，跟日本人有了关系，在北平，你什么生意不能做？”

刘云急忙点点头笑着附和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当然！“柳福兴奋起来，拍着桌子跟刘云说，”现在，我还在中间拉着关系，刘老爷，只要你点个头签个字，什么东西都能有！“

刘云的耳朵里钻进一个词，搔痒着他的神经。

”签字？“

”就是这个。“

桌子上的纸质条约就像是印在这方正的桌子一般顶住了两人的眼睛。

”这是，进北平第一批铁路货物的条约。一张纸，三节车厢。“

”三节车厢？“

”用咱们马车来衡量一下，那就是整整20架满装货的马车！“

20架马车！刘云的眼睛亮了一下惹来柳福的嘴角的笑。

”刘老爷，不消说这20架马车能够带来多大的收益，就说眼前的，城外土匪四起，你到哪找人敢去拉这二十架马车？“

刘云不再说话，转为低头摸着下巴的沉思。

”铁路一旦修好，火车的速度在这北平与天津之间就只需要短短一天的时间。“

柳福的身子已经彻底压来，罩住刘云站在他的身后，就怕下一秒能按住他的手去签下这份协约。

”刘老爷，这是机会。“

刘云还是不说话，尽管在这这背后能够感受到某人的气息是如此的强烈。他有他自己的顾虑。

空气中只能频频听见叹气与啧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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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情我还是需要搞清楚一点。“

刘云突然转身看向柳福，柳福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柳....队长?今日，从你突然进入我家开始到现在跟我坐在这桌前谈所谓的生意.....我可是从始至终对你是没有半点印象。“

柳福瞪直着眼睛看着刘云，刘云这次也终于对上了他的视线。

”侦察部部长一职的任免，真就是这般的随意吗？”

没有人再次说话，但是在对视之中没有任何的气息，屏住呼吸的两人终于没有了语言之间的对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在一阵干笑之中，刘云慢慢起身，柳福再次开口：“刘老爷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也是，我这样的突然出来，没有什么所谓的可信度来说了。”

“但是.....”柳福皱眉耸肩，瞧着门外说，“这整整一支带枪穿制服的警察队，刘老爷您总不能不相信吧？”

刘云只能再次将头转回桌前，看着那一纸协约。

“现在，刘老爷，难道你还有什么顾虑？”

柳福拍着刘云的间，刘云肩头感受到一股子寒气。

“柳队长。你也只是解释了你是不是警察局里的人。但是我现在想要问你的，是你为什么要对我献出这样一份大礼？三节车厢，哦，不，整整20架马车的货物收益。把这份头奖给我刘某？”

柳福算是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城府是自己根本无法触及的。想要让他在这纸上留下点痕迹，更是难上加难。

刘云也算是知道了。不，是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个年轻人，已经放弃了做中国人的本分，穿上警察制服当起了狗腿子。日本人的狗腿子，也是日本人。

那么，跟日本人谈生意。

那就是，所谓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