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行动安排就是这些了。”

“啊....”我点点头，看着楼底下的操练场，场上依旧有着不少年轻人在操练。

“今天，部长能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我吗？

我咂嘴道：“到现在这个情况反倒是我没什么事情做了。”

柳福笑着摆摆手道：“怎么会，现在这一切能够这样井井有条的进行，都是因为华部长的存在啊。”

我笑着看柳福说：“没想到你现在也这么喜欢拍我马屁？”

柳福赶忙摇手解释道：“当然不是了。在华部长面前我还没有这样的本事。华部长，您知道现在报纸上怎么描写你的吗？”

我对这个没有多大的兴趣，在世人的眼中，又怎么可能看清楚这里的猫腻。

“都说你是唯一一个敢站直身子跟日本人说话的中国人。”

“站直身子？”我皱眉，看着他问道，“谁这么说的？”

“报报纸上都是这么写的。”柳福的眼神开始躲闪，应该是没有想到马屁拍错了地方。

我起身走向他说：“有些话应该要实事求是的说才是好的，去找几个人协商协商。说华部长并非是这样的人。”

“可是....”柳福的眼神还是难以置信，仿佛就是在改一桩好事，难道要改成坏事吗？

“我从没有在日本人面前站直过。我只不过是跪的比较端罢了。”

“....这....”

“懂了吗？”

柳福急忙点点头说：行，我这就跟他们说说。”

我笑着点点头道：“都是好事，以后关于我的一些报道还是按时跟我说说还是好的。”

柳福点点头，再次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情，我想着看看能不能跟华部长您商量一下。”

“你这直接说就好。”

柳福点点头，思量了一下开口：“是这样，其实早在没有这么多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的北平城里的有名人物找上华部长了。只是....华部长这几个月真的是忙的不见踪影，我没有好汇报给您。”

我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先是谈一口气之后说道：“我懂了，那你现在就把那些人的请帖拿过来吧，我自己定夺。”

“嗯,,,,”柳福再次走进一步说道，“还是恳请我在一旁给华部长您做做推荐，也是卑职的责任，这几个月日本人进来之后，有很多人的地位，身份就有了彻底的变化。”

我笑着点点头理解道：“这么说，也就是帮我直接能够找到最有价值的人物所在了？”

柳福点点头迎合着说：“当然，而且以现在华部长的地位，他们几个当然是巴不得早早认识一下。现在的选择权彻底的掌控在我们手上了。”

我点头，对于柳福的这次计划还是很满意的，但话又说回来，能够真正喜欢我的，又有几个？

“嗯....那就直接给我拿过来他们的名单一一挑选吧。”

“好，我去拿。”

我再次看向窗外，人群松散开来，到了休息的时候，这个操练场倒总是能够人感觉到一片荒凉，荒凉到一直以为就是这个样子。而我们不过只是在这里短暂停留一下罢了。

“华部长您过目。”

我没有接过，让他继续拿着说：“我直接问你，你给我找出来就好。”

柳福点点头，急忙拿好名单说：“可以。”

我想了想说：“能够帮我找到在北平城里说话最有底气的人吗？”

柳福皱眉，我补充道：“就算是再日本人的手里，还是如此的。”

柳福点点头开始翻页。

我看着他飞快翻动的手继续说道：“是不是还有点文化？”

柳福点点头说：“嗯....应该可以这样说，算得上吧。”

我继续问道：“还有点背景？”

柳福再次点点头说：“背景来历都是不小的。嗯，找到了。”

我接过名单，看到一个人就彰显在我的面前。

“这个人。。”

柳福点点头解释道：“我觉着应该算是最佳人选了。当时日本人没有进城的时候就是人尽皆知的，现在就算有着日本人在头上依旧还能享享清福。他聪明的很，日本人刚刚进城就开始搞好关系了。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找他的麻烦。”

我皱眉，看着这个人的名字，以及他的基本资料，甚至是他的原先户口、本籍,,,,详细到了他的上代祖宗。

“民间的消息大多都是灵通的，但就是太灵通了，说的就不真实了。”柳福也看着他的简介说，“只能把他的一些基本信息给做好。”

“这个人,,,,现在还在北平城？”

柳福点点头道：“一直都在。”

我笑着点点头，食指已经不经意的开始敲击他的名单。

柳福见状说：”华部长是....打算见见？“

我摇头道：”不急，找个机会我当然要登门拜访一下。今天还是照旧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

柳福点头还是建议道：”不如趁着这些机会加大咱们警局的曝光度？现在老百姓更喜欢站在明面上说话的人。部长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我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说：”这些都是麻烦事情啊。“

”嗯,,,,但是如果不做的话，很难在北平城里站稳脚跟的....华部长有些话我说的直，您见谅。日本人不过是进城这么短短几个月，而北平城里的老油子可是在这里几乎扎根了仅几十年了。有些地方，是日本人看不见的....“

我看着柳福，看他小声说话的样子，他仿佛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不对的地方，急忙直起身子说：”卑职多嘴！请部长恕罪！“

我再次靠向自己的椅背，笑着摆手道：”这不是见外了？你跟我到现在，我怎么会无端无故给别人加罪呢？柳福，你说的不是不对，只要是个明眼人都懂得什么叫做趁热打铁。不是我不想，只是我认为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做做。“

”另一种？“

我点头说：”你不是也说了，有些地方，日本人是看不见的。那么像我这样的人，中国人是不是也有的看不见？“

柳福点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感叹道：”还是华部长心思缜密！都是我多嘴了。“

我点点头说:”行了，下去吧。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

柳福点点头，之后急忙的转身出门，站在这里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好好说话的。

当然了。有些东西还是不能说的太清楚了，为了不让更多的中国人发现我，也是为了让清水肃更好的珍惜我。我也算是他底牌中的一张吧？

现在起身，这一天还有很多的时间，仅管已经没有多少的事情但是不代表我不能去干点其他事情。

我走出大楼，提前换好制服，再次穿上自己的便服，命令司机今日不用候命。

”走吧？“

”嗯。“

在北平城的其中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街角。时不时有传过去的电车，更多的还是人力车的车夫在吆喝着接客。我走过大路，来到这边，看着一个女子站在街角一直等着什么人。

”我穿着....还行吗？“

我点头道：”好看，比起我，是亏待了。“

白越轻轻的皱眉道：”你说的话总是不着边际。“

我走在街边，她跟在身边。笑着说道：”但是某人还是想听这种话不是？“

白净抿嘴，急忙看向街边，找找有没有卖点好玩的东西对于我的话，就混在吆喝声里不再理会。

”今天怎么想起来专门陪我了？“

白越还是表现得镇定，仅管自己明明在昨天知道我邀请她出来的时候晚上故意在镜子前站了很久。

“感觉着几日有那么段时间没有两个人好好出来一趟了。”

白越轻轻的说道：“无需担心，我一个人在家也是挺好的。”

我点点头道：“我也这样想，如果是这样那就算是当我散散心了。就怕是万一不是这样子的。白小姐怕不怕万一？”

“万一？”

我带着她转过街角来到下一条人声鼎沸的街道说：“就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它发生了，就会让人感到不安。”

白净听懂了我的话。点头说道：”有这么一种人就是怕其中的万一。活着并不安稳。嗯....如履薄冰？“

”如履薄冰？“

”嗯....就像是走在一片薄薄的冰片上，时刻等着坠入深海。“

我很认同这样的说法，对于这样的形容对于我而言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渐渐走进了人群里，我将她的手顺势搭了我的臂弯下。

”不过现在算是回到陆地了。“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街边卖的一些小玩意。

”先生买点什么吗？“

我看着街边首饰，因为白净有时候的眼神会定在着上面。

”不如去下一条街？“

下一条街，就是那条**人都经常走过的一条洋街。

”不了，就是看看。如果可以的话，买点书回去还是好的。“

”街边的书有趣还是家里的书有趣？“

白净对于这样的话题来了兴趣，认真的说道：”不能做什么比较，只是觉着好看，好读，好想知道些什么。那么这本书就应该有它的价值。我又不是什么学生，不在乎这些东西的。当然，如果是孩子的话我也建议他们能够像我这样.....“

”孩子？“

”没什么事.....“

这次换我只能听见一些街道边的吆喝声，慢慢的走过，整个时间就变得无比的漫长，而大脑又变得无比的充实。

”真的不买点什么吗？“

她轻轻的摇头道：”上街就好了，买什么就有了目的，累了。“

我点头，再次带着她轻轻的走出街道，走向拐角。

”白小姐，为什么不愿意多认识一些人呢?“

白净皱眉道：”如果我想认识的话，不是不能的。“

”这么说，只是不想？“

她认同的说：”可以这么说，我现在有什么不得已的条件必须去认识一些人吗？“

我看着她的脸，整个脸都是向着阳光，反射着她白皙的皮肤，脸颊上都有着一点点的红晕。

我不禁笑了。毕竟白越这样的用心，我又怎么能够让这位白小姐不得不去改变自己呢？

终于走在了拐角，人群又慢慢变得稀少，她抬头问道：”你为日本人办事。难道不会觉着有点....其他的感觉？“

”有啊。“我轻轻的放下自己的臂弯说，”我也不爱认识人。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眼神这种东西真的会让我的身子如同被针扎一般的痛......如履薄冰？“

我笑着跟她说道，然而白净的眼睛看着我，关切的问道：“真的会这样？”

“.....算是有的时候吧？”

“乔....华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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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看着站在自己右边的男人。

“哦，好久不见啊。”

“当然了。有段时间了。不如进来坐坐，看看喝点什么？”

我看向白净说道：“走吗？走了一段时间应该也累了吧？”

白净点点头，看着我的手臂。

他专门将我准备了一个阁间，这种北平城里的老居民才能够发现了店。二楼的包间算然不经常有人，但是依旧能够感觉里面的干净。

“这位就是....白夫人吧？”

白净看向我，我笑着点点头说：“没错，就是有点怕生。”

他挠头笑笑说道：“是我不懂规矩了，白夫人都是大小姐家出身的，小的不懂规矩了。这么我去准备一下，你们先座。”

白净看着四周看了好久才坐在对面的小椅子上。

“感觉你是专门来这里的。”

“嗯...也算是。”

“那应该就是有什么事情了。”

“嗯....可以这么说。”

“带着我，会不会不太好？”

“嗯,,,,不完全是。”

她皱眉看着我，看了好久之后叹气道：“算了。”

我笑着坐在她的对面说：“算是我的问题。”

”但也是不得不这样做的。“她按着我说，”不是吗？“

我轻轻的点头，笑着说道：”今天的事情，白小姐就当我欠你的人情了。“

白净没有说话，茶上来了。他也再次进来了。

”我出去一下，你先喝。“

白净没有看我，已经轻轻的接过茶碗，开始涮杯子了。

走出门，看着他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先是叹出一口气。

”至于吗？“杨涛笑着看我说，”你说也是，突然这么着急的找我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抿嘴，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就是看看了。“

杨涛皱眉道：”除了我老婆，华部长算是最关心我的了。“

我无奈的笑道：”你在这么没羞没臊我抽你了。“

杨涛摊手道：”不是没抽过罢了。“

我看着杨涛再次点点头，满意道：”没事就好了。“

”乔队。“杨涛再次叫住我，这次我的回头看见他的眼睛里有着一丝其他东西，”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也听苗说了。现在.....不，接下来你该怎么做？“

我轻轻的抬头，让他靠近。杨涛慢慢的靠近，我敲他的头说：”担心我死的比你早？“

”没有...“他低头看着地说，”只是...齐衡走后你整个人都不太对了。“

名字的力量就像是一股风暴，能够在你的眼底在你的心脏深处，瞬间发生连锁反应，身子就会发麻。

”我们还要回去，不是吗？“

我看着他，他的话我现在只能这么看着他，说不出下一句。

”要回去的。“他再次看我、再次重复道，”一定回去，什么事情，咱们都要一起扛着，一起走下去才行。“

他笑着看我最后说道：”难道.....要我们替你回去看看大小姐？“

大小姐....

”大小姐是谁？“

”......“

”白净，怎么出来了。“

”我只是问一下，大小姐是谁？“

”不是....不是让你在里面呆着吗？“

白净皱眉，看着我冷冷的说道：”我要去厕所不行吗？“

”当然可以。“

”那你现在回答我，什么大小姐？“

”是车夫！“杨涛笑着解释道，”乔队还在想着怎么回去给李老爷解释。“

”你为什么知道他叫乔丘？“

”....“

杨涛的笑容是挂不住的，我只能叹气说道：”进去，慢慢说清楚吧。“

我看着白净，现在她又回到了我第一见道她那个时候的样子。

”有些事情，我们是不会开口的。“我郑重的向她说道,"所以，回答什么问题，也是只能告诉一些能够说的。"

白净皱眉，看着我，有看着杨涛。

”我只问你们一件事情。“

”你说。“

”你们是不是给中国人办事？“

我看着杨涛，杨涛也看看我。

两人确认的眼神之后一齐说道。

”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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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的这段时间，白净没有跟我说过任何一句话。两人是一前一后的走回家的，她根本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时间。

”你不告诉我，你是一个中国人？“

”现在说了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算是时候？”她皱眉，声音很轻但是有力，“难道向自己的妻子说，你是一个中国人，很让你感到没有安全感吗？让你感到会招来杀身之祸吗？！”

我轻轻的点头回道：“是的。”

...

“我先睡了。”

“如果告诉你。”我叫住她，“如果真的让你知道了，现在的一切都会改变，性质上，彻底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们找上我，也会找上你，甚至是你的父亲、母亲。”我皱眉看着她，现在说这么多，还是过激了，“你也会感到，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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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白净站在楼梯的拐角，看着我的眼神是那样的简单。直勾勾的与我对视。

“乔丘，今天，明天，未来。从你娶我的那一天开始，你真的以为你死了就可以了吗？”

她已经落泪了，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或是发现了并不去在意。

“不会的。不会的。我白净，从那天开始，就没有打算让你一个人离开。”

活着回去。现在，又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