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告诉你,没有你,就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的?”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达鲁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诧异的看向身后。
营帐门口,站着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一身银色铠甲,散发了凛冽的寒光。
一头长发高高束成了马尾,面容三分清冷三分妖艳,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勾魂摄魄,动人心弦。
她双手背在身后,唇角带着嘲讽的笑意,缓缓朝他走来。
达鲁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他还依旧维持刚刚那惊鸿一瞥的模样。
萧玉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她脸色红润,丝毫看不出虚弱病态。
萧玉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傅朝颜朝他释放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没事。”
“是你——昨夜是你驱走了狼群和虎群!”
达鲁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朝他看去。
傅朝颜眉眼一挑,“是我!怎么?你还琢磨着要报仇吗?”
达鲁满眼的不相信,“你怎么可能有驱兽的能力?天下间,唯有我塔尔族人——”
“天下间,只剩你一个塔尔族人了……”
达鲁的声音噎在了喉咙口,傅朝颜字字诛心。
他想起了博雅死前对他说的话:达鲁,你要好好活着,塔尔家族,只剩你一个了……
直到如今,他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何在。
“你是从何处,取的罂粟?”
傅朝颜的声音又传来。
达鲁沉浸在家族灭亡的悲伤里无法自拔,半晌,才想是自言自语的答道,“罂粟?我不知道它叫罂粟……”
“当年我手脚筋被挑,叫人扔到了崎桑国与非夷国交界的一个大山坳里。那里长满了妖冶的花,我无法动弹,饿了只能以花为食。很快,我就发现,它的果实成熟后,里面的汁液可以止痛……”
伤口没有那么痛了之后,他想起了年少时偷偷进入族中藏书的阁楼里,看到一本有关塔尔家族禁术的书,他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看到自己如今这副样子,万念俱灰,于是动了用禁术恢复行动的念头。
当然,这个行为让他吃尽了苦头。
伤好以后,他翻山越岭来到了巫良国,成为了拉库帐下的巫师。
当年,重伤萧玉,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在。
塔尔族人,能御百兽,能辨天时,唯独不会使用巫蛊,所以,他从不在人前出现。
手脚被废后,御兽的能力,也继而消失。
他利用自己本身对战争判断的灵敏性,还有分辨天时,让拉库从名不见经传,一跃成了炙手可热的将领。但是,这只是表象。
巫良国朝廷里,没有一个人看得上拉库这点本领,除了当年重伤萧玉,没有什么值得提及的功勋,大家都认为,那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他在返回那个大山坳里采罂粟的时候,碰到了一身是伤的博雅,将她带回了巫良国。
这个姑娘,就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你既已活了下来,又与族人重逢,你们就找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好好生活,也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会去打扰你们,可是,你做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