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醒醒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九九缓缓转醒，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喊：“天蚕！天蚕在哪里？！”

“天蚕？”裘白望着她，还来不及问这个，就赶紧说，“你怎么昏倒了？这青煞的魂魄一个劲地跑，我快拦不住了啊！”

九九这一抬头，才看见一个小小的结界，而在结界的边缘，无数魂球正在拼命地想要逃出去。

“可恶。主人历经生死，你们一个个只想着赶紧找个庇护，太没有良心了吧？”

这凡人的三魂六魄就是如此，要是不小心散了，不是一个灵魂整体，不仅不能被带回地府，还要四处逃跑，只想着寻找可以保护他们的妖怪，宁愿为奴为婢，也想修炼成个妖。

这就是半妖的悲哀。作为人的时候，就是个人，作为妖的时候就是个妖。享有这人和妖两种魂魄，人的魂魄通常都是贪生怕死，没有担待，妖的魂魄通常都是自私自利，不顾大局。要是一个肉身坏了，就马上去找新的宿主。只有这两种魂魄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完整的灵魂，原本的缺点也成了优点，获得真正的力量。

不过能做到这一点的半妖少之又少，残忍的弱小和悲悯的强大，分裂的血液无法交汇，只能继续虚弱。

九九赶紧跑到马车里找到了乾坤袋，从里边翻出了聚魂塔，滴血激活，让它开始工作。有了聚魂塔的帮助，这些不安的魂魄总算是安分下来，慢慢地回到了青煞身边。

“他怎么死了？”裘白终于清醒过来，出来一看就是死去的青煞和昏倒的九九，这附近也没有其他人，它还想说分析下情况，这魂魄就乱跑了。

裘白好歹也是从大神变成如今这个羸弱模样，张开结界这种事情，虽然做得不好，也没法做得很大，但是还是做到了束缚灵魂，拖到九九醒来。

“一言难尽。”九九想起梦中的事情，伸出左手，手心的唾液虽然不见了，但是现在有一股子光芒。

“月蟾跟我讲了，金身天蚕可以救青煞，它给我了东西，能够寻找金身天蚕。”

“它的话能信吗？”裘白依旧保持着对这个家伙的不信任。

“你放心，这一回，它不敢撒谎。”感谢半路出现的雷七，帮了她好大一个忙。

虽然她不喜欢他，不过，今后有机会遇见的话，还是要好好感谢一下。

“那金身天蚕在哪里？你要找这东西，不容易吧？”裘白也是从天上来的神仙，当然听过这东西，“数量又小，落在人间的也没几个，又不见得在这附近。我们不能带着青煞到处跑吧？”

这些魂魄这么不安，就算是有聚魂塔，也有可能会趁着塔的力量衰弱时逃走啊。

“我也不知道......”九九正说着，就发现手心里的光芒忽然有了方向，它好像是个小指针，缓缓地对准了前方。

“难道说，这附近就有天蚕？”九九喜出望外，“裘白，你守着青煞，我这就去找!”

"等一下，九九，你一个人能行吗？！"这丫头也是心急，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就跑了。

虽然担心九九，但是裘白却不敢离开青煞半步。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月亮高悬，裘白忽然听到了马车里发出的异响。立刻跑进去看了一眼。

只见归一蜷缩在一起，痛苦地满头是汗。

窗户洒进一丝月光

“啊.......”他不断发出叹息之声，咬牙忍痛，嘴唇早就咬破了。

“归一，你这话是怎么了？”

难道是伤口开始疼了？

“啊！”归一的喊声越来越大，他的头发也不知不觉地变长了一些。裘白感觉归一的身体好像在迅速地长大，这肉眼可见的变化，真是令他有些难以置信。

人类的身体，怎么可能这样？难道这就是月蟾的力量？这小子又去跟那只嘴里没有是实话的青蛙做交易了？

看来真是没把他的话放心上了。

“啊，啊......”归一忽然睁开眼睛，瞳孔是罕见的金色，在黑暗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裘白有些看呆。

这是金瞳孔......是上神专属的瞳色......什么情况？他应该只是个半仙啊......

“杀，杀了我！”恐怕是疼得失去了理智，无法动弹的归一瞪着裘白，大吼大叫起来。“疼——我要死——杀了我！”

“我倒想杀了你，混小子，不听我的话！”裘白现在连匕首都抓不起来，更别说提刀砍死这死小子了。“你活该，你自己要跟那只青蛙做交易，现在这么疼，都是你活该你知道吗！”

“啊——”

这头说是归一因为疼痛的哀嚎，外头是那群不安分的魂魄在低吟。裘白真想在地上挖个小坑把自己埋了，就不用听这环绕的鬼哭狼嚎了。

裘白满脑子都是痛苦的声音，又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急得团团转，嘴里不住地抱怨：“怎么跟着你们这帮人，遇到的都没好事？这都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