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她喃喃道，微撅着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月匈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缓缓传入她耳中，低沉的，沙哑的，无力的，像是脱力了一般。

“我很吓人吗？”

顾小言浑身一僵，僵硬地抬眸看向了病床上的人，只见他正盯着自己，干涸的嘴唇像是要裂开了一般，令人心头蓦地一震。

“我、我……”她不由得支支吾吾起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抠着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对不起吗？因为自己的话影响到了他的情绪，造成他发生了意外。

顾小言一时间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头，仔细听听，应该可以听见她怦怦直跳的心跳声。

穆云宇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没有那么炽烈，神情也是淡淡的，似乎因为虚弱做不了太多表情了似的。

终于，她一咬唇，似乎决定了什么。

“对不起。”她说。

穆云宇不由得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冒出这么一句。

“我不应该在你开车的时候说那种话，害你分心了。”顾小言说道，“你这次的医药费我来负责吧。”

要是有什么能缓解她心中愧疚的办法，她会先选择用金钱解决，虽然知道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她只要知道自己为这件事情付出了，心里就会好受一点，哪怕他本人根本就不想自己这么做。

果然，他回答道，“不用了。”

“要的，你出意外跟我脱不了干系，你要是不让我负责医疗费的话，我……”

“你会怎么样？”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穆云宇打断了。

话说得淡淡的，带着几分无力，但他一出口气势还是在的，不会让人忽略掉。

他看着顾小言，唇轻启，“愧疚？难过？担心……你会担心吗？不会吧。”他自嘲一笑，继续道，“看我这样，你心里只有愧疚，是吗？”

顾小言被他说得鼻头发酸，他好像在指责她一般，话语似把尖刀插|进自己的月匈口里，疼得令她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神好悲伤，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情绪似乎蕴含在他黯淡无光的黑眸里，令她浑身一震。

“你真的喜欢过我吗？”他问。

顾小言没有回答。

“有像我喜欢你一样，那么喜欢过我吗？”

她怔了一怔，抬眸看向穆云宇。

他却是一脸淡漠，仿佛看透了人生一般，不再对爱情抱有期待。

“我知道你没有。”他说。

顾小言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咬了咬唇，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想问，你真的有喜欢我吗？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对方就消失不见呢？你根本就没想过自己消失之后，我会怎么样？”

他说话的速度并不快，身体的虚弱制止了他情绪的激动，令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是淡淡的，仿佛在谈一件平常的小事。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解释。”顾小言终于出声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只有一点点，如果不仔细听，大概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