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十八章 考场风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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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感觉饥肠辘辘,又不好意思对秦迪说“再见”,因为喝茶的账是要她付的。

她好像一点都不饿,东扯西拉地说个没完:“……我给你留的电话号码没有撕掉吧?”

我说:“纸条撕了,因为号码我已经记住了。”

她说:“记住了?背出来我听听!”

我说:“9784。你那天给我纸条的时候,我只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她说:“奇怪了!你是怎么记住的?”

我说:“9784就是‘二两酒吃不死’。”

我把她逗笑了。

我站起来,说:“我身上只有五元钱,够不够付茶钱?”

她说:“收起吧,我有。”

我想起她说的这句话,以前燕妮也对我说过。

……

我回到家时,看见爸爸正在从书架上取书往包装纸箱里装。

妈妈问我:“今天又是谁请你吃饭了?”

我说:“我还没有吃晚饭,快饿死了!”

妈妈说:“给你留着饭,快去吃吧,吃完了帮着把零星东西装箱,明天搬家。”

我一边盛饭一边问:“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明天搬家?我好向厂里请假。”

妈妈说:“你不用请假,明天你爸爸叫几个学生帮忙,一中午就搬完了。”

我很快就吃完了饭,帮爸爸装箱。

爸爸指着一箱箱的书对我说:“这些书都是给你留着的,希望你将来做个电气工程师。”

我说:“我一个小电工,还想做什么工程师!”

爸爸说:“没志气!小电工怎么啦?可以自学成才的!”

我随手拿起一本书,艰难地唸书名:《电力系统稳态和暂态分析》。我翻了几页,说:“看不懂,像天书!”

爸爸笑了:“那么你爸爸就是天神了?”

妈妈问我:“强儿,你们厂就没有被保送上大学的?”

我说:“有一个。可是我没有希望的啦,政审通不过的,因为我一不是贫下中农子弟,二不是高……”

我爸爸突然变得激愤起来:“我明天给你搞个自学计划,非把你培养成电气工程师不可!”

……

这天刚上班,班长安排我和小李师傅,师弟三个人去把昨天在1号工段拆下的电机抬到电工室来,准备换轴承。厂门口保卫室的周师傅来到电工班,对我说:“市劳动局有个姓关的女的,让你立即给她打电话过去,说是有重要通知。”

我想:“这是关梅梅在捣鬼,她知道我们厂有规定,上班时间不准会私客、不准打私人电话,就打着市劳动局的牌子,还谎称有什么‘重要通知’!”

我对周师傅说:“我知道了,一会儿把电机抬回来了,再去给她打电话。”

我和小李师傅、师弟去1号工段把电机抬了回来。

班长说:“刚才门卫周师傅又来过了,说劳动局又打电话来催了,你快去接电话吧,别误了大事。”

我想:“可能真的有什么事吧?不然她不会接连两次打电话过来!她想干什么?我先打个电话给秦迪,从她那里探探口风。”

我到门卫室拨了秦迪的电话号码9784.我问秦迪:“关梅梅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

她说:“她对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没有接到电话,是我们厂的门卫师傅转告我的,她说劳动局有重要通知给我。”

秦迪笑了:“她要帮你忙,为你进歌舞团的事费了好多劲,可能是有希望了。你要是真的想进歌舞团,就赶紧打电话问她,否则后悔莫及!”

我说:“谢谢你了,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我想:“不能拨劳动局的电话,只能拨关梅梅的办公室的电话。”

关梅梅给我的那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早就被我当着娇娇的面撕毁了,但是号码我还记得,因为235872就是“尔善吾不欺尔”。

我拨通了这个号码。那边的人不说话。

我说:“劳驾叫关梅梅接电话。”

那边的人瓮声瓮气地说:“关梅梅因公出差了。”

我说:“我听得出你就是关梅梅。”

关梅梅哈哈笑:“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给我打电话呢!”

我说:“这不是在打吗?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

关梅梅说:“你以后每个星期都要给我打电话。”

我说:“我哪能跟你比!你的电话机摆在办公桌上,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也没有人管。我们车间里没有电话,门卫室电话是不准私人用的。你有什么事,就快点说,门卫的师傅在朝我瞪眼了!”

我朝周师傅看了一眼,他咧嘴对我笑。

关梅梅说:“好吧,长话短说。现在好多单位都在进人,我已经想办法往长沙×××歌舞团压进去一个指标,指定要进你。他那里团长是个女的,姓胡,好说话;副团长是个男的,姓蔡,五十多岁了,很不好说话。蔡团长是实权派,团里的人事、业务方面的问题,他说一不二。他坚持要对你进行面试,说什么他‘团里没有一个吃闲饭的’。你觉得你有把握通过面试吗?”

我说:“我只能说可以去碰碰运气。”

关梅梅说:“你抓紧时间准备一下,什么时候要面试了,我再通知你。”

我说:“要得。”

关梅梅说:“下班的时候我在你厂门口等你,你要请我吃一顿。”

我说:“我身上只有两块钱,请不起啊。这样吧,等歌舞团的事情办妥了,我一定请你好好吃一顿!”

关梅梅笑:“你说话要算数喔!”

我连声说:“算数算数!”

我挂了电话。周师傅问我:“怎么,要飞了?到哪儿?歌舞团?”

我说:“是歌舞团,但是还需要面试过关。周师傅,我这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请你暂时为我保密!”

周师傅说:“一定!一定!”

下午一下班,我就急急忙忙骑车回家,把事情讲给爸妈听。

爸爸说:“我本想把你培养成技术人才,吃技术饭稳当些。歌舞团靠不住,今天红火了,说不定明天就解散了。”

妈妈说:“就是解散了,人员也会有安排的,不至于失业。我只担心强儿过不了面试关。”

爸爸说:“面试应该没有问题,强儿现在拉琴的技术越来越精了!赶紧吃饭,吃完饭练练琴,我给你再好好指点一下!”

吃完晚饭,我在客厅练琴,爸妈坐在旁边听。才拉了一会儿,娇娇来了,也坐下听。

娇娇听到我爸妈说起“歌舞团”、“面试”,就问我:“要调歌舞团了?”

我妈说:“去歌舞团比当学徒强。”

娇娇问我:“是关梅梅把你搞进去的?”

我说:“关梅梅是好心帮忙,没有别的意思。”

娇娇倏地站起来说:“刘文强!你说过不去歌舞团的!你还对我说过些什么,你忘了?”

我说:“学徒的日子难熬,熬到现在,还有差不多两年。”

娇娇愤愤地往外走,我一把拉住她:“你坐下听我说。”

娇娇大声说:“我不听,不听!”

她硬要走。爸爸示意我放下提琴,跟她出去说话。我陪着娇娇出了门。

我把那天秦迪邀我到茶楼谈话,秦迪表示愿意和解的情况对娇娇做了汇报。

娇娇说:“你跟秦迪坐茶楼是早几天的事儿,怎么一直没有听见你提起过?”

我说:“我想找个好时机跟你说,让你有个惊喜。你不是说过要看我调解的本事吗?”

娇娇仍然满腹狐疑,问:“你们在茶楼坐了多久?”

我说:“只坐了一会儿。”

娇娇说:“你撒谎!哪有在茶楼只坐一会儿的!”

我说:“哦,我想起来了,她给我讲了她和邵右军的故事。她说她现在想通了,你和她都是受骗的,所以她愿意与你和解。”

娇娇说:“那——关梅梅呢?她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把你搞进歌舞团?”

我说:“她也想跟我们和解,歌舞团的事可能算是给我们的礼物吧?”

娇娇说:“她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娇娇想了一会儿,又说:“我不许你去歌舞团!你要是去了,以后就不要再来我家!”

她说完转身就走,我还想劝劝她,她大声说:“你不要跟着我!”

我沮丧地回到家里。

爸妈问了情况后,妈妈板着脸说:“娇娇的脾气有点刁蛮!”

爸爸说:“再给她做点思想工作。”

妈妈坚定地说:“不管怎么样,强儿进歌舞团的事儿决定了,不能变了。强儿,你把别的事先丢下,一心一意练琴,准备应付面试!”

我说:“我心里很乱,哪有心情练琴?”

……

第二天,妈妈在上班时间找了谭叔叔说明情况,晚上又找了娇娇,对她做思想工作。

娇娇没有说太多的话,也没有表示任何态度。

第五天,我接到关梅梅的电话,说“面试定在明天上午9点”。

这天,我向厂里请了假,到歌舞团参加面试。面试在一间大而空的房子里进行,胡团长主持,蔡副团长主考,另有六、七人旁听。尽管我已经填写了履历表,胡团长还是让我对大家口述了一遍我的履历。我注意到,在我口述的时候,蔡副团长皱紧了眉头,这加剧了我的紧张心情。

胡团长很和蔼,对我说:“那边有三把小提琴,你去挑选一把,拉一首你认为自己最擅长的曲子。”

我当即决定拉《梁祝》,因为它是我拉的次数最多、最为娴熟的曲子。我把墙边桌子上的三把琴逐一试过,挑出一把音色最好的,开始拉。

我从头拉起,拉了不少于10分钟,胡团长对我说:“停!停!现在要换一个项目,看看你的识谱能力。”

蔡副团长从他的提包里取出一本五线谱,递给我,说:“在第5页上有一首无题乐曲,你可以先看10分钟,再演奏。”

我翻开第5页,看头一眼时心里就有点发慌,因为这首曲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不过,我很快就镇定下来,仔细地把曲谱研究了一下,并决定了演奏方法。

胡团长对我说:“你可以开始拉了。”

我已经认定这是一首爱情赞歌,只是不理解它的结尾为何如此神秘。

前段基调是抒情的,我凭借着对燕妮的诚挚的爱意,尽情抒发。在中段,旋律展开并有变型,这时,我想起了汾河边林子里我与燕妮的热烈拥抱和亲吻,想起了迎泽公园南湖假山下我与燕妮的海誓山盟……旋律快速地变化,我倾全力演奏!后段逐渐平静,我仿佛看见燕妮正离我而去!结尾以微弱的泛音缓慢地结束,这是我感到困惑,不能理解的部分!

我收起提琴,向考官们鞠了一躬。我的眼睛有点湿润,我恨我自己抓握不住自己的脆弱感情,竟然把自己的悲伤情绪带到这种场合!

考试结束,考官们到另一间房评议去了。

我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等待“宣判”。时间真是难熬!

我想:“如果面试没有通过,我还去当我的学徒,娇娇就如愿了,她会不会同我和好如初?”

经过差不多0分钟的评议,考官们回到他们原来的座位。我想从两位团长的面部表情猜测我的命运,但是他们的表情平淡,令我感到凶吉难卜。

胡团长面对着我,说:“我们的蔡团长是从北京的歌舞团下放到长沙的,今年年初他有机会调回北京的原单位,但是他没有回去。他热爱湖南家乡,热爱我们这个小小的歌舞团,最终决定留了下来。你刚才拉的无题乐曲,是他自创的,因此,你以前不可能有机会见过这篇曲谱或听过这篇曲谱的演奏。蔡团长认为你的小提琴基本功还可以,识谱能力和领悟能力也都不错,演奏时很投入,有激情。尽管在拉无题乐曲的结尾部分时迟疑不定,这是情有可原的。我们大家也都这么认为,所以,我们表决、通过了你的面试!”

考官们一下子全换上了笑脸!!

胡团长笑着伸出手来对我说:“祝贺你!”我赶紧上前去握。其他考官也笑着和我握手。

胡团长对我说:“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我跟着胡团长走,其他人都散了。

胡团长坐在办公桌后面,我坐在她对面。她年纪约40多岁,不胖不瘦;眼睛大而且亮,眉毛细而且长,鼻梁高而且直,牙齿白而且整齐;穿一件花边圆领短袖连衣裙,显出身体的曲线美。我想到了一个词儿来概括她给我的总体印象:雍容大雅。

胡团长亲切地对我说:“我们团又多了一位小兄弟。”

我心有不安地说:“您比我妈的年纪大。”

她说:“在我们这里,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没有辈分差别。这里的环境很特殊,你要尽快适应。你今后的工作,主要是器乐伴奏,但是也要兼做其它的事,比如,在需要的时候,你也要上台表演。”

我说:“我不会跳舞。”

她说:“那不要紧,你很快就能学会。还有,你现在住在对河湖大宿舍,是吧?这很不方便,你要搬到团里来住,因为我们早上有集体演练,经常有夜场演出。今、明两天你在家准备准备,后天上午8点搬行李到我这里报到,我带你去宿舍,还要介绍你跟其他兄弟姐妹认识。现在来谈谈你的待遇问题。因为你资历不深,工龄要从零算起,月工资只能定为46元,你有异议吗?”

我听到我能拿到这么高的工资,心中暗喜,说:“我同意。”

胡团长笑着小声说:“另外还有补贴,你的实际收入将不低于60元。”

我只是笑,不知说什么好!

胡团长最后说:“有一件事必须先给你打招呼。蔡副团长是我们这里的老大哥,年纪最大,威望最高,你要特别尊重他。他最喜欢勤奋、守纪、敬业、求上进的人。”

我说:“我记住了。”

胡团长站起来说:“好了,后天上午8点,你来报到吧。”

……

我从歌舞团出来时,瞥见关梅梅和秦迪正在门外等候。我寻思怎样才能让她们感到惊喜。我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慢慢向她们走去。她俩见了,都默不作声。我对着她们,做出各种怪样子,她们睁大了双眼看我!我把两只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一字一顿的大声对她们说,“我、通、过、面、试、了!”然后哈哈大笑!她俩惊喜万分,异口同声地说:“请客!请客!”我说:“我回去跟谭丽君商量个日子,一块儿来请你们,好不好?”她俩笑得很开心:“要得!要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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