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92章南湘古道离人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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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他这个样子,也不希望你说他这个样子。”

南瑾小声说道,鸿武陵自知失语,当即好声连连解释赔罪,南瑾也不是计较之人,一笑带过仿若未闻,老太监轻轻托起她的身子,将她扶到柱子旁坐下,鸿武陵浅笑吟吟的望着她,眼神里依旧满是期冀。

“瑾儿,自从听雨楼观灯元夜,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后,我就想娶你过门了。”南瑾见他又提起这件过往,眼神依旧是微微迷惘:“可是公子,我真的是当时没见到你。”

“但我见到你了,这便够了啊。”鸿武陵温润发笑,南瑾还是不敢看他:“我觉得你很熟悉,但我体弱多病,即便是没有爹爹,我也配不上公子的。”

“我且问你,我的信你当真是一封都没有看?”这话鸿武陵问的很认真,他盯着南瑾目不转睛的瞧看,每一眼都满溢深情。

南瑾:“看过一封。”

鸿武陵闻言立时又嬉皮笑脸起来:“哪一封,还记得吗?”老太监从旁搭话道:“老身记得,隔叶听春雨,阳离红墙深。大墨披楼阁,身畔有佳人。”

南瑾闻言点头,却不好意思瞧看鸿武陵。

鸿武陵拍手称快:“瑾儿总算是看了我的信!这位公公,你想不想让瑾儿活命?”老太监闻言颇惊:“自然是想的,公子可有办法?”

“陵阳城内已然乱作一团,禁军在贺华黎手中把持,温大人亲近的是西梁二公子穆念花的势力,不过也仅仅是受人驱使,无法驱使得动西梁黑军,不然也不可能选择从小路出走,照此说来,眼下遇到了和穆念花作对的穆青候的军队算是羊入虎口,已是僵死之局,调兵来援基本无望。”

“这可如何是好!”老太监心急如焚。

鸿武陵:“我就说的直白一点,温大人此行的人众,绝大部分今日必将会死在这里,但若我拼尽全力,或许可以保全温大人父女周全,公公若是按我所言去做,应该也可能留下一条性命。”

老太监双眼赤红:“老身贱命一条,公子无需挂心,公子权且说说,咱家该如何做法,只要能留得老爷小姐,咱家必定赴汤蹈火!”

“如此甚好,公公若是信得过在下,这就出去陪伴温大人,不用管庙里发生什么,一会儿若是乱军开始杀人,我会全力保住温大人,公公当须寸步不离其左右,不然我的剑护卫不周到,未必能够全身而退!”鸿武陵表情郑重毫无儿戏。

“非常时期,谨遵公子指教,不过公子究竟要在庙里做什么,可否告知咱家一二?”老太监还是放心不下南瑾,毕竟鸿武陵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个熟人,而鸿武陵看着他,忽然面色一冷,安静的摇了摇头,没有给他丝毫的情面与解释。

老太监见状也不再发问,知趣的站起身子,好生跟南瑾嘱托了几句,知道眼下是生死存亡之际,不能啰嗦噪耳,即便是他想反抗什么也完全无用,还不如依言行事死马当活马医。

他抖抖身子推开门便往出走,鸿武陵躲在阴影里,等他完全出门后立刻关上门阀,随即来到南瑾身边,第一次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南瑾微微有些惧怕,她想喊住老太监,但根本有气无力:“公子,你究竟要做什么?”

鸿武陵安静的望着她,忽然有一丝丝邪魅的笑了起来。

“那太监活了这么多年岁,完全是懂得进退伸缩之人,能看出来他对你真的很好,但他更爱自己的命,他知道若是不听我的话,马上就会成为我的剑下亡魂,与其这般还不如去面对西梁铁骑,对于奴才来说,每多活一口气,都是上天带来的恩赐。”

南瑾想要站起来,但浑身上下疼痛无力,根本直不起身子,鸿武陵的笑容越来越邪魅,他静静地一步步逼近,南瑾的面色也越来越苍白!

“公子,你是要杀了我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鸿武陵的笑容却越来越浓:“我还没得到过你,怎么舍得让你香消玉损?”

他一阵坏笑,南瑾却彻底苍白无血!

她想说话,却发觉根本发不出声音了,鸿武陵指指她的喉咙:“我顺便也点了你的哑穴,你现在哪里都动弹不得的。”

南瑾急的哭了,但一切都无济于事,她是那样的脆弱无助,又是那样的知书达理,但越是这般她越是明白,对于苦苦追求却求之不得的物事,一旦有了企图的机会,哪怕是天性纯良的圣人,也有可能变成森罗地狱的恶鬼!

而眼下,她眼中的鸿武陵,俨然便是那个恶鬼修罗。

鸿武陵坐在她对面,将身上的衣衫一点点脱下来,每多脱一件,南瑾的血色就失一分。

不过在鸿武陵全部脱掉上衣后,南瑾却默默发现,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伤痕累累的躯体。

鸿武陵笑笑,似乎是不好意思南瑾这般看着自己:“近几日遇到了一些难缠的家伙,受了不少的伤。”

他就这般在她面前包扎,包扎完毕后又将衣服一件件穿了回来,站起身环视四周,最终定格在中央的那樽山神像上,抽出松纹古剑,将神明像从后面劈出一个大窟窿:

“还好里面是中空的。”

他转过身,将南瑾抱起放进了神像里,南瑾不住的挣扎,但一切似乎是都无济于事,全身被点了几处大穴,根本不能有效移动,只好像个玩偶般任鸿武陵摆弄。

鸿武陵将南瑾放好,又将神像靠墙推了回去,随即绕着神像反复看了几圈,确保从外表看不出什么端倪,这才轻舒口气放下心来,他靠着神像坐下来,隔着神像跟里面的南瑾说话:

“忽然间好安静啊。”鸿武陵自言自语的笑笑。

“那一年夏天,听雨楼观灯元夜,你闯进我的生活里,从那时起我就认定你是我娘子了。我想娶你过门,跟你过一辈子,你做鸿楼的老板娘,那将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

“我一直给你写信,我也在想你何时能答应见我,现在总算是见着了,不过还好我还没变成大叔。”鸿武陵自嘲的笑了笑。

“我一直觉得,一个人一辈子只爱着一个人,只喜欢着一个人,是一件天大的了不起的事情,那是泛着希冀的幸福呐。”

“我从这个门踏出去,可能再也没机会去带你看病了,其实早在我习剑伊始,就没想过要杀人,可是我不杀人,你就不能有命活,那要让我怎么做哪,有些时候越执着就越没有结果啊。”

“我其实想过,娶你过门然后生个大胖小子,你什么事都不用做,我家的酒楼有酒有肉,我亲自学厨艺不再练剑,每天给你做补身子的调养例汤,孩子白白胖胖,你也白白胖胖,因为我总是觉得,好看的灵魂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二三百斤,嘿嘿。”

“我不恨你爹,他有他的道理,但也正是因为他的道理,他走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今天如果我没有救下你爹,你也得好好活下去。”

“人命本就轻贱,注定是从孤独走向繁华,再从繁华回到孤独的过程,就像是天地江河的一跳脉搏,终究会走上这条孤独的路,路不是我们能选的,而是我们本身就在这条路上,因此过了今日不管剩下谁,你都要好好学着上路。”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这么一种人,从不随波逐流,因此值得享有从未有过的人生,而这种人也才算是真正活过。我觉得我得活成这种人,而我坚守的有你就够了。”

“你现在还有很多事情并不清楚,我也不打算告诉你太多,穴道三个时辰后自动会解开,到时候自己乖乖往前走,你要听话,知道吗?”

鸿武陵说完,擦擦眼角的泪,直起身子扛起剑,走到门口回望神像一眼,随即不再迟疑,利落的推开庙门,冲进了暗流汹涌的铁骑狂潮之中。

而神像里,一位少女在沉默的风雪中,也早已放肆的流淌满襟灼热的泪。

审案伊始第十日下午,时辰未知。

南湘古道,山神庙。

“轰——!”

山神像被推倒,南瑾从里面吃力爬出,面色惨白如纸,筋骨依旧僵硬,与此同时,她的眼睛木然无神,摇摇晃晃的走到门阀处,推开了破庙那两扇厚重的红木门。

而眼前所见,让她无语凝噎。

横横竖竖的尸身摆满庭院,残肢断手遍地皆是,干涸的血水浸润干涸的土壤,血红色的大地上是一具具面目狰狞的冷尸!

每一个人的死法都异常简单利落,要么是动脉被一刀抹断,要么是直接将手脚剁了下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残存着临死前的精彩表情,血红空洞的瞳仁里似乎在诉说着某种恐故事。

在庭院的中央,是一把饮饱鲜血的松纹古剑,斜斜的插在血红色的大地上,在寒风呼啸中猎猎作响,似在哭泣哀鸣,又仿若愤怒不甘!

在那把剑的身旁,一个白衣少年倒在血泊中,早已经没了知觉。

“不要——!”

南瑾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过这般撕心裂肺的呼喊,她扑到鸿武陵身上,抱起早已冰冷的身躯放肆的哭泣,只是哭泣,却再无只言片语。

天上的雪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鸿武陵任由南瑾抱着,眼神空洞的望着天,不过嘴角却有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微笑。

而公孙大藏和温侯俊却不见其尸,亦不知所踪。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南瑾肩头,南瑾吓得软脚在地,慌乱中抓起松纹古剑便朝后方甩。

“小姐别怕!我是温大人的同僚!”剑刃被指刀扣住,南瑾回身瞧看,赫然发觉是位黑衣公子,面目冷峻如山,不怒自威且眼含不解。

“你是谁?”

“冷阙,西梁穆府随将,和温大人同属念花少主幕僚。”南瑾闻言忽然惊醒:“你看到我爹了吗?”

冷阙摇头:“现场尸体已然排查过,并未发现令尊。”

南瑾闻言昏昏欲坠,冷阙伸出肘部,轻轻拖住她的身子,并无半分轻薄之意:“姑娘节哀,眼下不是悼念之时,此间究竟发生何事?”

南瑾看着他,眼神逐渐冷淡下来,冷阙见她这般,缓缓抽回手臂,谁知南瑾忽然举剑劈砍,冷阙武功深厚,当下闪身急退,不过距离太近,胸前的甲胄已经被松纹古剑破开,里面肌肤渗血,殷然见红!

他看向南瑾,刚想说生硬话语,忽见南瑾哭的伤悲,一时间未免乱了些许方寸,他本是井井有条之人,做事行路皆有法度,奈何儿女情长这方面着实欠缺,因而虽心中震怒,但见了这女儿泪,嘴里的唇枪舌剑亦霎时化为虚无。

“姑娘这是何意?”

“你要是早来一些,他就不会死!”南瑾木然喃喃,冷阙无言以对,南瑾奋力将鸿武陵抱在怀中,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温婉常态,只不过温婉间隙,或多或少的多出了几抹别样的意味。

“我不该埋怨于你,我从小到大都不曾埋怨过人,我也不知为何会突然这般。”南瑾不再看他,她抱着鸿武陵的身子,温柔的为他擦拭面庞上的血迹,手法出奇的温柔温婉。

冷阙从旁静静观望,良久方才开口:“姑娘,他应该还活着!”

此言一出好似平地惊雷,南瑾喜极而泣:“真的?”

冷阙上前探视,号脉探息后微微点头:“并未死透,可以试试。”他不善言辞,说罢不再啰嗦,将鸿武陵身体扶正,运功为其诊治伤口。

一炷香后,冷阙收功吐纳。

“小姐,他伤势太重,我救不活他,不过能任其苟延残喘,醒转要看缘分,即便是醒转过来,月余之内亦是不能动怒,尤其是不可再动武,若再伤损筋脉,便是大罗金仙也无济于事。”

说罢,他忽然望见鸿武陵的松纹古剑,转手摸摸自家后背,原本应该挂坠的巨阙剑不知所踪,当即微微探手想要将古剑取来,谁知手掌未至半途,便被南瑾抽身挡住了前路。

“这是他的东西,你不可以妄动。”南瑾静静地说话,明明是弱不禁风的病西子,偏偏让人感到一股无可抗拒的妥协感。

“将军此行何往?”知晓鸿武陵性命暂且无碍,南瑾亦是笑靥微抿,她本就知书达礼,这般仪态显露,令未经男女之事的冷阙瞧的心神恍惚,他低眉颔首愣了半晌,才想起回复南瑾的话来。

“本来是奉大都督之命,来此门迎送温大人回西梁上国,眼下既然未寻,回去无以复命,不过小姐乃温大人千金,护送小姐一程,在下亦不枉此行。”

“我不出城了,我和你一起回陵阳!”南瑾突然道。

“什么?”冷阙面目微惊,但南瑾神色郑重,丝毫没有玩闹的意思。

“我爹失踪了,若是没有他我活着也无意义,因此寻不到我爹,我也不离开此地,再者说鸿公子出身鸿楼,家业还在城中,他此番舍命送我已然无以为报,但其于陵阳城中定然还有后事未了。”

她越说越颦眉,一面楚楚可怜之相。

“我若是跟你走了,他一个人孤零零无命可活,我若是带他走了,万一不顺遂他的心意反倒是辜负了他,与其这般纠结,不若我随他回去,左右这条命也是受他所赠,是生是死皆是因果,不必再记挂纠葛太多。”

冷阙闻言默然应允,他本就不是多舌之人,当即打个军哨,盏茶时间便从南城门调来几匹车马。

“我要和武陵公子坐一个车。”南瑾安静的开口,冷阙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安顿完毕,冷阙亦是翻身上马,现场一片狼藉,丝毫无人打理。冷阙瞧看半晌,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些都是他干的吗?”

无人搭话,他缓缓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南瑾已经趴在鸿武陵肩上睡熟了。

冷阙看了一眼鸿武陵,目光似有似无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松纹古剑,面色渐冷,身旁有随将在耳边小声喃喃:“二公子已经过了金墉城。”

冷阙:“去找大都督,我要见文般若!”

随将领命,忽的又开口道:“那这两个人?”

冷阙:“一并带过去,现在可不是去鸿楼沽酒的时候!”

审案第十日下午,陵阳城一片颓然。

大日嫣红,扶摇天上,黎民百姓,苦不堪言。

穆念花的西梁黑军有所收敛,自从昨夜剑光照耀陵阳城后,虽仍有乱军作祟,但总归是不再为所欲为,就这般稀里糊涂地过了一夜。

至于那剑光,在闪瞬间后也离奇的归于虚无,虽说声势浩大,但直到天明都偃旗息鼓,半分后话皆无,西梁军见未伤筋骨,总算在第十日下午变本加厉起来,肆虐频仍,生灵涂炭!

陵阳城熙宁街上,此时也发生着诡异的一幕:

一只青色水牛,慢吞吞的走在路上,上坐两位年轻道士,一大一小,一睡一醒,小道士倒骑青牛,大道士背靠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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