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山上山下闹闘嘴超七超八比武功

张鹏出自官宦之家，从小饱读诗书，知情达理，琴棋书画，笙弦弹唱无所不精，唱得一口好歌。

出战大捷，无比高兴，触景生情，即兴发挥，高唱了一首“太阳出来了”，立刻受到众人鼓掌欢迎，哪知高处有人诋毁不算，还骂他吃饱了撑的，把小子气了个发昏第十一。

恼怒了小太尉林辅高，立即以牙还牙：“哪里来的吃人饭不说人话的东西！你爱听则听，不听就把耳朵眼塞住，什吗东西！”

山顶上立刻回应：“你唱你的，我骂我的！你爱听则听，不听就把耳朵眼塞住，什吗南北！”

小林子又气又好笑，原话奉还不算，还故意把东西说成南北，看来有人故意找茬！

他倒顽皮劲来了：“哦！果然不是人类，原来是个学舌的鹦鹉！”绕着弯子骂人。

“小子你身上痒，找打！”

“别以为你一肚子坏水，害了这麽多人！本，本，本奶奶还不把你放在眼里。”分明是两个女流，从声音嘶哑的程度来看，似乎年纪不小了。

从气恼中缓过神来的张鹏俏皮地说道：“本爷爷却把你含在嘴里，冬天怕冻了，夏天怕化了……”

林小立刻接过：“是的，是的！关怀备至，关怀备至！”

山上又传来：“一句话说两遍，原来是个结巴子，可怜人！”

“是啊、是啊，我是个大结巴，你是个老倭瓜，彼此彼此，一样一样！”

山上人一听恼羞成怒：“你才是个老倭瓜呢！”

张鹏反问：“做人家奶奶的人，不是老倭瓜是什麽？”

“你们不也自称爷爷麽？怎麽……”方知说漏了嘴。

林小子立刻抓住机会：“对对对，我是爷爷，你是奶奶！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张鹏扯开喉咙就唱：

我是爷爷，

你是奶奶。

本是一家人，

吵的什麽名堂！

打扫战场的兵丁见山上山下闘嘴，十分有趣，跟着起哄、傻笑，无形中成了两个年青人的後援团队，还不包括高、典二大侠。

陀螺一方仅山上二人而已，明显处於弱势，但还是不肯善罢甘休：“不要得逞！看谁笑到最後才是赢家。”

“对极了！有笑则笑，笑比哭好！”

“一个大男子汉又笑又唱的，看见太阳喜不自禁，又不是公鸡！”

“正让二位奶奶说对了，本将军在今慕大登记的名号正叫“公鸡”！”

“哈哈哈哈，什麽南北！天下的名号多得去了，哪有起名叫公鸡的？顾蜜姐，真笑死人了！”

“翟蜂妹不要觉得奇怪，这就叫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原来二位奶奶一个姓顾，一个姓翟，名字合起来叫蜜蜂！哈哈哈哈，小可倒想起儿时在私塾里念书，几个顽童常在一块玩游戏牌，叫做“连环闘”，我还记得游戏规则是：

瘌痢背洋枪，

洋枪打老虎，

老虎吃小孩，

小孩捉公鸡，

公鸡啄蜜蜂，

蜜蜂叮瘌痢。

“哈哈哈哈……超有趣！军士们，一起唱：公鸡啄蜜蜂，蜜蜂叮瘌痢。一、二、三！”

公鸡啄蜜蜂，

蜜蜂叮瘌痢。

公鸡啄蜜蜂，

蜜蜂叮瘌痢！

张鹏胡调的本领也是一流，所有人嘻嘻哈哈，大笑不止。山头上两个奶奶气不打一处来，勃然大怒，骂道：“无知、无聊、无耻！”

小林子接茬：“此言差矣！既不无知，也不无聊，更不无耻。鹏叔有些误解倒是真的！”

“此话怎讲？怎麽就误解了！”

“老奶奶恐怕也是同我叔侄二人一样，是姑女两代人；姑母名叫蜜，侄女名叫蜂，因二人年纪相差不多，故而姐妹相称，所以有“姑蜜姐”和“侄蜂妹”之称也！”

“哎呀呀，小太尉果然大才，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堆的！佩服、佩服！”众人大捧特捧。

山头上顿时哑口无言，纵息全无，又是一桩怪事。

二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凶巴巴的，怎麽眼眨之功悄无声息地走了？

典剑桥、高承熊嗤之以鼻：“两个大小伙子跟老奶奶闘的哪门子嘴？礼让三分就是了，何必咄咄逼人!少欺老，也不嫌害臊！”

二小子脸上一红，不再言语，惹得看白戏的军士大笑。

“笑什麽笑？开拔了！继续前进！”说罢二人率先领着队伍头前走了。

走过葫芦谷的谷颈就是谷中最宽广的地方，俗称“大肚子”，一彪人马拦住去路，刀枪林立旌旗招展，大纛旗上红底黄字，“超七”、“超八”。

超约翰第三、第二、第四，分别死在朱能、高门户、高承熊之手，典建桥立功心切，抢先出阵挑战：“呔！什麽乱七八糟的，出来受死！”

对面走出两个老怪物，一张老脸布满皱纹却是细口白牙，穿红着绿却是一双天足，步履轻盈却柱着龙头拐，人不人妖不妖的，让人笑掉大牙。

一见典建桥出场，不屑一顾：“去去去！叫两个年少的出来，本奶奶要掂掂他们的分量！”

“哎哟喂！老牛吃嫩草，恬不知耻！”说着扑了上去，高承熊随即跟上。

哪知两个老婆子转身就走，两排弓箭手一蹲一站，随时准备放箭，掩护二老退回本阵。

二位大侠亁瞪眼，弄不明白两个老东西为何专挑年轻人交战，摇着头退回。

如此一来，二小懵里懵懂地出场，高声大叫：“二位老奶奶请出场！”

“乖孙儿！”上来就占了便宜。

张鹏、林辅高不予置喙，转过口气问道“老东西就是超七、超八吗？”

“然也！小南北！”

“胡搅蛮缠闘的老怪物！照打！”一刀一枪砍刺过去。

“哎哎哎！两个小南北怎麽说打就打，懂不懂规矩？还没通上姓名呢！”老太婆退後一步，举起拐杖招架。

“爷爷姓张名鹏！”

“爷爷姓林名辅高！”

“混账南北！小小年纪口称爷爷，不怕折寿！”抡起龙头拐，舞得风车一般，见招拆招，丝毫不惧。

二小杀得性起，各施展绝技力挫两个老太婆。

张鹏摇动虎头枪，使出一百支枪影，团影中一点银星直指对方头颅。着绿的老妪微微一笑：“小小的“百鸟朝凰枪”何足道哉！你也尝尝本奶奶的“青龙戏珠拐”！”仗头上龙嘴来迎枪尖，针锋相对，此式正是应对高招。

小子一见龙头拐正对枪尖，心头暗喜，仗着年轻力壮，妄想一蹴而就，刺裂拐杖；老奶奶也想以龙嘴衔枪尖，生夺虎头枪。

枪头伸入龙嘴一刹那，老婆子猛地用力回拽，张鹏猝不及防，被对手借力把长枪夺去。十招之内兵刃脱手，可谓奇耻大辱！

好个张愣小子！临危不惧，见龙头拐能屈能伸，方知此拐是个宝物，通体碧绿，估计是千年山藤所制。不过龙嘴衔住枪头，枪尾垂直荡下，急中生智，随即跃起，双足来蹬枪杆。

老婆子用智夺过对方兵刃，好不得意。不防小子突然足蹬枪杆，力道何止千斤，枪尾荡起直对前胸，触及非粉身碎骨不可，吓出一身冷汗。要想全身而退，也只得兵刃脱手。

张鹏得势不饶人，双脚落地还未站稳，猛虎一般扑了过去，闪电似地一十八招，掌中有拳，拳中有掌，拳掌交加，此乃《终南十八打》、终南山练气师卞清风的绝活！（详见拙着“小英雄义”）老妪不敌，只好仗着灵活的步伐节节败退。

好小子甚有英雄气概，及时收手，大度地说道：“张某不打落水狗，老人家喘口气再打！”

虽说是句好话，实比扇她耳光还难堪！老婆子怒不可遏：“小子你不要狂！”说着解下腰间一根红绳，长一丈三尺，端处还有一个绳扣，临空撒来。

张鹏见一朵红云直往他头顶落下，胸有成竹，并不躲闪，暗中解下绕在腰间的九节鞭，任凭绳扣套住他的脖颈。

老妪大喜，收紧红绳欲将他活捉。哪知小子一手握住绳子，冷不防将九节鞭挥出，在她退档处一箍，就势一拽，二人猛地靠近，几乎撞了个满怀。

老婆子倏地变声：“下流！”

“我怎麽下流了？此乃九节鞭正常套路，第十二招《黑狗钻裆猛一窜》，上一招是《张飞上马飞腿骗》；下一招是《风卷霹雳上九天》，你技不如人……”

高承熊厉声斥道：“好了，住口！我说你这浑小子，是故意装蒜呢还是傻不拉唧？这超七哪是个老太婆？分明是个丫头，故意压扁了嗓子，脸上戴了个人皮面具而已，怎麽就看不出来？下手还这麽重！你呀你，说你什麽好？”

主人这麽一说，张鹏愣在当场，嗫嚅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他比高承熊还“傻”！

林小子闘穿红衣服的老妪超八，也是大打出手，一柄钢刀上下翻飞，将滚龙刀发挥得淋漓尽致，左手链子刀点点戳戳，伸伸缩缩，防不胜防。

老婆子侄蜂妹也不是省油灯，将龙头拐从中截断，赫然一把三尺多长的锋钢峨嵋刺，尖锥三角形，善能劈刺也能点穴；一把四尺长的藤棍如同剑鞘，还能弯曲，时不时地来卷链子刀。

二人针尖对麦芒，大战了一百个回合不分上下。如此一来更加激起小子的求胜心，暗将《玄功》内力灌输在刀上。顿时刀气四射，刀刃上寒光闪闪，能伤人於无形，立时站了上风。

老妪大吃一惊，想不到对手小小年纪，刀法已达上乘，放眼江湖有几人敌得过他！遂拿出杀手锏，双脚一蹬，鞋头上顿时冒出一截六寸长的尖刀，频频出腿攻击。

林辅高投鼠忌器，分心防她的下三路，手上一慢，又把优势丢了，二人复又战成平手。

小林子不恼反乐，为什麽呢？顿时想起向舅太公王宝和学过“吐痰功”，这门功夫属旁门左道，又龌龊，只有在关键时刻才可勉强一用。听说舅太爷曾用此功杀了俄罗斯大宗师捷尔连科（详见拙着“恒山论枪”）。

今日老婆子既然下三路先使用暗器，不如在上三路以牙还牙，拿她一试。於是亁咳了两声，“吐”的一下，两朵粘痰飞了过去，这招有个名堂，叫做《二龙戏珠》，不偏不倚粘在对方的脸颊上。

超八老太婆大怒，破口大骂：“你不要脸！下流！打不过人家用如此下流的招式！”

“笑话！谁打不过你了？是你使用暗器在先，爷爷我才……”顿时哑口无言。

老妪嫌脏不愿擦去粘痰，亁脆扒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扔了，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左不过二十出头，圆睁杏眼，气得脸色微红、胸脯起伏，不可名状。

正好超七也在大骂张鹏下流，二人合作一路，厉声骄斥：“两个下流胚，明日再战，走！”

“谁怕谁啊？好人不做，偏要装扮成老太婆，口口声声要当人家奶奶，不觉害臊！”张鹏嗤之以鼻。

林小子更狠：“走！鞋子还没穿呢！爷爷要替你家大人教训两个不学好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