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0305章 胜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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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人也能救下王玫瑰,不一定非要等长发他们。.org”马震微有急切地说道,“情况紧急,我怕万一有变……”

“不,一定要等到长发大哥他们。”愈彦微一思忖,不容置疑地说道,“现在你们还不能露面,一露面就彻底暴露了,万一王玫瑰不在小苏村,你们暴露之后,再想出其不意救人,就沒有机会了。”

马震总算明白了愈彦的精心安排,可是还是不解:“总要试过才知道王玫瑰在不在小苏村,再等下去,我怕会有变故。”

愈彦虽然骨子里有冒险精神,但他的冒险精神是在理性和精心计算为前提,不是瞎打误撞,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不能再有丝毫闪失,否则第一次打草惊蛇,蛇也许会跑,第二次打草惊蛇,蛇就会咬人,

毒蛇咬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会死人的,

让孟大山回市里,是为了监视对方,不让对方从市局调人,虽说现在公安局是马九英的地盘,但偌大的一个公安局,不可能被梁轩和马九英经营得密不透风,必定有漏洞,对方说不定在市公安局也有不容小视的力量,

现在看來,愈彦的安排并无差错,一切都在他的预计之中,甚至就连马九英的积极配合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在最后出手时刻,他还是迟疑了,

小苏村虽然先后经马九英查实和孟大山审讯,确定就是对方转手王玫瑰的交接地点,但如果万一情况有变,或是对方临时决定不再转移王玫瑰,而让王玫瑰继续藏身在小苏村,小苏村虽小,但也有几千人,想挨家挨户搜索一个人,也是如大海捞针一般,

马震他们此时暴露的话,就收不到奇兵的效果了,而且最大的后遗症在于,一旦暴露,就再难隐身,等于是愈彦的暗中力量完全被对手所知了,愈彦再想暗中布局行事,就难如登天了,最关键的是,如果马震出手之下一击不中,再万一被对方所伤,愈彦就几乎无人可用了,

如此严重的后果,愈彦几乎承受不起,所以他要等姬长发他们下山后和马震二人汇合,在此期间,再观察一下形势是否还有变故,以便做到万一无失,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中,

“等我电话。”愈彦沒再向马震多解释什么,“你立刻联系长发大哥,让他们和你们汇合。”

“是。”马震第一次对愈彦的命令产生了疑问,但还是恪守了一名下属应有的本分,沒再多说,

“你做得对,愈老弟,现在不是好时机。”张太忠第一次亲见愈彦指挥若定,对愈彦的大局观和当机立断的决断十分欣赏,也对愈彦在最后一击之上的谨慎表示赞成,“再等等,对方可能还在酝酿反击。”

“为什么还要等,不是都发现王玫瑰在小苏村了。”孙倩又坐不住了,“再等下去,她被坏人糟塌了怎么办。”

愈彦摇了摇头:“不会,你放心好了,坏人就算想糟塌她,也沒有机会,从她被抓到现在,对方正在想方设法转移她到秘密地点,在沒有完全安置好她之前,对方别说有机会糟塌她了,连审讯她的时间都沒有。”

孙倩不服:“你又不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沒有时间。”

愈彦和张太忠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笑了,张太忠接过话头:“愈老弟说得对,现在对方被步步紧逼,心里头肯定正火烧火燎,哪里还有功夫对王玫瑰下手。”

“哼,我不信。”孙倩哼了一声,坐到了马扎上,丰腴的身子由于坐在马扎上比较低矮的原因,更显呼之欲出的性感,不过愈彦却沒有心思欣赏她的美好,

虽说三人身处一间陋室,但此时却成了安泰风暴的风眼,是不亚于市委书记办公室的指挥中心,愈彦三人不迈出一步,就可以搅得安泰局势风起云涌,不但让市公安局人马大动,也让远离安泰市区的泰山和中关山锣鼓喧天,

“孙倩,这你就不懂了,你别看愈老弟坐在这里,其实他现在是安泰这一场风暴的风眼,所有旋风都围着他旋转。”张太忠继续说道,“对方肯定沒有想到才抓了王玫瑰,就会接连出事,先是泰山放风,又有马九英兵发中关山,等于是前脚才绑走王玫瑰,后脚追兵就追到了屁股后面,这种感觉,你不在官场是不会有切身体会,在这种情形下,对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王玫瑰成功转移出去,所以,王玫瑰至少还有四五个小时的安全期……”

“四五个小时之内,就一定能救出王玫瑰。”孙倩虽然和王玫瑰才是初识,但她生性善良,总觉得王玫瑰被人绑架是因她而起,所以心有愧疚,

“如果救不下王玫瑰,这一仗就算输了。”愈彦低沉地说道,“如果这一仗输了,可能后面的仗也不好打了,是不是,秘书长。”

张太忠又被愈彦将军,他还是硬撑着不说:“再等等,再等等,如果你最后真的沒有招了,我再用我的法子也不迟,主要是我的法子是最后一招,如果用了,可能会毁了一个人,出于对他的保护,我还想坚持到最后一刻。”

愈彦点点头:“理解秘书长的好意,我也想用我的方法解决……”

话音刚落,愈彦的手机又响了,愈彦一看又是马九英來电,微微一笑:“应该差不多了。”

“马局,有什么进展。”

“愈老弟,人到了中关山,正在搜索,不过初步判断,中关山沒有要找的人。”马九英的语气很平静,“再搜索半个小时,如果再沒有收获,人就撤回了。”

“不用半个小时,十五分钟就够了。”愈彦在中关山的举动只在敲山震虎,“如果十五分钟还沒有收获的话,再搜索下去,也沒有意义了。”

马九英沉吟片刻,说道:“是不是需要再加大力度。”

愈彦明白马九英的言外之意是问是不是要在中关山再加大声势,好让对方继续加派人手,他沉思了一下说道:“不用了,中关山的招势用老了,如果知道对方除了向中关山加派人手之外,还向哪个山头加派了人手就好了。”

中关山是幌子,如果有另一处地点有异常的人员调动,才是董源远的真正藏身之处,愈彦话一说完,马九英轻笑一声说道:“从现在开始,十分钟后见成败。”

马九英话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沒有做进一步的解释说明,就让愈彦微有疑惑,马九英是已经查明了董源远真正的藏身之处,还是另有高招施展,

正寻思时,孟大山的电话就打了进來,

“愈哥,市局有异常动静。”

“什么情况。”

“几个刑警开车紧急出去,好像出了大案一样,但最近安泰并沒有出什么人命大案。”

“出动市局的力量,好,对方按捺不住了。”愈彦问道,“出去的人,是谁的人。”

“既不是梁轩的人,又不是马九英的人,一直就是在市局两头不靠边的几个人。”孟大山小有兴奋,“愈哥,是不是跟踪他们。”

“好,你跟上,注意,宁可跟丢,也不能暴露了自己。”愈彦隐隐感觉,刑警的出动应该和中关山的风吹草动无关,说不定会和王玫瑰或是董源远有关,

又深入一想,对了,应该是事关董源远,

对方不顾暴露的危险也要从市局调人前去,就证明了一点,对方被逼急了,被谁逼急了,当然不是他了,他手中只有孟大山和马震等人,还不足以对方造成足够的威胁和压力,那么就只有一人有如此惊人的实力,,马九英,

联想到刚才马九英谈笑间定下十分钟见胜负的规矩,愈彦蓦然而惊,马九英查到了董源远的真正藏身之地,正在调兵遣将前去营救董源远,,当然,是真营救还是又是虚张声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马九英此举逼得对方跳脚了,

十分钟定胜负,十分钟见高下,十分钟,决定一个人的一生的命运,

愈彦不等孟大山说话,又强调了一句:“大山,不要跟了。”

孟大山早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跃跃欲试的心情让他整个人几乎燃烧了起來,沒想到愈彦说变就变,让他一时无法接受:“怎么了愈哥,为什么不让跟了,是怕我出事还是嫌我太笨。”

愈彦无声地笑了,孟大山还是气太盛,一次小小的挫折就想立刻还回來,

孟大山现在就需要多一些磨练和挫折才能成长起來,要是还是这么毛躁的性格,以后早晚会栽大跟头,看來得找个机会好好和他谈一谈了,不过现在愈彦可沒有时间向孟大山解释清楚,就直截了当地说道:“事情有变,你去了不但沒用,说不定还会打乱了别人的部署,坐在家里看戏,有时也是戏外的胜利。”

“好吧,我听你的,愈哥。”孟大山还是想不开,不过出于对愈彦的尊重,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來,“愈哥,最近我觉得哥儿几个之间疏远了不少,该一起坐坐了。”

“你安排一下,叫上震哥,长发哥,到时大家伙儿好好热闹热闹。”愈彦说话间看了张太忠一眼,“到时张秘书长也会大驾光临。”

张太忠在一旁微笑点头,愈彦此举,意在正式纳他进入愈彦的核心圈子,他心甚慰,

放下孟大山电话,愈彦不理会孙倩不解和置疑的眼光,拿起电话又打给了马震,

“情况怎么样了。”

“长发已经到了,现在我们几个人随时可以出动。”马震早就按捺不住急切心情了,他和姬长发几个人正伏在一处屋顶上,距离一处怀疑是关押王玫瑰的宅子不过百十米之遥,看着宅子里的人员进进出出,心急如焚,却不能杀将过去,将王玫瑰救下,

当然,马震也知道愈彦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正在从大局的角度平衡各方力量,务求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中,避免一击不中而沒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但愈彦远离主战场,只坐镇指挥,不置身其中体会不到现场的紧张和迫切,

不过出于对愈彦的绝对信任,马震沒有下令强攻,只等愈彦最后的命令下达,

“从现在起,五分钟之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毫不犹豫地出手,尽最大可能救出王玫瑰。”愈彦沉着冷静地下达了最后的进攻命令,他抬起手腕看表,心想最后一击的时刻來临了,希望马九英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两分钟、三分钟,到四分钟的时候,马震的电话又打了进來:“领导,情况有变,对方似乎全体出动,准备转移阵地了。”

“好,动手。”愈彦大喜,马九英果然沒有让他失望,

马震电话刚断,马九英的电话就又打了进來:“愈老弟,我这边的任务全部完成了,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马都会撤回,从现在起,你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了。”

此时距离马九英十分钟的约定正好是十分钟的时间,马九英果然厉害,愈彦此次指挥若定营救王玫瑰,不但是他第一次动用手中的全部力量联合作战,而且还是全线作战,更是全方位协作作战,

通过这一次作战,让愈彦迈出了纵观大局站在全局高度看待问題的第一步,也让愈彦确定了团队核心人物的地位,从此,愈彦的核心圈子初见雏形,

此战如果可以救出王玫瑰,愈彦将是此战的最大赢家,当然,自始至终,愈彦精心安排的计策得以顺利实施的前提,全在于马九英的配合是否到位,

“今天的事情,谢谢马局了,回头我作东。”愈彦诚挚地表示了谢意,“马局够朋友,够意思。”

“呵呵,客气什么,祝你成功。”

紧随马九英电话之后,马震的电话又急促地打了进來:“领导,不好了,上当了。”

“啊。”愈彦这一惊可以非同小可,“怎么回事儿。”

精心设计的妙局,眼见大功告成之时,却急转直下,怎不让愈彦大惊失色,愈彦再沉静再沉稳,他也毕竟只是24岁的年轻人,而且作为他第一次坐镇指挥的战役,如果失利,对他的打击肯定不小,

关键还有,如果救不下王玫瑰,后果不堪设想,

“宅子里有地道,我们扑过去的时候,放倒了三五个人,却沒有发现王玫瑰,审问了对方才知道,王玫瑰从地道中被转移出去了,现在已经出了小苏村。”马震焦急万分地说道,“长发已经沿着地道去追赶了,我在等候进一步指示。”

怎么会这样,愈彦一时呆了,险些情绪失控失手扔掉手机,他不是承受不起失败,而是不想眼睁睁看着王玫瑰遭遇不测,

费尽千辛万苦,却因一个小小的失误,,其实也不能算是失误,毕竟对方准备充分,他是仓促之间被动应战,,而酿成大错,愈彦无法原谅自己,

蓦然,愈彦眼前一亮,目光落在了张太忠身上,

“秘书长,我失策了,对方从地道中转移了王玫瑰,现在王玫瑰被再次转移,下落不明,如果不及时截留,这一仗,就真的打输了。”愈彦目光微有黯淡,脸庞却不失坚毅和信心,“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时间,马局也要鸣金收兵了。”

马九英鸣金收兵就标志着今晚的大战正式落下帷幕,不管谁胜谁负,都要曲终人散,

张太忠显然也沒料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也愣了,愣了半晌,他才无奈地摇头说道:“好吧,只能这样了,如果我向他开口,他就会暴露,就会置身在危险之中,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秘书长在对方的阵营里有卧底。”愈彦早就猜到了张太忠在最后时刻会有解决之道,他也不想动用张太忠的关系,但眼下是紧要关头,只能将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张太忠身上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培养了一个卧底,原本打算好钢用在刀刃上,等最后一战的时候给张书记一个惊喜,现在看來,惊喜得先让给你了。”说话间,张太忠拿出了电话,

“等等。”愈彦眼前蓦然一亮,制止了张太忠的举动,“我想起了一个人,或许可以从他口中探出口风,秘书长的卧底,还是等到最紧要关头再留给对方致命一击吧。”

让愈彦惊喜的是张太忠确实有几把刀,不愧为张思文嫡系之一,居然暗中安插了卧底在对方阵营,不过更让他感动的是,张太忠宁肯牺牲在张思文面前邀功的机会,也要动用卧底为他所用,够意思,他更清楚,卧底有时候虽然可以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往往出其不意只有一次,一旦暴露,卧底的价值就不存在了,

张太忠不相信地问道:“你也安插了卧底在对方阵营。”

愈彦摇头一笑:“不是卧底,胜似卧底。”也正是张太忠的提醒,才让他想起了一个关键的人物,此人不算是卧底,但也是对方阵营中的关键人物,必定知道一些机密,

说话间,愈彦的电话就拨打了出去,很快,电话接通了,

“季老兄,有件事情想向你请教一下。”愈彦客气地说道,

“老弟,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在车上。”电话中传來了季起微带兴奋的声音,应该是喝了酒,“正在从郊区回市,要是方便,晚上见个面。”

愈彦听了出來,季起现在说话比较方便,就不再顾及许多,说道:“如果我想藏一个人,从市区转移到小苏村后,再从小苏村的地道中转移出去,然后再去哪里比较安全。”

一句话问得季起沉默了,话筒中只传來季起粗重的呼吸,愈彦也知道他的问題比较突兀,而且对季起來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但时不我待,沒太多时间绕弯了,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季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听了出來,他颇有几分无奈:“愈老弟,你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題呀……”

愈彦不说话,有时候沉默的力量比语言的解释更有力更直接,他就是要用沉默逼季起让步,季起只要透露了王玫瑰可能的藏身地点,他就等于自绝于吴麒,从此再难回归吴麒的阵营,

季起又沉默了小片刻,终于苦笑一声:“愈老弟,我以后的道路,就得靠你了,关键时候你要是不拉我一把,我和你沒完。”

愈彦呵呵一笑:“不关键的时候,我就不伸手了。”

季起明白了愈彦话里的意思,在他沒有对愈彦有任何帮助之前,愈彦不讲任何回报就一手推动了他的外放,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愈彦的为人,

“从小苏村出來一路往东,不出一公里就有一个村庄,叫大苏村,大苏村村东有一棵大柳树,柳树的旁边有一个院子……”季起一口气说完,随即挂断了电话,

愈彦心中一阵暗喜,季起交了吴麒的底,这个大苏村的大柳树,应该是吴麒的一个秘密据点了,要不说秘书是领导身边的萧何,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个忠心耿耿的秘书可以成为领导的左膀右臂,并且为领导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相反,一个三心二意的秘书也可能成为领导的恶梦,并且在暗中为领导一步步挖下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

愈彦沒再犹豫,立刻将电话打给了马震,转述了季起的话后,愈彦低沉地说道:“全力出击,务必一击必中,不要手软。”

“是。”马震听出了愈彦的决心,“保证完成任务。”

放下电话,愈彦一屁股坐回到了板凳上,也不顾硬板凳硌得屁股生疼,摇头一笑说道:“差一点功亏一篑,惭愧。”

张太忠却站了起來,双手重重地落在愈彦的肩膀上,无限感慨地说道:“愈老弟,你才24岁,许多年后,你回想起今天指挥的一场大战,不但会感慨万千,也会欣慰你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镇静和从容,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这一场战争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在我的眼里,你都是最了不起的胜利者。”

“说得好。”孙倩双眼放光对愈彦投去了信赖和仰慕的目光,“愈彦,从战术上讲,你沒有犯任何错误,如果最后还是沒有救出王玫瑰,我也不怪你,有时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人事听天命。”

难得孙倩说出如此有大局观的话,愈彦点头勉强一笑,这一夜,他心力交瘁,始终紧绷着一根弦,只等最后消息的到來,耗费了太多的精力,现在只觉全身陷入了无尽的疲惫之中,如果不是强撑着一口气,他现在几乎站立不稳,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分钟,也许有一个小时一样漫长,愈彦的电话再次急促地响起之时,他一下跳了起來,一把接过了电话,

“喂……”

多年以后,当愈彦回想起他当时一声微带颤抖声音的“喂”时,他会心地笑了,并不以当时的失态为耻,反而十分回味当时的纯真和可爱,每个人都是由青涩到成熟,沒有人生而知之,也沒有人生下來就是大将之才,

“领导,王玫瑰救下了。”电话中传來了马震微带兴奋的声音,“幸不辱使命。”

“好,好,太好了。”愈彦一拳打在床上,喜形于色,“怎么样,有人受伤沒有。”

“遭遇到了激烈的反抗,长发他们都受伤了,我们沒事,不过对方受伤更重,一句话,沒吃亏。”马震连连说道,“赶到的时候,对方还想将王玫瑰转移到下一个地方,幸亏及时直到,否则就……”

愈彦扭头看向了张太忠:“秘书长,王玫瑰救下了,现在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张太忠一脸喜色,伸手接过电话,向马震报一个地点,然后他又拿过自己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冷静地吩咐说道:“你马上派人去接应几个人,对,马上,领头的人叫马震,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放下电话,张太忠一脸凝重:“愈老弟,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如果王玫瑰在我手里被人再抢走了,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帮你再抢回來……现在起,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太为难自己了。”

说完,张太忠推开房屋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去,留给愈彦一个坚定的背影,

外面,已经是深夜时分,大街上一片安静,行人早已睡去,夜空繁星点点,好一个清凉如水的夜晚,

今夜,是愈彦终生难忘的一夜,这一夜,他创造了个人政治生活中的第一次传奇,也改变了安泰的历史,

再送走孙倩后,愈彦疲惫不堪几乎站立不稳,勉强洗了澡之后,一头栽倒在床上,

天一亮,电话就此起彼伏地打來,

先是马九英,

“愈大秘,天亮了,该起床了。”马九英半开玩笑地说道,“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去郊游了。”

郊游,愈彦摇头一看,看时间才七点多,还不到上班时间,不过也不能再睡了,就爬了起來,笑道:“马局,我要是有时间郊游,除非太阳从西边出來。”

“太阳肯定不会从西边出來,但你还是可以去郊游。”马九英呵呵一笑,“好了,不说了,赶紧准备一下,今天事情肯定不少。”

“除了提醒我起床,马局还有什么指示。”愈彦再清楚不过,马九英可不是为提醒他起床才打來电话,以马九英的为人,肯定不会做任何一件沒有实际意义的事情,

“我哪里敢指示愈大秘。”马九英轻笑一声,似乎迟疑一下,还是说出了來意,“王玫瑰虽然暂时安全了,但是如果她还在安泰的话,还是一件麻烦事情。”

怪不得马九英说他要郊游,应该是马九英知道了王玫瑰现在正藏身在郊外,,昨晚张太忠的人接上王玫瑰后,张太忠向愈彦通报了一声,只说王玫瑰安全了,具体在哪里,愈彦出于对张太忠的绝对信任,并沒有问个清楚,

不过后來马震又打來电话汇报,说他会在郊外守护在天亮,言外之意自然就是王玫瑰也在郊外一处安全地点了,

姬长发受了轻伤,连夜送往了市医院,愈彦沒有出面,孟大山出面找到了夏然,在夏然的安排下,很快就安置妥当,

“马局说得也是。”对于王玫瑰的去处,愈彦沒有想好, “正在想办法。”

“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就说话。”马九英继续说道,“王玫瑰不适合再留在安泰了,北上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愈彦心情大好,很快收拾完毕,也沒有吃早饭,就急急去了市委,

不过不管是急流还是湍流,总要中场休息喘口气再战,,劳歌一曲解行舟,红叶青山水急流,,水流再急,沿途的风景也是一样秀丽,值得驻足欣赏,

其实愈彦最喜欢这首诗的后两句,,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人去楼空,醒來后天地一片苍茫,似乎天地之间只有自己一人,在满天风雨之中,踽踽独行下楼而去,颇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沧桑,

张思文还沒來,愈彦如常一样打扫卫生,刚打扫完卫生,门一响,张泽远进來了,

“愈秘书,忙呀,张书记什么时候來。”张泽远逢人便有三分笑,他的笑容就如永不凋谢的塑料花一样,虽然生动而鲜艳,却沒有真实感,“哟,愈秘书黑眼圈了,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换了平常,后一句话不过是随口说出的常见的沒用的废话之一,也是党政机关中沒话找话的惯用句式,但有时候听话要听音,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及张泽远身为吴麒狗头军师的身份,愈彦就知道,张泽远是沒事找事來了,

“张书记什么时候回來,还真不知道。”愈彦淡淡一笑,不远不近地说道,“昨晚我睡得挺好,一早就睡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有黑眼圈了,刘部长眼神真好……”

张泽远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愈秘书,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张部长有什么指示精神。”愈彦见张泽远眼神跳跃不定,眉毛接连扬了几下,就知道他心思大动,估计沒什么好事,

“其实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一件小事……想请愈秘书帮个忙。”张泽远笑了一笑,他的笑容落在愈彦眼中,怎么看怎么是笑里藏刀的奸诈,

“请张部长吩咐。”愈彦很客气,

“安泰这个地方,很保守,愈秘书才來,可能对安泰还是了解不深,我建议愈秘书以后做事情,尽可能凡事留有三分余地,这样对安泰、对张书记、对所有人,也包括对你自己,都有好处。”张泽远说话的时候,脸上笑容不减,但在假装的笑容背后,眼神中却是蓦然闪过一丝冷光,

好嘛,敢情是昨晚的失败让狗头军师恼羞成怒了,居然不顾体面向他当面示威來了,愈彦笑了,很随意很轻松地笑了:“张部长的教诲,我记在心里了,感谢,盛情感谢……”话说得很客气,却沒有半分客气的意思,话題一转,语气急转直下,“刘部长还有事吗。”

张泽远沒想到愈彦直接就下了逐客令,不由他脸色大变,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努力保持了风度,冲愈彦微一点头:“愈秘书,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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