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明如何想，殷浩然没有去理会，和药萌、小蛮等人汇合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也不参与，专业的事情，自然由专业的人来完成。

这一次王城损失很大，但大多是资源和人才上的损失，寻常凡人损失倒是不大。

一千多万人口的王城，这一次也就损失几十万人，不算少，但也的确不算多。

最严重的，还是王城建筑的损毁，以及人才的缺失。

尽管之前赵国，尤其是王城的官员、人才，一直是不缺的，甚至还多出很多。

在五公世家权倾朝野之下，不臣服他们的，多数没有出路，遭到打压。

但不能说五公世家麾下没有人才，相反，他们手底下人才数不胜数。

也正因为这样，五公世家被连根拔起，牵连到的，可不止是那些和他们沆瀣一气的官员，还有他们手底下，家族里供养的人才、谋士等等。

这么大一批人被牵连、诛杀，一下子使得赵国内部人才严重紧缺，尤其是各个部门与位置上的官员，更是捉襟见肘。

不得已，只能将其他的老牌官员分调到各个位置上，从赵国各个府地选拔上来，甚至是将一些已经告老还乡的老臣召回来，继续为王室效力两年。

如此情况，也是让老院长哭笑不得，却也十分无奈。

赵氏王族和五公世家被灭，震惊了整个赵国，其余消息相继流出后，更是引起全国上下轰然喧沸，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无不被吓懵。

简直无法相信，赵氏王族和五公世家，就这么被灭掉了。

但仔细一想，也没什么不能相信的，毕竟是一流大势力出手，踏平一个二流小国，太简单了，翻手之间的事而已。

紧接着的，自然是因为五公世家被连根拔起，赵国上下人才紧缺，从各地抽调选拔官员入都城建设之事了。

顿时之间，赵国上下掀起了一阵风暴，官场更是一片腥风血雨。

有想趁机发展势力的；有想借此机会一步登天，平步青云的；也有满腔才华与热血，想要报效王室与朝廷的。

对此，赵雨明自然想过应对之法，依旧是凭借剑雨宗的势力，在全国上下展开大清洗，一切想要走歪门邪道、心思不纯的，统统被清洗掉。

而那些真正有才华，想要报效王室的，则被筛选过后，提拔了上来。

这几天里，赵国上下焕然一新，颇有一种破而后立的味道。

王城上下，里里外外，也是被动员了起来，武者、凡人，皆在努力重建王城，那半座被毁掉的王城，可没那么容易恢复，纵然是有武者的帮助，估计也要至少一年时间，才能完全重建。

而殷浩然等人，则是住在了药盟在赵都的分部之中，教导教导徒弟，聊聊这两年里发生的事情，优哉游哉，悠闲而宁静，与外界的热火朝天相比，恍若两个世界。

就连原本应该撒手不管的赵雨明，这几天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让许多剑雨宗的弟子满头雾水，瞠目结舌。

他们还没见过圣子何时如此认真地做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呢。

赵氏王族已亡，所剩族人无几，赵雨明有再大的怨气也消散了，更何况，就算怨气没散，他也半点没辙，拿殷浩然没办法。

怨气消了之后，赵雨明精神也通透了许多，很多事经过深刻回想思索，愈发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

但他也并没有后悔，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可后悔的。

他现在只怨自己为什么要闹那么大的动静，灭五公世家那么彻底。

以至于现在无人可用，许多事都是他和赵灵韵、柳传功一起把关。

赵灵韵是在赵氏王族灭族之后第二天苏醒的。

苏醒之后，听到赵氏王族灭族的消息，她直接又昏死了过去，半天才醒转过来，哭了一天。

对赵雨明，她的感情很复杂，有痛恨，有同情。

好在，王城和整个赵国百废待兴，她作为赵氏准新王，忙的恨不得把一个时辰掰成两个时辰用，哪里有时间去伤心，去缅怀，一到深夜，倒头就睡着了。

也是这种忙碌，驱散了她心中的许多伤痛，全心投入到王城和赵国的建设中。

当然，作为一个准新王，她要学的还很多很多，现在连合格都够不着。

药盟赵都分部。

殷浩然检查起了卫素衣的学习进展，结果让他十分惊喜，卫素衣这小丫头，果然不负他的厚望，两年的时间，真的将他灌顶授道传授的知识给学完，并且吃透了。

这么庞大的知识量，就是对于一个十分聪慧的成年人来说，也是十分艰巨的任务。

而卫素衣却做到了，如何不让他惊喜。

同时，他也从药萌、小蛮那里得知了这两年里卫素衣的刻苦，几乎是一有时间就钻研，还不时向药萌、傅月等人提问，甚至连影子元和傅月的两个护道者都被惊了出来。

这些知识虽然很基础与浅显，但却十分生僻，没有一定的知识储备量和见识等，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徒弟能如此刻苦，殷浩然作为师尊，自然感到万分欣慰。

“师尊，那……弟子何时能够修炼呢？”

卫素衣满面憧憬和期待地望着殷浩然。

厅堂内顿时一片寂静，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影子元和傅月的两个护道者也隐匿了身形，不忍看小家伙失落的神情。

卫素衣如今智慧大开，早已不是不懂事的小丫头，一看众人的反应就知道了结果。

虽然还是免不了失望，但她还是撑起笑脸，没有说什么。

虽然不能修炼武道，但她也从知识的海洋中寻找到了自己的乐趣，她愈发觉得知识的无限，世间的浩瀚，十分令人着迷，随着学习，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蜕变、升华了。

“还差点火候，再学一年，就差不多了。”

殷浩然淡淡笑道。

闻言，众人都没有说话，药萌和傅月更是翻白眼。

卫素衣愣了愣，而后轻轻点头，微笑不语，显然，她很明白自己的情况。

隐匿在虚空中的影子元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两声，传音道：“姑爷，你如此诓骗一个小丫头，为的是什么呢？给她织一个美好的梦，也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梦会醒。”

他实在不明白，殷浩然为什么要骗一个可怜的孩子，难道还有成就感不成？

“我可没有诓骗她，也没有为她织梦，让她活在梦里。”

遭到质疑，殷浩然没有发怒，而是平静地开口。

看到殷浩然居然直接说了出来，影子元一张脸顿时就绿了，恨不得立刻冲出来把殷浩然的嘴巴捂上。

听到殷浩然这番话，卫素衣反而是眼睛亮了一下，不禁抓住殷浩然的手，紧张地问道：“师尊，我、我真的可以吗？”

殷浩然却是恍惚了一下，想到刚才卫素衣一脸淡然与平静，欣然接受残酷事实的模样，心中不禁慌乱了起来。

要知道，前世卫素衣是靠着神灵都无法想象的执着，以及绝世恐怖的惊艳才情，才打破凡体桎梏，踏上武道的。

其执念，便是其参军的兄长。

后来知道其兄长战死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宁可相信轮回之说，于是想要登临武道巅峰，寻找轮回真相，她要找回她的兄长。

可惜，没等她成长起来，成为巨擘，就已经陨落在天辰星毁灭之中。

而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学的知识太早、太多，让她的智慧远超前世。

但也因此，她居然能够坦然接受兄长的战死了，就连她此前一直执着的武道，也不那么强求了。

这……可不是他要的结果！

殷浩然决定，把她的执着，她的那股劲找回来，否则，这样一个绝世惊艳，绝世恐怖的人物毁在自己的手里，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殷浩然看似随意，实则无比坚定的话语与眼神，让卫素衣心下一颤。

影子元和傅月两个护道者看不过去，正想要开口，却又听殷浩然继续道：“而且……你兄长是死了，但是，可未必找不回来啊。”

“什么？”

众人纷纷惊呼出声，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着殷浩然。

这种消息，这种话语，太让人震撼了。

众人都是知道的，卫素衣的兄长不但死于妖族之口，更是连魂魄都被吞掉了，怎么可能找得回来。

“荒唐！”

影子元直接怒斥出声。

“师尊，您说的……是真的吗？”

卫素衣却没管那么多，白皙柔嫩的小手上，青筋贲起，死死抓着殷浩然的手臂，眼中水光闪动，令人疼惜。

殷浩然点点头，瞥了一眼影子元笑道：“当然，武道无极限。正如当年这天辰星上的土著，他们肯定也以为，自己是这宇宙星空的主宰，天辰星是宇宙的中心。”

“可当我们的祖先降临的那一刻，立即就将他们的幻想打的粉碎，他们才知道，天辰星外有宇宙星空，有亿万族群。”

“也是当他们接触到宇宙星空的无数知识后，才知道，宇宙星空，同样不是尽头，因为上面还有神界。”

“神界之上，我们从来没到达过，也没触摸过，但是……谁能肯定，神界之上，没有更强大，更神秘的存在？那些存在，又有何等的手段？”

“未必不能逆转时空，将某个人，或某件物品，从时空中抽离出来。”

殷浩然说完，原先还勃然大怒，直言殷浩然荒唐的影子元，都沉默了下来。

殷浩然说的，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永远无法想象，这个世间有多大，更上一层，还有没有更强大的存在，更神奇的世界。

如果你认为自己已经是最强，眼中所见的世界已经是最大，那你这一辈子，也就到头了。

纵然心中不太相信殷浩然所说，但是，他们谁也无法反驳殷浩然，因为神界确确实实存在，神灵的手段，也远非普通生灵可以想象。

那么，比神灵更强大的存在呢？

“徒儿愿再学十年，学一辈子，只要……能踏上武道！”

卫素衣满脸激动，小脸涨红一片，红彤彤的，十分可爱。